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了?”
傅曉搖頭,“睡不著了,看雨,”
他躺進(jìn)被窩,將她撈在懷里,“看吧,”
她順著他的力道靠在他懷里,笑著開口:“你說家里這時候有沒有下雨...”
“可能會下,但不至于連著下一周,”
傅曉輕笑:“爺爺常說,春雨貴如油,”
“哎,我看爺爺和大舅,是真的不想離開大山村,”
沈行舟摩挲著她的肩頭,笑著說:“大山村是他們的根,人不能長時間離開根...”
“可大哥來年在京市待著,以后可能都不會離開了,一家人在一起多好,這分開的哪里都是,我覺得不太好...”
“以后,鐵路方面會發(fā)展起來,交通方面會方便很多,再說了,咱家也有車,想家了就回去看看,你不能讓爺爺和大舅強行融入咱們的生活,這對他們不公平,”
傅曉扭頭趴在他懷里,“嗯,我知道,”
她只想著傅昱未來會在京市扎根,想著京市作為傅家以后起源地,也挺好的。
畢竟大城市,機(jī)會多點。
可老一輩的心思,跟她的不同。
“等回去再商量吧,”
“嗯,”
....
書房內(nèi)。
傅少虞剛回答了連年的一個問題,他含笑的點頭。
剛重新打開書看了一頁,他抬眸,“年伯,您的生意,我可以幫您看著,可別說給我那回事,我不缺錢,”
連年輕笑:“我也不缺錢,”
“而且,我已經(jīng)老了,你還年輕,現(xiàn)在不缺錢,以后呢,你這么年輕,以后若是想做個什么事,手里得有本錢吧,”
傅少虞理所當(dāng)然的開口:“這些,老穆會給我準(zhǔn)備的,”
連年點頭,“那倒是,”
“我的想法,你應(yīng)該能猜出來吧,我是想把這一攤子都交給你的,你奕叔沒個后代,我就更不用說了,若是不交給你,那等我?guī)啄旰蠡貎?nèi)陸?zhàn)B老后,這些東西都要扔了吧?”
“您可以帶回內(nèi)陸啊,”
“可以帶回去的,我自然會帶回去,可還有很多不能帶回去的呢,”
連年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少虞,沒必要推辭,你爸不會反對的,”
“也不影響你做其他事,這里都是我鋪好的攤子,你偶爾做個決策就行了,”
傅少虞沒在說什么,回頭問問老穆再說吧。
電話鈴霎時響起,連年接起,“哪位?”
他挑眉看向傅少虞,“找沈行舟的,”
“我去喊他,”
連年對著電話那頭道:“稍等...”
傅少宇拉開書房門,朝著客房位置喊了一聲:“沈行舟,有你的電話...”
被壓在身下的傅曉推了一把他,“別親了,出去接電話...”
沈行舟低頭輕啄了一下她的嘴角,站起身往書房走去。
沖連年和傅少虞笑了笑,走到桌面接起電話,“是我...”
“舟哥...咱們盯著的人來報,說是,龐家掛了白布...”
沈行舟眼神瞬間變得幽深。
話筒的外音被連年聽到,他站起身,看向掛了電話的沈行舟。
傅少虞輕嘆:“要上門嗎?”
沈行舟搖頭,連年也擺手,“這時候不是上門的好時機(jī),”
“年伯,我回房跟曉曉商量一下....”
連年點頭。
回到房間,說了剛得到的消息,傅曉愣了愣,發(fā)出一聲長嘆。
“找時機(jī),去祭拜一下吧,”
“嗯,”
沈行舟環(huán)著她的腰,輕聲安慰:“早就想到的事,別難過...”
傅曉搖搖頭,“我沒有難過,就是有些感慨,還有點擔(dān)心爺爺...”
“別擔(dān)心,沒事的,”
....
龐園。
龐思遠(yuǎn)站在雨幕里,任由雨水沖刷著自己。
他臉上蒼白,迷惘失神的雙眼顯出內(nèi)心極度的哀痛。
龐欽文看到他,舉著傘走過來,“小叔...您...”
龐思遠(yuǎn)抬了抬手,“報喪吧...”
“好...”他轉(zhuǎn)身之際,想起一件不合時宜的事。
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低了聲音道:“港口那邊...”
龐思遠(yuǎn)伸出手接了滿手的雨水,忽然低低的笑了,只是這笑陰惻而凄涼滿是遺憾。、
“你說....他是不是被我氣死的,”
龐欽文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低下頭去,“不是...”
“那天晚上我給爺爺喂藥時,他拉著我說了很多話,他說他很糾結(jié),一方面....他理解你...”
“另一方面,他又很擔(dān)心你...”
他嗓音哽咽,眉頭擰了一下繼續(xù)說道:“爺爺知道你為龐家做的一切,他還說,都怪他自己沒什么本事,”
龐大軍是個打仗退下來的將,可僅靠他打仗的那些功,龐家是走不到現(xiàn)在的。
第759章 節(jié)哀...
大雨還未停歇,反而越發(fā)滂沱,彌漫的水汽仿佛將整個世界籠罩在朦朧之中。
路過的汽車飛馳而過,濺起巨大的水花,隨后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汽車最后停在龐園門口。
一身黑色西裝的沈行舟打開駕駛位的車門走下來,舉著傘來到副駕駛,小心的將傘移到傅曉頭頂,摟著她的肩膀往里面走去。
傅少虞舉著一把黑傘跟在后面。
來到靈堂,抬眼看過去,目之所及,眾人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