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了一位在軍中頗有聲望的主將,陳準因此被忌憚。
這次出兵,赫連煊甚至沒帶上陳準。不準備讓他正面上戰(zhàn)場,而是讓他負責糧食后勤。
陳夫人心有戚戚的道,“這一天,終于來了!
他們都與蕭臨風有仇,都盼著他不得好死,這一戰(zhàn)所有人都等了很久了。
喬雪只覺得今天的風格外的清新自由,昨夜應該是她陪赫連慕的最后一夜了。
當了這么久側妃,現(xiàn)在她要做喬家女該做的事情了。
很快大軍出征遠去,她看著赫連慕騎著馬離開,如釋重負的道,“現(xiàn)在燕城,輪到我們做主了!
這三年,他們可是暗地里做了不少事情,為的就是等這一天。
回到王府她只覺得舒心,美美午睡了一覺。醒來以后,帶著點心去了別院探望陳夫人。
陪陳夫人吃了飯,陳夫人留她在內院玩兒,自己卻去小佛堂念經去了。
她在書房里坐在窗邊走神,心腹丫鬟們只是遠遠守著,并不靠近。
沒一會房間里響起了腳步聲,一身黑子的陳準掀簾而進,毫無忌憚的坐在她身旁攔腰抱住她。
“哼,他總算滾了,以后你再也不會和他扯上一絲關系了。”
她推了他一下,“坐好,說正經事兒!
陳準這才去對面坐好,“這次他注定有去無回!
酒色已經掏空了他的身體,特別是為他特調的胭脂醉。只是因為這三年,燕地安定他過得太舒服了,所以不明顯。
他們沒選在燕城動手,是因為這里畢竟是他的老巢。他治理燕地這么多年,還是很有威望和名聲的。
要是莫名其妙的死在燕城,處理不好估計會很難收場。三四十萬大軍,也是燙手山芋。
陳準和妹夫周湛加起來,最多能控制二十多萬,剩下的一半是嫡系,只聽赫連慕的。
所以他們最終決定,等打起來的時候,在趁機動手。
死在行軍途中,或者死于意外,都是在常不過的事情了。
“再過幾日,我也要帶著后備軍,押著糧草過去了,你在燕城要小心。”
“放心吧,除了被收買的巡城軍。我養(yǎng)的那武師們,也都會繼續(xù)進府。”
談完了正事自然要談其他的,陳準握住她的手,“這一去生死不知,你舍得就這樣讓我走?”
“男人吶…”
她說著手指勾住了他的袖口,眉頭微挑的道,“允許你為所欲為一次,但是你必須活著回來!
“有你在這里等我,我就是變成鬼也會爬回來的!
“我要鬼有什么用,得活生生的回來才行!
房子里很快風光無限好,直到夕陽西下才歸于安靜。
她腰酸的不行,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彎腰在她額頭留下一吻,“等我回來,八抬大轎的娶你為妻!
她抱住他的腰,“一定要平安歸來!
陳準拍拍她的肩膀,拿起長槍頭也不回的走了。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整理好心情和衣服走了出去。
春桃和秋天立刻上來伺候著,三人回了主院。
這王府里內院早就是她的天下了,外院一直由赫連慕的親信幕僚在管。
“去請紀師傅過來說話!
很快三十出頭穿著干練的女子走進來,抱拳道,“紀蕓見過側妃!
“您請坐不必客氣!彼苁强蜌獾牡馈
紀蕓出生鏢師世家,她娘是江湖俠女。她自小習的好武功。后來家里的鏢師出事,父親慘死。
喬雪出手幫了他們母女一把,費了很多心力把她們籠絡過來。
她們帶著三十多個會武的姑娘投到她門下,一是求庇護二是報她當初相助之恩。
對他們鏢師下手的人背景不弱,是靠喬雪暗中周旋,最后他們才能報仇雪恨的。
她從不掩飾復仇的野心,紀蕓也是最欣賞她這一點,所以這兩年為她盡心做事。
王府里的動態(tài)她自然有關注,紀蕓喝了一口茶問道,“側妃是怎么打算的?”
她笑了笑,“先把張幕僚解決了吧!
“這事兒簡單交給我!奔o蕓又提醒她道,“為以防萬一,安排小紅他們進來吧!
“這簡單,就說府里要添一批丫鬟,讓她們混在其中進來。”
已經陸陸續(xù)續(xù),進來好幾個會武的女子了,全部是紀蕓一手教出來的。
紀蕓議完事走了,她對陳母道,“告訴大弟,可以行事了!
