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溫泉酒店的侍應生恭恭敬敬地向瞿深鞠了一躬,“我們是來替瞿太太送忘掉的戒指的!
“嗯,放客廳交給管家就行!
瞿深沒有移開眼,依舊盯在屏幕上的股價曲線。
兩樁丑聞,將康和的流動性打到谷底。但這只是股價,男人冷冷地勾唇,向后靠了靠,雙手環(huán)抱著,坐在花園的石椅上。
付云澤轉過頭來對付他,他早就料到過。但沒關系,他有更瘋的想法。
他看著侍應生匆匆離去,酒店的標志跟著車身一起,轉眼消失在拐角。
等等,什么酒店?
關雨柔這幾天都在市政加班才對吧。
他大步邁進客廳,從管家手中奪過那枚玫瑰金婚戒,瞳孔驟然收縮,手掌緊緊握住。
“我不是讓你盯緊瞿清?”
他一把揪住助理的衣領,眼神如刀,“你告訴我這幾天,她和付云澤在溫泉酒店,然后呢?”
助理在他的逼問下渾身顫抖,嘴唇慘白著辯解,“小姐是和付先生一起去的!
“不,”瞿深隨手甩下助理的身體,厭棄地拍了拍衣袖,“去查,這幾天,登記在太太名下的那間房,到底是誰在住。”
“如果這種事,下次還要我教你,你知道下場!
---
“醒了?”
方舟坐在地上,笑意吟吟地看著依舊滿臉困意的瞿清,忍不住在她唇上親了兩口。
“嘖——”
呼吸被他擾亂,瞿清用力推開他的臉,擰眉就要發(fā)起床氣。昨晚方舟又把自己帶回了他這間獨棟小屋,吵著要她親要她安慰,夜里睡覺也硬要往她懷里鉆。
“好了好了,”方舟立刻舉手投降,“我錯了,好不好?”
“讓它也給你道歉,”他舉起懷里的柯基犬,逗弄著它的大耳朵,笑著說:“快,跟姐姐說,早上好!
小狗搖搖頭,抬鼻拱了拱瞿清的被子,乖乖地趴下,舒服地躺了下來。
“你養(yǎng)的嗎?”
瞿清摸著小狗的肚皮,嘴角輕輕地上揚,“挺可愛的。”
“是老頭家養(yǎng)的,師母病后沒人照顧,就交給我了。公寓地方太小,我就把它帶到這邊了。”
方舟揉了揉瞿清的臉,撥開她睡裙的衣領,檢查著激光手術的創(chuàng)口。
“它叫賴寶貝!
“……”
瞿清扶額,無語地聽著他繼續(xù)說道:“不過師母更習慣叫它貝貝!
他扶她起身,“我都帶貝貝出去遛過一圈了。起來吃早飯吧,工地旁邊的豆腐腦很好吃,周鈺還問你什么時候醒!
聽著他一連串的啰嗦,瞿清心里卻如海綿吸了水般柔軟。她伸手,“抱我起來!
“清清,”方舟從背后抱著正對著鏡子刷牙的女人,熱氣噴進瞿清的耳洞,酥癢的感覺讓她瑟縮了下,她微微掙扎了下,卻聽著男人繼續(xù)說——
“上次讓我查租客信息的時候,我發(fā)現了一個人。”
瞿清微微一怔,看著鏡子里的他。
“他租了202室,就在那套房的隔壁,但從未住過!
“八年,電表卻走得飛快。”
“他有聚眾吸毒前科,妻女都在泰國。我懷疑他用假身份,租康和的房子作販毒用途!
方舟遞來平板,瞿清翻看著,眉頭越皺越緊。
“更重要的是,他銀行賬戶的往來中,出現了‘楊小姐’的賬戶!
“陳楚婧的假身份?”瞿清冷笑,“她居然敢公然把手伸到華東!
“但她沒有提純實驗室,以目前的交易體量來看——”
瞿清猛地回頭對上他的視線:“華東的大型工廠,能滿足這種生產體量,只有康和!
方舟點頭:“所以很難講,瞿深為什么和陳楚煬那么一拍即合,也很難講,為什么苗家一路追隨昊德的擴張。”
“……他真是瘋了!
“清清,他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
“拉你下臺,他上位;或者你繼續(xù)待在這個位置上,讓你和破產的康和一起消失!
指甲刮擦在大理石水池上,瞿清盯著金屬水龍頭上映照出自己彎曲的倒影,陷入了沉默。
他說的沒錯。
所以商場上還擊根本沒有用,每一塊石頭最后都會砸在自己的腳背。
“清清,你想過,出國生活嗎?”
“沒有!
她抬頭望向鏡子里那雙認真的眼睛,語氣平靜卻堅定:“我不會把康和丟下。”
“康和的生產線工人、質檢員,加上普通員工,超過三萬人!彼穆曇舴诺,“我不會丟下他們。哪怕無力回天,哪怕最終不得不遣散,我也會留下足夠的賬面資金,確保每一個人都能拿到補償!
“但這樣,所有的后果都會落在你一個人身上!狈街勖碱^緊鎖,語氣里夾雜著無法掩飾的擔憂,“你知道這可能包括刑事責任嗎?”
瞿清輕笑一聲,轉身靠在洗手臺邊,眼神平和卻帶著一絲挑釁:“你怕了?現在走還來得及。”
“我怕什么。”方舟俯身靠近,雙臂環(huán)緊她的腰,聲音篤定:“你做什么決定,我都陪你到最后!
瞿清抬手攀上他的肩,目光直視他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我會贏到最后。”
“康和是瞿清存在的意義。”
---
“這次展覽辦得確實不錯。”
付云澤在秘書的協助下,與幾位Z省知名建筑大師完成了合影。他轉身面對媒體,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舉止從容。
他拾級而上,步入二樓展廳,沿著展出的學生作品緩緩行走。學生代表為他講解設計理念,他時不時微笑點頭,表示認可。
“與傳統寫字樓相比,可持續(xù)發(fā)展的概念正在興起。它不僅影響了建筑設計,也讓大家對環(huán)保材料有了更深的理解!
“比如您看,”學生將他引至展廳正中央的一件作品前,“這幅就是其中的代表作!
付云澤點了點頭,俯身細看。畫作中,竹林交錯掩映,百合叢生機盎然。他的手指輕輕觸過畫框邊緣,目光似乎被吸引住。他隨即抬起頭,尋找這幅作品的制作者。
然而,作者名字的銘牌并未出現在預期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簡潔的帆船標志。
在閃爍不止的鎂光燈下,付云澤瞳孔驟縮,臉上的笑容幾乎難以維持。他輕吸一口氣,微微仰頭,似是在壓下涌至喉間的不安。
---
這章過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