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凝撐著下巴道,“如果我不帶你,婉兒會哭嗎?”
上官婉神色微變,“郡主不要逗我。”
江雪凝認(rèn)真打量著她,“皇后身邊前途無量的女官,再進一步就能升到最高位。卻甘愿留在青州三年,我該說是皇后看的起我,還是說婉兒對我是真愛!
氣氛一瞬間就冷了下去,上官婉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敢直視江雪凝的眼睛。
她盡量保持冷靜的道,“宮里勾心斗角的日子也不好過,這個位置并沒有看起來那么風(fēng)光,倒是青州這三年,我過得很開心!
上官婉頓了一下,格外真誠的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想一直留在這里。”
江雪凝眼里只有有細碎的光一閃而過,“婉兒你別緊張,你既然開口了,我自然會帶上你!
上官婉瘋狂跳動的心,這才慢慢恢復(fù)正常。
“多謝郡主。”
上官婉很快離去,青禾道,“郡主真的要帶上她嗎?”
江雪凝用指甲輕輕敲著桌上,“她對我有用!
青禾很是擔(dān)心,“萬一她途中搞事情的話,會是非常大的隱患。”
忍到現(xiàn)在都沒動手,估計是想等離開青州,再途中下手。
畢竟青州動手,勝算不大還非常有風(fēng)險。在路上就不一樣了,隨時會出現(xiàn)意外。
江雪凝勾了勾嘴角,“看來我和婉兒還挺有默契的,我也想在途中對她下手呢…”
皇后的親信女官,一定能從她嘴里挖到非常多有意思的東西。
她剛剛給過她機會了,是她自己執(zhí)意要和她同路的。
江雪凝并不將這事兒放在心上,她一直沒動她,只是時機還沒到而已。
上官婉回到院子里,神色很蒼白。她總覺得江雪凝那么聰明的人,已經(jīng)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冬麥給她端來熱茶,語氣不善的提醒她,“要是讓她活著回京,我們兩都討不了好。”
上官婉垂眸道,“我知道!
冬麥摸著手里的匕首,“鳳儀心里有數(shù)就好,奴婢就怕鳳儀這幾年演著演著,把自己演進去了!
她看的出來,上官婉實際上是相當(dāng)欣賞江雪凝這個人的。
要不是江雪凝這兩年的勢力越來越大,她們確實不好下手,她都要懷疑上官婉有私心了。
上官婉冷冷看了她一眼,“去江南的途中,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冬麥點點頭,“那我等著鳳儀的好消息!
冬麥退下了,上官婉獨自坐在書房里,一張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翌日,天剛剛微微亮,王府的大門就開了。
左側(cè)妃獨自送江雪凝離開,她接過丫環(huán)遞的小木盒,“祝你一路順風(fēng)。”
江雪凝挑眉,“這是禮物?”
左側(cè)妃笑的漂亮極了,“我的心意,雖然你不缺,但也希望你收下!
江雪凝收下了,將一支紫色的玉釵插左側(cè)妃頭上,“我一直都覺得側(cè)妃很漂亮,這樣好看的玉釵就應(yīng)當(dāng)配美人!
左側(cè)妃抬手摸了摸玉釵,神采飛揚的道,“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話!
“希望側(cè)妃一直這么漂亮!
直到最后,江雪凝都是笑著告別的。
左側(cè)妃站在晨霧里看她遠去,心里悵然若失。以后這王府,又要開始變的無趣了。
一個時辰以后,馬車停在了青州最大的碼頭處,她們將走水路離開。
林賦雖然沒有現(xiàn)身送她,卻將王爺專用的船派了出來送她,還配了三千精兵一路護送她。
這么大的動靜,盡管她很低調(diào),她要走的消息依舊傳遍了整個青州。
世家對此態(tài)度曖昧,有人覺得她走了是好事兒,不會繼續(xù)做妖了。也有人在拭目以待,這位青州走出去的郡主,會在皇城攪起怎樣的風(fēng)云。
江雪凝上了船,站在船頭望著漸漸遠去的青州,心里有幾分不舍。
冰瞳站在她身旁,聲音冰冷的道,“我們終于要回去了。”
江雪凝問,“怕嗎?”
冰瞳的冷笑,“不怕,反而很期待!
隨著船揚帆起航,青州很快消失在視線里。
左慕笙站在二樓的窗戶上,望著江面久久沒有移開眼神。
宋大公子咳了一聲,“別看了,早就走遠了!
左慕笙靠在窗戶上平靜的問,“你怎么想的!
