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心有些怔愣的聽完他的話,緩慢的走到手術(shù)室門口,透過小窗看向病床上的人。
陸佐賢精神也面臨崩潰,袁紅英緊緊的抱著平安,眼神明滅不定,眸中都是仇恨。
沈行舟走上前,“曉曉在做什么?”
程元無奈的嘆息:“她在盡力一試,”
看到陸佐賢眼中閃過期待的光,程元接著說:“在我這里,陸袁已經(jīng)無力回天,小小這孩子不想放棄,想救她的朋友,可她用的手段....有些...”
他斟酌了一下語言,說道:“冒險...我提前說明情況,若是后續(xù)有什么更糟的情況出現(xiàn),你們別怨她,她是好心,”
陸佐賢自然不會怪她,可他現(xiàn)在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一雙眼死死的盯著手術(shù)室的大門。
沈行舟透過窗戶看向還在病床前忙碌的傅曉,眸中閃過擔(dān)憂。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最后的奇跡出現(xiàn)。
傅曉也期待的看著儀器。
她做了這么多,血壓沒有升高一點,還是如一攤死水一樣的平淡。
她無力的閉了閉眼。
轉(zhuǎn)身來到手術(shù)室門口,打開門,看著緊盯著她的江慧心,傅曉知道,她,甚至是他們,都希望她點頭說陸袁已經(jīng)沒事了。
可她真的已經(jīng)盡力了。
江慧心看傅曉不說話,好像已經(jīng)明白了,她沒哭,轉(zhuǎn)身從袁紅英懷里接過平安,“小小,我能進(jìn)去看看他嗎?”
傅曉點頭,“可以,”
她跟在兩人身后,看著江慧心蹲在床邊,“陸袁....你...你食言了...”
盯著這張可怕的臉,她趴在他懷里失聲痛哭:“陸袁....你說話不算話....”
江慧心的哭聲嚇哭了她身邊的平安,“啊....哇哇哇,”
傅曉剛要上前,她將平安抱起,放在病床上,輕哄道:“平安,這是爸爸,喊一聲爸爸好不好?”
平安不知道爸爸什么意思,但他每次晚上睡覺的時候媽媽都會在他耳邊念叨爸爸。
所以,是到了睡覺的時間了?
他翻了身,半個身子都壓在陸袁身上,看向江慧心,眨眨眼:“啊巴...巴...”
看著他們父子倆,江慧心又哭出了聲,看她哭,平安又被嚇到,“哇嗚哇....巴巴...”
傅曉看不得這樣的生離死別,轉(zhuǎn)身看向窗外。
窗外的那棵樹,還是一如既往的挺拔直立。
可....
葉子為什么搖搖欲墜?
傅曉眼神感傷,想起與陸袁臨別時的場景。
“陸大哥...我以為....還能再見,”
外面的吳耀峰扭頭出拳砸在墻上,發(fā)出痛苦的怒吼聲。
陳燁和翟久站在陸佐賢身邊,無聲的給他安慰。
穆連慎默默的從口袋里拿出一支煙,看著面色依舊鎮(zhèn)定,可傅少虞卻注意到,他點燃的手在顫抖。
陳景初蹲在地上哭的像個孩子。
翟宇墨垂頭,臉上滿是蕭瑟。
沈行舟看著傅曉落寞的背影,抬腳準(zhǔn)備上前。
....
這時,平安又喊了一聲巴巴。
“滴....”
...
傅曉猛然回頭,來到病床前。
看著機(jī)器上顯示的波動,“有反應(yīng)了...”
....
袁紅英走上前,握著陸袁的手,用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兒子...媽錯了,媽以后再也不教你那些大道理了,什么國家大義,什么以身殉國,媽媽來做,你好好的活著就好....”
...
陸佐賢那即使發(fā)福也一直筆挺的身子佝僂了下去,他盯著陸袁顫抖開口:“兒子,留下好不好,爹把你寫的信都扔了...不留下一句話就走....不會遺憾嗎?”
.....
吳耀峰整個人險些趴在病床尾,喊道:“陸袁,你給老子活著,嗚嗚嗚嗚,兄弟,現(xiàn)在走...太早了,我們的愿望還沒實現(xiàn)呢...”
“.....”陸袁,陸袁,陸袁...
...!
..!
.!
病床上躺著的陸袁眼角一滴淚流了出來。
與此同時,儀器上的波動更加明顯。
傅曉將病床前的人拉開,手撥弄著銀針,同時發(fā)聲:“你們先出去...讓護(hù)士準(zhǔn)備血漿...快...”
穆連慎將陸佐賢拉了出去,沈行舟看向護(hù)士,“血漿...”
“哦哦,”護(hù)士眼睛瞪的大大的,顯然還沒緩過神。
緩過神的她例行詢問:“陸袁什么血型,”
吳耀峰抹了一把眼淚,回道:“o型...”
“我也是o型,我可以給他獻(xiàn)血...”
護(hù)士笑了,“血庫的o型血是夠的...”
而且那人是軍人,是有優(yōu)先用血的特權(quán)的。
吳耀峰還是沒有放下手腕,將手腕伸到護(hù)士面前,“抽我的,多給他輸點...我沒事的,”
護(hù)士都無語了。
穆連慎走過來,“你別管他,忙你的...”
護(hù)士推著小推車走開。
傅曉看著旁邊準(zhǔn)備好的血漿,給陸袁輸上血后,她拿著銀針又扎了他幾處大穴。
一番忙碌過后,她伸出手探向他的手腕。
握著他的手腕輸送治愈系異能。
看著他,傅曉倏然一笑。
她想起一句話。
愛神站在眾神之巔,嘲笑死神的無能。
愛,有時候,真的能創(chuàng)造奇跡。
“陸袁....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