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實(shí)在是缺醫(yī)生啊,”
那些負(fù)傷的士兵們只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命才能撿回來,差一刻都不行。
知道傅曉沒說實(shí)話,他也沒揭穿,只是安靜的聽著她念叨。
視線掃過她手背上的早已結(jié)痂的傷口,想起剛才牽她手時,感受著她手心已經(jīng)生出的繭。
還有那胳膊上....
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傷口,才需要那么大一塊紗布。
傅昱胸膛忽然劇烈起伏了一下,眼中閃過淚光。
他小巧乖軟的妹妹,怎么就養(yǎng)不成驕縱的性子呢。
她一個女孩子,哪來這么多大愛無疆無私奉獻(xiàn)的精神?
就不能在家里享受親人的愛護(hù)嗎?
至于其他的,都交給他們不行嗎?
雖然心中是這么想的,但傅昱還是為有這樣的妹妹而感到自豪。
這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女孩,是他妹妹。
已經(jīng)走到了自行車前,傅曉看向傅昱,眼尖的她看到他眼中的濕意,頓時大叫起來:“大哥,你哭了....我的天吶,你竟然哭了,想我想的?你沒事吧,”
“你這樣被大嫂看到肯定會吃醋,怎么眼窩這么淺,嘖,真不讓人省心,”
聽著她越來越夸張的語氣,傅昱推著自行車往前走了走,“別念叨了,回家...”
坐在自行車后座上,傅曉抓著他的衣服,笑著問:“大哥,其他人不知道我的事吧,”
傅昱幽幽開口:“除了老二和老三那兩個傻子,你覺得你瞞得住誰?”
她小聲嘀咕著:“我明明讓老師幫我隱瞞了,你是怎么猜出來的,”
“因?yàn)槲也簧?..”
“嘁,那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會去找沈行舟呢,我可不是那種小女人,哼....”傅昱扭頭看了一眼她臉上那傲嬌的小表情,好笑的開口:“好...是哥錯了,你沒有擔(dān)心過他行了吧,”
“哼,”傅曉呲著牙恨恨道:“等他回來,我要他好看,連封信都不給我留,”
“行,”傅昱一臉的似笑非笑,“等他回來,我斷他條腿給你出氣好不好?”
斷腿?
她訕訕一笑:“那倒不至于吧....”
他嘆了口氣:“小小,你知道沈行舟走之前給我的信里寫的什么嗎?”
“什么?”
傅昱又重重的嘆了口氣:“欸....他竟然給我寫了封遺書,你說他是不是該揍...”
傅曉沉默。
所以沈行舟當(dāng)時去邊境的時候,竟然想過自己再也回不來嗎?
她癟癟嘴,心里開始發(fā)酸,“他之前說過,我永遠(yuǎn)都是他的第一選擇,”
雖然她不會反對他去戰(zhàn)場,也很理解他的這種行為。
可還是想矯情一下。
為什么連封信都不給她寫。
這又聽傅昱說,他給他留過一封遺書。
這下心里不僅酸澀,甚至隱約有了點(diǎn)委屈的心情。
傅昱火上澆油的又發(fā)出一聲長嘆、
傅曉不高興了。
把腦門磕在傅昱的后背上,哼哼兩聲。
“這下不反對我打斷他腿了吧,”
“嗯嗯,揍他,”
傅昱微微一笑,笑意和善又有一種壞心眼得逞的感覺。
...
此刻的沈行舟還不知道大舅子在給他挖坑。
他此刻正在回程的路上。
前方遇到其他方向的隊伍,停了幾分鐘做調(diào)整。
沈行舟正環(huán)著手臂靠在車座上閉目養(yǎng)神。
葉北洲下車一趟也不知道去了哪,從回來就一直盯著他看。
一臉的欲言又止。
“你盯我半天了!
沈行舟掀起眼簾看了他一眼,屈了屈有些酸軟的腿,“有什么事....”
葉北洲臉色有些怪異,“我剛才一個熟人碰了面,聽他那意思是,東邊首次突圍的時候有個小兵立了不小的功,你猜這人是誰?”
沈行舟明顯興趣不大,懶洋洋的問道:“誰啊...你認(rèn)識?”
他一雙黑眸看著他,揚(yáng)起眉梢:“我妹子...”
沈行舟臉色頓時大變,坐直了身子看向他,“你確定?”
看他這著急的模樣,葉北洲臉上隱含笑意,“應(yīng)該是真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勸動的家里人,不過,她來戰(zhàn)場,怎么不來14軍,反而去了東邊...”
沈行舟喉嚨里像是堵了什么東西一樣難受,內(nèi)心刺痛,又是擔(dān)心又是慌張。
他垂著頭,停頓了很久才開口,聲音帶著一絲苦澀:“她應(yīng)該是生氣了,”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傷。
他有些坐不住了,看向葉北洲,“我不跟著你回邊境了,”
葉北洲笑著頷首:“嗯,你早點(diǎn)回京吧,”
見他要打開車門就要跳,他拉了他一下,問道:“欸,你現(xiàn)在干嘛去?”
“我找人問問...”
說完掀開車簾跳了下去。
沈行舟站在路邊,看著一輛輛載滿士兵的車路過,直到看到他眼熟的人,才走上前扒著車坐了上去。
看到他,坐在最前面的吳耀峰笑著說:“你不是在前面嗎?”
“找你問個事,”
吳耀峰拉著他坐在他身邊,壓低聲音說:“那丫頭的事我可不知道,我也是聽我們師長說的,”
“而且?guī)熼L說了,要保密,”
沈行舟皺眉:“我不問其他的,就想知道她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