第333章 水落石出
隨著張余氏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 公堂之外看熱鬧的百姓們再也忍不住了，有罵老張王氏糊涂的，也有罵張濤混蛋的, 還有人對張波的死表示了惋惜。
吳蔚則是看著案上的那厚厚一摞搖搖樂陷入了沉思, 在票上?面還有吳蔚親自發(fā)明的防偽標(biāo)識……
這件案子審問?到這兒，其實(shí)?已經(jīng)很明了的, 吳蔚還準(zhǔn)備了一些后續(xù)的手段, 看起來也是用不上?了。
張余氏的父兄已經(jīng)挽起了袖子，張余氏的兄長更是來到了張濤的面前，死死攥住張濤的衣領(lǐng), 怒罵道：“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枉我妹夫真心待你, 可可知你欠下的那三十兩賭債，你兄長一時也拿不出來, 又擔(dān)心你被賭坊的剁手還債，已經(jīng)把幾畝田地掛到了牙行？你們可是親兄弟啊，你怎么忍心？還想把罪過嫁禍到我妹妹頭上？”說著張余氏的兄長便扯著張濤的衣領(lǐng), 想把人帶到縣衙外面去，打一頓。
吳蔚當(dāng)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她淡淡地掃了一眼，自有兩名衙役上?前，將二人分開了。
張余氏的兄長激動地說道：“大人, 您還不明白嗎？這一家子白眼狼，分明就是貪圖本該我妹夫繼承的祖產(chǎn)！我妹妹妹夫成親多年?, 未有子嗣, 他們?以為?殺了我妹夫，再污蔑我妹妹和丁仲有私情, 把兩個人都?害了，他們?就可以獨(dú)吞家產(chǎn)了！”
張余氏兄長的猜測得到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支持，許多百姓都?忍不住聲援道：“就是，殺人可是要砍頭的，哪有人為?了偷漢子做這么蠢的事兒的？”
“就是！張波常年?不在家，想偷人早就偷了，何必在婆家受這份窩囊氣？”
“殺人償命，大人，請還張波一個公道！”
“請諸位父老鄉(xiāng)親們?，保持安靜�！眳俏堤Я颂郑疽獗娙�。
幾個呼吸后公堂內(nèi)再次恢復(fù)了安靜，張家三口人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氣勢，煞白著一張臉，連頭都?不敢抬。
老張王氏徹底忘了哭，小張王氏卻是失聲痛哭了起來。
吳蔚一拍驚堂木，問?道：“張王氏，張濤，小張王氏，你們?可認(rèn)罪？”
衙役們?熟練地將殺威棒往地上?一杵，發(fā)出整齊的脆響，震的眾人渾身一凜。
這并非吳蔚吩咐的，而?是梁朝衙門審案時的正常流程，甚至已經(jīng)有衙役去堂外小間取了長凳出來，若是張濤再拒絕認(rèn)罪，吳蔚就可以下令打板子了。
雖然吳蔚并沒有這個想法……
趙捕頭將手壓在了佩刀上?，冷冷說道：“張濤，你為?財殺兄，天理難容，知縣大人明察秋毫，你若再不如?實(shí)?交代，本捕頭今日要親自伺候伺候你！”
吳蔚嘴唇翕動，剛要制止，她并不贊成采用使用暴力，令犯罪嫌疑人招供的手段，若是張濤還嘴硬，吳蔚早已準(zhǔn)備好了后招。
下一刻，張濤卻雙膝跪地，癱倒在地了。
“招，我招了……”
人群中爆發(fā)出了一陣叫好聲，沉冤得雪的張余氏，也跪到了地上?，給吳蔚磕頭謝恩。
吳蔚立刻叫人將張余氏扶了起來，張余氏繞過椅子，一頭撲到了自己父兄身邊，抱著二人痛哭起來。
師爺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筆墨，朝吳蔚點(diǎn)了點(diǎn)頭。
吳蔚說道：“張濤，如?實(shí)?交代你的犯罪經(jīng)過！”
說話間，已經(jīng)有衙役上?前來，扯掉了老張王氏的凳子，并拿了繩索，將張家的三人綁了。
小張王氏哭嚎道：“大人，民?婦是冤枉的，人不是我殺的，主意也不是我出的！大人饒命啊，我家中還有小兒，大人饒命��！”
“肅靜！”
衙役抽出刀柄，照著小張王氏的后背狠狠地抽了一擊，后者眼前一黑，差點(diǎn)背過氣去，伏在地上?半晌才?重新直起身子，只是低聲嗚咽，再也不敢辯解了。
吳蔚覺得待堂審過后，很有必要給所有衙役開個會，但此時，吳蔚保持了沉默。
張濤垂下了頭，艱難地說道：“你們?別打了，我都?招。”
……
案情的真相，與吳蔚追查的方向?一致，原本張家也算是個和睦的家庭，長子張波是跑遠(yuǎn)途的貨郎，每年?賺下的銀子足夠家用，次子張濤雖然沒有什么正經(jīng)營生，但會到縣城內(nèi)各處打打零工，加上?張老翁留下的銀子，在這清廬縣城內(nèi)，張家雖然算不上?什么富戶，也是殷實(shí)?之家。
直到去年?，清廬縣內(nèi)出現(xiàn)?了一個叫樂彩坊的鋪?zhàn)�，弄清楚玩法之后張濤一下子就被迷住了，起先還中了幾次小獎，讓張濤愈發(fā)不可自拔，可不斷加注購買之后，卻是輸多贏少，漸漸地張老翁留下的銀子就都?被張濤揮霍一空，甚至還欠下了賭債。
見?事情瞞不住了，張濤只好找到母親，請她去找張波要銀子，前面幾次張濤都?給了，直到最后一次，張濤欠下了三十兩的巨債，好脾氣的張波當(dāng)場發(fā)作，嚷嚷著要分家，被老張王氏哭了一通勸住了。
可間隙的種子也至此種下了，張老翁留給張濤的那部分遺產(chǎn)已經(jīng)被張濤賭光了，眾人不知道的是，就連他們?現(xiàn)?在這套民?居，也已經(jīng)被張濤壓給了樂彩坊……
三月初七，張波回來了，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了張濤把房子也輸了的消息，趁著張余氏出門買菜的功夫，張波再一次提出了分家。
下午，張波特意打了酒回來，本想兄弟二人喝一杯，遭到了張濤的拒絕，張波便和其妻張余氏喝了幾杯，張余氏不勝酒力，很快就喝醉了，張波借著酒勁兒，再一次找到張濤提出了分家，并苦勸張濤戒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