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凝沒有刻意掩飾,他昨晚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針被動過了。
“黃毛丫頭而已!鄙蛘蜒友凵耜廁F,瞳孔里有暗芒閃過。
就在這時門開了,江雪凝端著一碗藥,腳步輕快的走進(jìn)來,把藥湊到他面前,“喝藥吧!
她加了料的藥,散發(fā)著一股詭異的苦味,白術(shù)迅速后退了一步。
沈昭延沈沈呼吸,“拿開。”
江雪凝不動,“不喝的話,可是會死人的!
她用眼神示意白術(shù),白術(shù)立馬接話,“你還是喝吧,保命要緊。”
“你是不是怕苦,沒關(guān)系我?guī)湍恪!?br />
江雪凝動作迅如閃電的一步跳上床,左手牢牢卡住他的脖子,右手把碗湊他嘴邊強(qiáng)行灌藥。
她作風(fēng)太生猛,一屋子的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咳咳…”
沈昭延差點(diǎn)被嗆死,蒼白的臉上染上紅暈,衣領(lǐng)被她的大動作扯開,場面一時之間有些活色生香。
沉碧和青黛低下了頭,不敢直視。
一碗藥罐下去,沈昭延猛的將她反制在床上,冰涼的手指掐在她的脖子,“江雪凝我要?dú)⒘四!?br />
“哦,那你身上的毒就沒人能治了,你確定要和我同歸于盡?”她語氣淡淡的反問。
雖然想趁機(jī)治治他,但她是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的。
沈昭延慢慢松開了手,“你最好一直這么活潑亂跳的,看著怪有意思的!
等他好了,他有的是時間訓(xùn)猴。
江雪凝微微一笑,她遲早把長歪了的黑心湯圓給扳正。
兩人目光在空中對上,都迷之自信,只想馴服對方。
“下去!”沈昭延率先收回目光無情的驅(qū)趕她。
江雪凝動作迅速的跳下床,故意惡心他,“怎么害羞的跟個大姑娘似的,該看的不該看的,我昨晚已經(jīng)被迫看過了!
沈昭延眼神一凜,閃爍著寒意,“舌頭不要,可以割了。”
“我害怕會長針眼,你以為我想看!苯┠f完就溜了,剛走出門就聽到了碗摔碎的聲音。
白術(shù)在一旁憋笑的難受,“哈哈,總算遇到能克你的人了,這都是報應(yīng)!
憑著一張好看的臉和柔弱的身子,加上會演。沈昭延在京城可是欺騙了所有人,上至京城貴婦們,下至七歲的小姑娘,看他總是一副心疼可惜的神色。
沈昭延閉上了眼睛,只覺得嘴里發(fā)苦。他常年吃藥,一下就嘗出來這碗藥里加了很多黃連。
她擺明了故意的,還真是眥眥必報。
折騰完人江雪凝神清氣爽的去見國公夫人,很快就被引進(jìn)了內(nèi)室。
穆娉婷在一旁繡花,國公夫人沖她招招手,“快過來坐!庇肿屓松狭藷岵韬忘c(diǎn)心。
江雪凝一點(diǎn)也不客氣,大口喝茶大口吃東西。國公夫人看向她的眼神越發(fā)的憐惜,覺得她這是被虐待慘了。
“周姑娘怎么樣了?”國公夫人問。
“多謝秋姨的藥,她人已經(jīng)醒了!苯┠乐x。
她自己開了一張藥方說是周姑娘丫環(huán)給的,從國公夫人這里求了藥去熬。
人命關(guān)天,這點(diǎn)藥國公夫人大方給了。
國公夫人神色溫和的問,“還有四五天,我們就要到江南了,雪凝有什么想法?”
“當(dāng)然是回江家了!苯┠吐暤。
國公夫人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雪凝想怎么回?”
回家也分很多種回法,悄無聲息的回,大張旗鼓的回…
“這三年來從來沒有人去看過我,爹和姨娘應(yīng)該已經(jīng)忘了我!苯┠郧梢恍Γ拔耶(dāng)然要給他們一個驚喜,出其不意的回,讓他們想起來還有我這個女兒的存在!
三年不聞不問,江雪凝幾乎已經(jīng)可以預(yù)見她回去以后的處境了。
據(jù)說江府已經(jīng)是那位姨娘上位的二夫人當(dāng)家了,而二夫人對她起了殺心。
她既然回去了,必然要好好回敬才是。
國公夫人沉吟了一下,意味深長的提醒,“雪凝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但是我只在江南停留半個月!
這是提醒她,自己不能一直做她的靠山。她在江南的時候,江家會給幾分面子,她一但離開,以后的路必須她自己走。
江雪凝感激一笑,“多謝秋姨,我心里有數(shù)!
兩人又聊了一些閑話,江雪凝才告辭。
一直在一旁聽的穆娉婷好奇的問,“她想干嘛?”
國公夫人愛憐的看著自己女兒,“別看她年齡小又受了這么多苦,身上卻有一股韌勁兒。她現(xiàn)在的處境想活下去,就必須夠狠夠果決,自己立起來,否則誰也幫不了她。”
“她有那么厲害嗎?”穆娉婷天真爛漫的撅了撅嘴。
國公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眉心,“我就是平時太寵著你了,你也該好好鍛煉一下了!
