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濯靖腳步微頓,淡淡吐出兩個(gè)字:“不好,”
走出房間后,迎著明媚的陽光,聽著身后余溫溫的悲痛哭聲,他眼底卻是一片空寂涼薄。
他們?cè)趺磿?huì)好呢?
來到外面,看到站在一邊抽煙的蘭濯嶼,他抬腳走過去,朝他伸出手,蘭濯嶼從口袋里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遞給他,還順便幫他點(diǎn)著。
他抽了一口煙,緩緩?fù)鲁鲆豢跓熿F,隨后道:“她不知情,”
蘭濯嶼的眼神略有緩和,“你打算怎么辦呢,”
見他一直抽煙也不說話,蘭濯嶼目光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涼意,“容我提醒你一句,小弟的事,也是你那個(gè)老丈人做的....”
蘭濯靖依舊沉默,一根煙燃盡,他才啞聲開口:“你放心,余家的事我不會(huì)手軟,至于余溫溫.....問問孩子們的意見吧,”
“也是,”蘭濯嶼點(diǎn)頭,“那畢竟是他們的母親,”
不少孩子,都是渴望有母親疼愛的,余溫溫既然提前不知情,那也不算是不可饒恕,只要孩子們需要,那留著她也不是不可以。
“他們....快回來了吧,”
“有我媳婦在,那肯定是穩(wěn)妥為主,不會(huì)開快車,估計(jì)要到明天了吧,”
蘭濯靖偏頭看他,“老二,你病好了嗎?”
蘭濯嶼眉心蹙了蹙,“大哥,我沒病,”
他只是忘不了那些死在他眼前的戰(zhàn)友而已,每晚做夢(mèng)都是那些鮮血淋漓,難以深眠。
看出他眼底深處的晦暗,蘭濯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次的事,麻煩你跑一趟了,”
蘭濯嶼嘴角勾起笑意,“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
“這次的事爹不讓我查,肯定是生我氣了,”
“嗯,那是,”蘭濯嶼笑著點(diǎn)頭,“這次你免不了要挨一頓揍....”
蘭濯靖苦笑著垂下頭。
“而且,你兒子對(duì)這個(gè)家,有不少怨氣,”
蘭濯靖垂著頭嘆氣:“合該有怨氣才是啊,”
蘭濯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站起身,“蘭書音和蘭書意,查清楚后,先處理一下吧,別讓孩子們回來礙了他們的眼,”
“你不會(huì)舍不得吧,”他試探性的問道。
蘭濯靖低聲道:“只是有些感慨,”
他抬頭看向他,“不過你放心,我拎得清,”
蘭濯嶼眼中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轉(zhuǎn)身離開了...
翌日,陽光明媚。
蘭濯靖和蘭濯嶼兩兄弟來到門口迎接蘭國雄一行人。
遠(yuǎn)遠(yuǎn)看到兩輛車開過來。
蘭老夫人看到等在前方的兩人,摩挲著易檸的手,嘆息:“小檸,那就是你爹爹,”
易檸視線望過去,他看著很有威嚴(yán),與傅曉的爸爸一樣的高大,他也會(huì)像穆連慎對(duì)待小小那樣對(duì)待她嗎?
從小沒有經(jīng)歷過父愛的易檸此刻有些惶恐不安。
副駕駛坐著的易桉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情緒,下車后,走過來牽住了她的手。
看著牽著手的兄妹倆,蘭老夫人眼眶又紅了,“多好的兩個(gè)孩子啊,怎么就遭了這樣的罪,”
她偏頭看向走過來的蘭國雄,“你去問問,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對(duì)我們蘭家,我們有什么地方對(duì)不住他們,他們要這么對(duì)待兩個(gè)無辜的孩子?”
蘭國雄內(nèi)心苦澀不已,他大概知道為什么,可這要是給老婆子說了,她還會(huì)原諒自己嘛?
也確實(shí)是自己輕信了人,才導(dǎo)致的這些悲劇。
他上前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你身子不好,回家歇著吧,我去看守所看看,”
看到他們兩兄妹的那一刻,蘭濯靖靜默的站著,眼神復(fù)雜的掃過易桉那張臉,看到易檸眼中的怯懦不安,他只覺得心臟如同被針扎一般疼痛萬分。
“孩子.....”
蘭濯靖艱澀喊了一聲,顫聲道:“我是爹爹,對(duì)不起,”
兩兄妹始終沉默,未發(fā)一言。
蘭國雄走到蘭濯嶼面前,“人呢?”
“派出所,”
“嗯,”蘭國雄囑咐道:“把你娘她們送回去,我去一趟,”
易桉平靜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他說:“我也去,”
蘭國雄看了他一眼,想拒絕來著,他不想讓孩子知道他和妹妹這般遭遇,竟然是因?yàn)槔弦惠吥敲纯尚Φ亩髟埂?br />
可,看到他眼神中的堅(jiān)持,還是點(diǎn)了頭。
罷...罷,孩子怨就讓他怨吧,說到底,也確實(shí)是他的過錯(cuò)。
是他把人想的太簡單了。
蘭濯靖看著他們坐上車走遠(yuǎn),內(nèi)心五味雜陳,他看向蘭老夫人,“娘,您先回吧,我想去看看,”
蘭老夫人擺擺手,牽著易檸的手走進(jìn)家門,“不管他們,小檸,咱們回家,”
蘭濯池緊緊跟著蘭濯靖上了車,見他看自己,他雙手抱胸,撇嘴道:“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不帶我,我就自己去,”
蘭濯靖揉了揉他的頭,也沒說什么,啟動(dòng)了車,往派出所開去。
派出所的監(jiān)房中。
蘭國雄緩步走至一處停下,看著里面的人,就這么安靜的看著他,眼眸黝黑深邃,可表情卻是意外的平和。
余和堯眼底有些陰翳,皮笑肉不笑道:“國雄啊,你怎么不生氣呢,”
他的余光掃過易桉,情緒有了明顯起伏,他雙手緊握,慢慢站起身,來到他面前,竟笑了,“我是你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