這是她入王府的第四年了,底下的弟弟妹妹已經長起來,可以為她分擔了。
特別是她的大弟,這兩年憑著燕王小舅子的身份,在燕地打開局面,很是籠絡了一批人和世家紈绔子弟,為他所用。
沒幾日就傳來消息,張幕僚去會友。晚上喝多了,在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摔破了腦袋。
她親自去探望,“情況怎么樣?”
郎中道,“雖然救回一條命,但是失血過多,而且摔破了腦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
她大氣的道,“不管需要什么藥材盡管用,好好醫(yī)治照顧他!
雖然面上做的好看,但是昏迷不醒的張幕僚很快對前院失去了掌控權,只能被關在房間養(yǎng)病。
她以鐵血手段,陰謀陽謀一起上,很快收攏了前院。
自此,整個燕王府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第472章 未見天明
被燕軍和湘楚軍兩面夾擊,西陵危在旦夕,整個京城人心惶惶。
就在這樣的關鍵時刻,蕭臨風拋下滿朝文武出京去了。
即使住在與世隔絕的島上,顧笙笙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氣氛的非同一般。
這日又咳出血以后她問,“外面是出什么事了嗎?”
綠蕪深深嘆了一口氣,意有所指的道,“太平日子結束了。”
她心里瞬間有數(shù)了,所以當蕭臨風乘舟而來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意外。
甚至笑著和綠蕪開玩笑道,“如果我現(xiàn)在跳進湖里,只留給他一具冰冷的尸體。他是會為我的死難過,還是因為計劃被破壞暴跳如雷…”
“姑娘…別這樣…”
好在她只是隨意說說,蕭臨風上岸的時候,她笑盈盈的打招呼道,“蕭叔叔怎么來了?”
少女趴在欄桿上笑顏如花,配上湖光水色,是賞心悅目的畫面。
他一邊走向她,心里一邊清楚的知道,他即將親自摧毀這份美好。
他的確作惡多端,應該下地獄。
“我來接你出島!
很簡單的一句話,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甚至臉色又蒼白了兩分。
“不開心嗎,你不是一直想出島嗎?”他向她伸出手,“這次出島以后,再也不用回來了!
“好!彼郎\淺一笑,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我跟你走!
就像多年前的那個雨夜,她滿臉是血的坐在一旁瑟瑟發(fā)抖。他像天神一樣突然出現(xiàn),殺光了追殺他們的人。
他單膝跪在地上向她伸手,“笙笙別怕,我?guī)慊丶液貌缓谩!?br />
她在驚嚇和不安中,將自己的小手放在他手里,也自此將命運交于他手心。
住在這里的時候,她日日想逃離。厭煩這些看了一年又一年的景色,真的要走了,反而有幾分不舍。
她需要收拾的東西不多,很快她就被扶上了船,望著碧波庭輕聲道,“再見。”
嗯,應該再也見不到了吧。
一路上兩人都格外的沉默,行至半夜馬車停在了宮門外面。
她望著燈光通明的皇宮什么都沒問,安靜的任由綠蕪扶著她走了進去。
她被安置在了離御書房最近的宮殿,剛剛坐下沒多久,外面就通報皇后來了。
蕭臨風站了起來,走出去迎面碰上匆匆而來的蕭玲瓏。
在這樣的時刻,還值得他花精力去接回來的姑娘,她下意識覺得對方身份恐怕不同尋常。
她徑直的往宮殿里去,蕭臨風伸手攔住了她去路,“夜深了,皇后該回去休息了!
“陛下既然帶了姑娘入宮,作為六宮之主,本宮自然該知道她是何方神圣!
“有些事情你不該好奇!
“莫非她的身份見不得光?”
兩個人正對峙著,顧笙笙走了出來,虛弱無力的給她請安,“顧笙笙見過皇后娘娘!
“顧笙笙…”她神色復雜的道,“顧明月是你什么人?”
“是我姑姑…”她歪頭無辜的道,“我爹叫顧明望!
蕭玲瓏身體晃了一下,幾乎在片刻猜到了他的真實意圖。
在這一刻她不知道是憤怒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或者是心如死灰多一點。
她抬手“啪”的一聲,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幾乎是嘶啞著聲音失態(tài)的道,“顧明望十五歲進軍營,十六歲上戰(zhàn)場。一直守著邊關,在和突厥的交戰(zhàn)里幾經生死!”
顧明望成名的時候她還小,但是她從小就聽說他的事跡。后來顧家出事,他無召而回。被御林軍萬箭穿心,射死在山崖上。
一代名將,被他拼盡全力保衛(wèi)的國安上了叛賊的名頭,就此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