江雪凝出來以后并沒有回房,而是獨(dú)自站在船頭,眺望江面。
風(fēng)吹亂她的衣服,她面容沉下來,整個人散發(fā)著蕭瑟之感,根本不像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
她告訴自己不要急,一步一步慢慢來,她會點(diǎn)一點(diǎn)殺回盛京,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撕開他們的真面目。
她現(xiàn)在要做的是蟄伏,以江南為開始重新來過,搭建起屬于自己的勢力。
前路荊棘,但她不懼風(fēng)雨!
第14章 占星師星落
接下來四五天的行程, 她一天三頓的給沈昭延熬藥,他的情況穩(wěn)定了下來。
今天下午船就要靠岸了,江雪凝端著一碗藥進(jìn)去,沉碧趕快小心翼翼的接過。生怕她一言不合又灌藥。
江雪凝坐在凳子上,欣賞著虛弱的病美人,“船很快就要靠岸了!
沈昭延冷冷看了她一眼不接話。
她也不尷尬繼續(xù)開口,“所以這幾天的藥錢該付了吧?”
她這幾天的藥可不是白熬的,當(dāng)然要收錢了。
“呵,原來在這里等著我!鄙蛘蜒拥膾吡怂谎,神色非常的冷漠。
“世子金尊玉貴的,應(yīng)該不缺這點(diǎn)銀子吧!苯┠氩[著眼睛笑的意味深長,“這船一靠岸可就沒人給世子熬藥了…”
沈昭延咳了一聲,覺得眼前的丑丫頭還真是有八百個心眼,這不就是暗示藥方在她手上,他還想繼續(xù)吃藥,就得乖乖給錢。
他還真不缺那點(diǎn)錢,但看著她得意的像只尾巴翹起來的貓,就想逗一下貓,不讓她那么快如意。
“想要錢啊~”沈昭延眼底露出一抹玩味之色,“過來喂我喝藥!
古有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今有她為銀子折腰。
江雪凝走過去接過沉碧手里的碗,思考著什么姿勢能灌的又快又準(zhǔn)。
沈昭延一眼看透了她的想法,手里把玩著一把飛刀,“一勺一勺的喂,要不然別怪我手不穩(wěn),畢竟病了沒力氣。”
威脅她是吧?她偏偏不吃這一套!
江雪凝端著碗走到窗戶邊,沖他燦然一笑,一揚(yáng)手一碗藥全部一滴不剩的倒水里了。
“銀子我不要了,藥世子也別喝了,我看世子挺能的!
江雪凝把沖他揚(yáng)了揚(yáng)眉,端著藥碗走了。
“丑丫頭脾氣還挺大。”沈昭延輕笑了一句。
白術(shù)很無語,堂堂世子怎么就和一個小丫頭過不去了。
最終親自上門,用五千兩銀票從江雪凝手里換到了藥方。
江雪凝提醒他,“這個藥方只能幫他壓制一時,不能根治!
白術(shù)點(diǎn)點(diǎn)頭,捧著藥方回房研究去了。
人間四月是芳菲,江南的四月就更美了。
江雪凝站在船頭看著岸邊的風(fēng)景,心里的陰霾被驅(qū)散了一絲。
采月走過來給她戴上帷帽,“小姐,我們該下船了!
船果然很快靠岸,她跟著國公夫人下船。
沈昭延一身白衣被兩個丫環(huán)扶著,一副弱柳扶風(fēng)的病美人模樣,“一路上給夫人添麻煩了,咳咳…多謝夫人的照顧!
國公夫人微微頷首,“周姑娘多禮了,好好養(yǎng)病早日康復(fù)!
“雪凝要聽夫人的話,等我病好了在請你到府里作客。”沈昭延語重心長的叮囑她。
明知道他在裝模作樣,江雪凝還是紅著眼睛陪她上演了一番“主仆情深。”
兩波人馬在碼頭告別,江雪凝上了國公夫人娘家來接她的車。
國公夫人出生江南的名門望族夏家,夏家在江南一帶的名望和勢力不容小覷。
她被安排單獨(dú)帶著采月坐一輛馬車,沿路上她偷偷掀開竹簾,看著熱鬧的街景。
大概一個時辰以后,馬車進(jìn)了夏府。她們換乘小轎進(jìn)了后院,夏府繁花似錦,亭臺樓閣池館水榭,看的人目不暇接。
她瘦瘦小小的,身邊也只跟著一個丫環(huán),根本沒人注意她。國公夫人似乎也沒有想讓她露面的想法,所以她識趣的很低調(diào)。
她被單獨(dú)安排了一個大房間,里面一應(yīng)俱全,采月照顧她也很盡力。
忙碌的國公夫人抽空見了她一次,拉著她的手笑盈盈的安撫她,“你安心在這里住著,其他的事情我自會為你安排!
“多謝秋姨。”江雪凝乖巧的道謝。
夏家因為國公夫人的到來徹底熱鬧了起來,晚上舉行了盛大的接風(fēng)宴。
江雪凝依然沒有被通知參加,她淡然的洗了個熱水澡,睡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