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每天得過且過。
他們聊天的時候,蘭路風一直看著時間,十分鐘左右他又重新?lián)芡莻號碼,這次對面接電話的是他所熟悉的聲音:“風風嗎?”
“娘,是我,我爹呢?”
“你不是打電話說有急事讓他回去了嗎?他掛完電話就請假離島了,小風啊,你說實話,到底出啥事了?”
蘭路風沒跟她過多解釋,只是問:“娘,您在島上有事嗎?”
“娘沒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娘沒工作,每天在島上無非就是趕趕海,本來可以跟著你爹一起回趟家的,這不書音那丫頭來了嗎,我現(xiàn)在得顧著她,”
提起蘭書音,她的語氣中滿滿的嫌棄,她就沒見過這么嬌氣的孩子,飯不會做,連個衣服都不會縫補。
蘭路風直接說:“娘,那您也來一趟吧,事比較大,”
看蘭老夫人的樣子,這事弄清后,恐怕又要受刺激大病一場,他娘在好些。
對面沉默了一下,什么也沒問,只是應聲:“好,娘馬上來,風風,你多照顧一下奶奶和你小叔,”
“娘,您別回家,我安排人接您,還有蘭書音,別讓她離島,”
“娘明白,我會安排好,”
掛完電話后,與翟久再次道謝并告別后,兩人走出翟家。
蘭路風邊走邊問:“能給我說說他們兄妹倆的事嗎?”
傅曉挑眉輕笑:“這事,你還是自己問他們吧,總之,他們過得挺苦的...”
蘭路風垂頭沉默。
穆家客房。
在蘭老夫人說了很多話,又一次問她叫什么的時候。
“易檸,”
易檸終于緩緩開了口,心中不知覺的升起暖洋洋的感覺。
一個人對待另一個人是否真心,其實是可以感知到的,
易檸可以感受到這個老人對待自己的小心翼翼和手足無措。
這是她從未感受到的溫情,跟小小的舅媽對待自己時的溫和,是不一樣的感受。
蘭老夫人點頭,“乖,你與我長得很像,若是你長在蘭家,奶奶一定會好好寵著你,全家都會很喜歡你的,”
“孩子,你受苦了,是蘭家對不住你們,”
說著說著,看到易檸紅了眼眶,蘭老夫人再也忍不住的把她拉進懷里,抱著痛哭出聲:“哎呦,我可憐的孫孫,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這是哪個殺千刀的干的啊,有仇有怨的沖著老婆子我來啊,為啥要傷害我的孫孫,”
易檸感受到她的悲痛,她是真的在傷心。
這就是她的家人,若她一直在她身邊長大,那該多好。
現(xiàn)在,她真的不知如何面對這份親情。
傅曉與蘭路風來到小院,直接推門進入,見所有人都在院子里站著,并未見易桉。
她來到蘭濯池身邊問:“易桉呢?”
“跟著老沈去打電話了,”
傅曉道:“那也不能一直站著啊,”
“搬幾把椅子吧,”
幾個老人年紀都這么大了,怎么能一直站著。
蘭路風翻遍了所有房間,才找出三把勉強能坐的椅子,讓三人坐下。
蘭國雄看向蘭濯池,招了招手,“老幺,你來...”
蘭濯池走了過去。
“老幺啊,你何時知曉的這事?”
蘭濯池垂下頭,“來了京市才確認,”
蘭國雄拍了拍大腿,重重嘆息:“我想了想,這事應該出在余家,路風啊...”
他正準備吩咐他著手調(diào)查,門口傳來腳步聲,他的聲音頓住,目光直直的看過去。
走過來兩人。
他的視線越過沈行舟落在他身后的易桉身上,盯著他看了很久,蘭國雄慢慢站起身,雙手顫抖的往前伸,又緩緩的落下。
他垂著頭,雙目緊閉,嘴唇微微抽搐,仿佛在承受著很深的煎熬。
再次睜眼時,雙眼已布滿了血絲,他沉痛開口:“孩子,是蘭家對不起你們兄妹,造成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都是爺爺信錯了人,”
易桉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老人,道:“我想知道,是何人所為,為什么要把我和妹妹弄到港城,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們,我想知道,我和妹妹,受了這么多的苦,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
院子里忽然沉寂下來,有一種風雨欲來,壓抑的沉悶感。
沈行舟不知何時悄然來到傅曉面前,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
傅曉皺眉看向他,他遞過來一張紙,上面寫著關(guān)于途中截殺之人的信息,她看完后,走向穆老爺子,“爺爺....”
穆老爺子看過后,站起身來到蘭國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蘭大雄啊,你真是個雄貨啊,結(jié)親怎么能找上余家啊,”
蘭國雄苦笑,這笑,蒼白而勉強,“后面他一直與我稱兄道弟,從未提過那事,我以為....他放下了,”
“欸,當年之事,出事的是他唯一的兒子,他怎么可能不恨你呢,還與你稱兄道弟?那就更不可能了,你說說你咋想的?”
翟世雄走過來,拉了拉穆老爺子,“行了,有啥消息?”
穆老爺子把紙遞給蘭國雄,他看過之后,問:“這些人是?”
沈行舟上前解釋:“小子和易桉從海市出來后,在途中遭遇截殺,這是指使之人,”
截殺?
蘭國雄眼中閃過怒火,一腳踹向離的最近的椅子,在他的大力之下,本就搖搖欲墜的椅子登時四分五裂,還有不少碎木頭往旁邊飛濺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