宋大公子輕笑了一聲,“鳳凰將飛,要么翱翔九天,要么喋血墮落!
江雪凝這三年表現(xiàn)出來的野心和手腕,再加上她和顧家的關(guān)系,她這次回京必搞事情,基本是青州所有世家的共識。
只是其中,各家想法又不盡相同。
有明確和江雪凝劃清界限,希望她不要把青州拖下水的,也有還在觀望的。
宋公子反問,“左家和王府關(guān)系最密切,你和她也最熟,這一局你怎么想!
左慕笙笑了笑,“于公于私,我都希望她贏!
宋大公子卻沒有這個魄力,“一但輸了,王府和青州未必不會被牽連!
要不是江雪凝翅膀已硬,再青州勢力已成。世家未必會讓她走出青州,去做這樣危險的事情。
她名義上是青州郡主,追溯起來也起勢于青州,一但出事青州難逃一劫。
左慕笙篤定的道,“我相信她,她的能力和手腕有目共睹。”
宋大公子垂眸道,“那就祝她成功吧,畢竟這樣的姑娘也算難遇了。”
左慕笙搖了搖手里的扇子,“買定離手,這一局她押她贏!
他作為左家新一代的掌權(quán)人,說出這樣的話,其中代表的分量是很重的。
第102章 先下手為強
因為打著青州王府的旗幟,還有船隊護送,一路上基本暢通無阻。
從青州到江南,走水路大概要一個月左右。一開始大家還都興致勃勃的,十多天過后所有人都懨懨的,行船的日子太過無聊了。
江雪凝在船頭透氣,青禾在一旁繡花。
上官婉帶了棋盤出來笑著道,“來一局!
“行,反正也無聊。”江雪凝拿起一枚黑子。
三局結(jié)束,天已經(jīng)黑了。
江雪凝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船上太無聊了,下棋倒是消磨時間的好方法!
上官婉正一顆一顆的將棋子收回,她聞言頭也不抬的道,“郡主喜歡的話,我明天繼續(xù)陪你下!
“好啊!
連續(xù)三天,上官婉午后都會陪她下棋。兩人也算棋逢對手了,下起來各有勝負(fù)。
這日,陽光正好。
兩人在臨窗處下棋,冰瞳在一旁彈琴。
一局結(jié)束,江雪凝笑著道,“婉兒,游戲是時候結(jié)束了!
上官婉瞪大了眼睛,指尖的棋子滑落,一下暈倒在了座位上。
冰瞳停止彈琴,“比想象中容易。”
江雪凝撐著下巴道,“其實我一直不懂蕭舒錦為什么會派她來,天高皇帝遠的一個女官而已,只要我想有的是辦法要她的命!
會放縱她到現(xiàn)在,是因為她確實為她擋刀去了半條命。也因為不想打草驚蛇,要是她死了蕭舒錦說不定又會派別人來,還不如留著她。
江雪凝對青禾道,“把人帶過去!
青禾帶著江婆子,把上官婉扶走了。
江雪凝坐在窗邊,一小塊一小塊的吃梨。等最后一塊梨吃完,房間的門被推開。
巫錦親自押著冬麥進來,將她扔在地上。
江雪凝擦了擦手走過去,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你是皇后的人吧!
冬麥傷的不輕,衣服被鮮血染紅,她恨恨的瞪著江雪凝,“知道我是皇后娘娘的人,你還敢動我!
江雪凝輕笑了一聲,“皇后娘娘人很了不起嗎,我殺的就是皇后的人。”
冬麥被她仿佛淬了冰一樣的眼神,看的凍住了,最終低下頭沉默了。
江雪凝對冰瞳道,“交給你了!
冰瞳點點頭,“放心。”
她本身擅幻術(shù),在輔以藥物,用來進行審訊完全是絕配,能挖出人內(nèi)心最深處的秘密。
冬麥被拉了下去,青禾指揮人把地上的血跡收拾了。
江雪凝回房間去午睡了一會兒,下午又去船頭曬了一會太陽。
等天色漸黑,這才去見上官婉。
上官婉被關(guān)在小黑屋,綁在椅子上,人已經(jīng)醒過來了。
江雪凝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語氣溫柔的問,“你還好嗎?”
上官婉苦笑,“郡主果然早就知道了,這一局是我輸了!
江雪凝坐下仔細打量著她,“這三年,你明明有無數(shù)機會卻一直沒有下手,不知道是太能忍,還是婉兒舍不得我死!
上官婉面色蒼白的看著她,眼神真誠的道,“我說都有,郡主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