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吳蔚的真心話,也是吳蔚說服自己?選擇宜王的原因之一。
宜王勾了?勾嘴角,放松了?態(tài)度問道?:“在你?心里,本王難道?只是在禮法和齒序上占了?些優(yōu)勢?”
吳蔚終是忍不住抬起目光掃了?宜王一眼?,這一刻吳蔚是多想給宜王全文背誦一遍《沁園春·雪》!
作為一個受過藍(lán)星現(xiàn)?代教育的人,作為一個有機(jī)會通讀《中華上下五千年》的人,有了?足夠的對比,宜王在吳蔚看來實(shí)在算不上什么明君雄主。
若他真有那兩把刷子,就不會淪為藩王,若他真的如他自我感覺那般良好,面對一個當(dāng)頭砸下的良機(jī),更不會在這兒跟自己?婆婆媽媽。
在吳蔚心里,宜王不過是矬子里面拔大個罷了??稍捳f回?來了?,即便是在藍(lán)星,千古明君也不過一首歌謠就能道?罷唱完。
吳蔚不著痕跡地整理了?心情,“真誠”地說道?:“殿下怎可如此妄自菲?殿下之雄才大略,自有后人評說。依我之拙見,殿下心胸之寬廣,實(shí)乃世間罕有,更能不拘一格任用人才,泰州在殿下的治理之下,井井有條,一派繁榮,相信殿下定能給梁朝的百姓帶來太平盛世。”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果?然在聽完吳蔚的“贊美”之后,宜王的臉色徹底轉(zhuǎn)晴,雙目炯炯。
宜王點(diǎn)?了?點(diǎn)?頭,贊道?:“東方瑞說的不錯,你?的確是個心有傲骨,眼?光獨(dú)到的!
……
達(dá)成了?心照不宣的共識后,吳蔚和宜王又聊了?一會兒,但究竟是“造反”還是“清君側(cè)”宜王并沒有明確表態(tài),吳蔚看得出宜王無意對自己?透露太多細(xì)節(jié),而她正好樂得清閑。
主動提出了?讓“梅蘭竹菊”和周環(huán)襄回?宜王府,并力薦了?東方瑞和高寧雪二人,這兩個人不論吳蔚推薦與否,宜王也是一定會用的。
平燕王老千歲歷經(jīng)三朝,底蘊(yùn)深不可測,作為本朝年紀(jì)最長的宗親,在朝臣們心中的分量不輕,而以平燕王老千歲的年紀(jì),讓他直接參與其中顯然不切合實(shí)際,高寧雪自然就成了?平燕王府的“代言人”。
若是宜王真的能奪得大統(tǒng),明鏡司的懸案也就迎刃而解了?,東方瑞豈有錯過之理?
吳蔚又恭維了?宜王兩句,請了?辭,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都快亮了?,這次宜王府的人并沒有將吳蔚蒙翻,而是將她帶到了?一處角門,命人一路護(hù)送著回?了?吳宅。
吳宅離王府本就不遠(yuǎn),有幾個耳聰目明的侍衛(wèi)護(hù)送,吳蔚成功避開了?巡防營的人,行蹤并未被?人發(fā)現(xiàn)?。
……
剛一到后院,臥房的門就開了?,穿戴整齊的柳翠微從臥房里迎了?出來,快步上前?,上下打量了?吳蔚一番,見吳蔚安然無恙,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二人相顧無言,攜手回?到了?房間內(nèi),房間落鎖,柳翠微將一杯參茶遞到吳蔚手上,才埋怨道?:“宜王府的人手段未免太利了?些,總共不過半炷香的路,何必將人迷暈了?帶去?也不知道?那迷藥對身?體有沒有害處,一會兒還是請小蘭姑娘過來給你?瞧瞧吧!
吳蔚笑眼?彎彎,一手端著參茶“滋遛滋遛”地啄飲,一只手牽起了?柳翠微的柔荑,輕輕摩挲安慰著。
直到茶盅見底,吳蔚才說道?:“暗衛(wèi)的慣用手段罷了?,當(dāng)初她們四個不也是這么請我的嗎?別擔(dān)心,暗衛(wèi)手底下有分寸。”
“還是讓小蘭姑娘看看吧?”
“來不及了?,過了?晌午梅蘭竹菊還有周姑娘就要到宜王府去了?,總得給她們些時間準(zhǔn)備一下,不要再麻煩了?。”
“?”乍一聽說梅蘭竹菊要回?宜王府,柳翠微心中自是不舍,問道?:“周姑娘去就好了?,為何梅蘭竹菊也要走?”
“是我主動提的,反正咱們家離宜王府不遠(yuǎn),她們閑了?隨時都能回?來看我們!
“話是這么說,可我這心里……到底不是一個屋檐下了?!
吳蔚輕輕拍了?拍柳翠微的手背,柔聲開解道?:“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你?想想……若是有一日牌坊上面的地名真的變了?,我們難道?還能帶著她們四個一起走嗎?她們本可以享受自由的,卻?主動回?到我們身?邊,為我們做了?這么多事兒,我們臨走前?是不是也該為她們想想?”
吳蔚壓低了?聲音,繼續(xù)說道?:“以她們四個從前?的身?份,若是這件事不成,朝廷絕對不會放過她們的!既然沒有明哲保身?之法,還不如主動入局,如今宜王式微,前?途不明,梅蘭竹菊四人能主動投奔,日后宜王絕對不會虧待她們,反之……她們跟著我們,不過是徒惹懷疑罷了?,等我們走了?,她們又該如何?”
柳翠微這才轉(zhuǎn)過彎兒來,知道?這是吳蔚給梅蘭竹菊謀到的最好出路,心中那份不舍也淡了?許多。
“那我們呢?還走嗎?宜王殿下有沒有派任務(wù)給你??”
吳蔚搖了?搖頭,面色沉重道?:“三娘,我們走不了?了?。我聽宜王說,扶桑進(jìn)犯了?海州,海州已經(jīng)失守,消息用不了?多久就能傳到泰州來。如今的梁朝可謂是內(nèi)憂外患,我們兩個女子出門,多有不便,不如就留在泰州,至少泰州城不破,我們的安全不會受到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