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翟宇墨。
謙遜有禮,長得又好,在所有眼前端的是謙謙君子,霽月風(fēng)光。
家族又可堪與穆家相配,那樣的人誰能討厭呢。
若傅曉遇到這樣的人,處處合適,又喜歡她的人,再加上兩家的關(guān)系緊密,若家長也同意。
他的曉曉是個感情淡漠的人,很有可能圖省事,真的與之在一起。
可翟宇墨真的如他所表現(xiàn)的那樣嗎?
他偽裝的那些,婚后被發(fā)現(xiàn),這時,曉曉該怎么辦?
如果她再為之情根深種,她該如何痛苦?
他想都不敢想。
就在那個時候,他就在想,既然別人都不行,那就他自己來,配不上,那就想辦法配上。
“穆叔...凡事總有萬一,您若出了錯呢,”
沈行舟站直了身子鄭重開口:“人都是會偽裝的,我怕她遇人不淑,我怕她被人欺瞞,所以我想....”
他俯身行禮,“我想自己照顧她,傾盡所有愛護她,請您....給我這個機會,”
穆連慎看著面前這個朝自己鞠躬,信誓旦旦的年輕人。
他神色依舊淡漠,不辨喜怒。
可眼神卻在恍惚,他在回想當(dāng)時他在岳父面前說的話。
他也曾許諾永世不負(fù),護她一生,可沒做到啊。
他沒做到,眼前的年輕人,就能做到嗎?
晃神之下,竟問出了口。
沈行舟道:“我可以...”
“我可以?”年輕時的穆連慎也曾這么斬釘截鐵,那時候,他的姝姝還在溫柔的看著他。
穆連慎抬眸望來,一雙寒潭般的眼眸顯得深沉無比,目光閃動間,流露出難以名狀的復(fù)雜之色,有一抹對愛人的痛悔,還有一些歷經(jīng)滄桑之后的感傷。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又在看到沈行舟的瞬間消失不見。
他問:“別人偽裝,你就沒有?”
“我沒有,”沈行舟語氣絲毫不虛:“我在曉曉面前,沒有任何偽裝,我的心狠涼薄,我的手段毒辣,都一一在她面前展現(xiàn)過,從未有過隱瞞!
“你對自己定位挺準(zhǔn),”穆連慎神色復(fù)雜的看著他,“可這樣的你,怎能配得上我的安安?”
“穆叔,曉曉選了我,”
沈行舟眸底氤氳著深情:“為了她,我可以改變,我曾在她面前說過,那些手段她若不喜,我不會再用,她若喜歡干凈的,我可以為了她拋棄一切暗面,只向陽光,可她理解我的那些手段,并且接受了這樣的我,”
他看向穆連慎,目光中滿是懇求:“穆叔,您可以隨便考驗我,我若哪里做得不對,您盡可以使用雷霆手段收拾,可請您,莫要再阻我,我會用時間向您證明,我雖然不是最好的,但我卻是最愛她的,”
穆連慎眸底情緒難辨,透著幾分冷意的聲音響起:“愛?”
“是,”沈行舟點頭:“我愛她...”
穆連慎站起身,踱步走至窗前,看著外面的黑夜。
半晌后,幽幽開口:“我的孩子曾吃了很多苦,她是我來之不易的珍寶,”
沈行舟道:“她是,”
穆連慎緩緩轉(zhuǎn)過來,抬眼看向他,這一瞬間,他氣勢突然就變了。
變得威嚴(yán),可怖,深不可測。
沈行舟與他相對而立,兩人面色都很平靜,只是眸中情緒各異。
“你的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失去一切,生不如死!
“你若敢傷她,后果你承受不起,”
穆連慎的聲音平靜,氣魄卻如一柄劍,懸于沈行舟頭頂!
稍一動念,就會落下來。
沈行舟站著沒動,也沒有閃躲目光避開對視。
他輕笑開口:“我孑然一身,于我來說,曉曉就是我的一切,我的命,”
“我把她看的比什么都重,又怎會舍得傷她?”
窗外,月影遍地,樹葉婆娑,寒風(fēng)輕拂而過。
傅宏勾著脖子看向書房方向,小聲嘀咕:“怎么沒動靜呢...”
正在看書的傅予笑了笑,“二哥,你別等了,不會打起來的,”
傅宏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偏頭看了一眼正在改卷子的傅曉,長長的嘆了口氣。
傅曉回頭看了他一眼,“二哥,你這幾道題錯了,再重新做一遍,”
看著她遞過來的試卷,傅宏臉頓時皺成了一個包子,想拒絕,但想到妹妹出題,改卷子多辛苦,就住了口。
咬著牙接過,“小予,把鉛筆給我,”
就這么趴在床上寫了起來。
看他還算懂事,傅曉滿意的點頭,“寫完讓小予檢查一下,我先回去睡了,”
傅宏擺擺手,“放心,去睡吧,”
等她走出房間,他馬上爬起來,蛄蛹到傅予旁邊,嘿嘿笑:“小予,這題咋做....給我講講,”
傅予笑著合上書,開始給他講了起來。
傅曉剛走出客房門,書房那邊就傳來穆連慎飽含怒氣的聲音:“滾出去...”
客房里的傅宏咧開嘴笑了起來,“該...”
傅曉站在院子里看著沈行舟彎著腰緩緩從書房退出來。
轉(zhuǎn)身后,嘴角揚起一抹笑,抬眸間看到她,笑意加深。
傅曉道:“你怎么惹我爸了?”
他可輕易不會發(fā)火。
沈行舟只是笑,笑的跟個狐貍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