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他竟然是霍家人。
艱難的忍耐,讓他漆黑的瞳眸都染上幾分血色突兀的喉結(jié)因為劇烈滾動,開始發(fā)疼發(fā)澀。
眼角流下淚來。
宋如淵看著這樣的他,眼中滿是不忍和心疼,可他總要經(jīng)歷。
現(xiàn)在讓他知曉,讓他做選擇,總比事后他知曉強。
到時,他在這世上就真的沒有一個血脈至親了。
屆時,他的心結(jié),誰又能解?
宋如淵拍了拍他的背,聲音溫和:“琛琛,你是我養(yǎng)大的,你姓顧,與霍家的關(guān)系,僅僅只是那點血脈,”
“莫怕,沒人會因為這個怪你,”
顧其琛紅著眼眶抬起頭,臉上已恢復(fù)平靜,但宋如淵還是從他臉上看出一絲脆弱,他喃喃道:“不會嗎,我流著霍家的血,宋叔,你的那些朋友,怕是都恨死我了,你還會要我?”
宋如淵鄭重的點頭,“琛琛,不會的,我的那些朋友,不會這么想你,”
“我本可以不告訴你,可那人,畢竟是你最后的至親了,”
“你一直以來的心結(jié),總要解開,”
親人?
顧其琛那雙陰鷙如鷹隼般的眸子微微瞇起。
是那個把他扔下水的親人嗎?
雖然他不想認什么親,可宋叔說的對,有些事,確實要問清楚。
他要親眼見見這個所謂的親人。
親口問問,為何這么對他。
他道:“我想過去看看!
宋如淵點頭:“好,宋叔安排,”
一陣沉默。
顧其琛霍的站起身,道:“我去廚房燒壺水,”
走到一邊剛拿起暖壺,身后宋如淵的聲音有些暗。骸拌¤。抑,這對你來說很殘忍,”
“但你要記得,有我,有新新,我們都是你的家人,你不是無處可去,”
顧其琛雙唇微顫,拿著暖壺的手緊緊的,內(nèi)心情緒翻涌。
看著走出房間的顧其琛,宋如淵心里并不舒服,矛盾的很。
他本不想促成這次重逢,霍天衍做錯了太多,恐怕重逢即是永別。
可那畢竟是他最后一個親人,資料顯示,他對這個弟弟不是沒有感情,根本不是顧其琛記憶中的那樣。
種種誤會,他作為家人,希望顧其琛解開。
要不然,來日,恐成心魔。
坐在灶前的顧其琛望著火堆,眼神里的情緒慢慢變濃,直至火苗熄滅。
岸,對面。
傷的不輕的手下被送來,穆連慎讓傅曉拿了上好的傷藥,囑咐易桉給其好好上藥。
上好藥,看著陷入昏睡的同伴,易桉陷入沉默。
走出房門后,他想了又想,還是敲響了穆連慎的房門。
看著門口站著的男孩,穆連慎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側(cè)身讓他走進來。
關(guān)門后,淡淡道:“怕了?”
易桉有些緊張的握緊雙拳,“他傷的很重,”
“嗯,我知道,”
“那為何不送醫(yī)院,”易桉鼓起勇氣抬眸看他。
穆連慎不想過多解釋,只淡淡的說:“我女兒就是最好的醫(yī)生,”
“你若是怕了,現(xiàn)在就可以走,”
易桉訥訥的看著穆連慎,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
他不是害怕,他只是....
過了片刻。
他堅定的抬眸看過來,道:“若我有什么意外,能不能讓小檸一直跟著你們,”
穆連慎神色平靜無波瀾,道:“出去吧,”
雖然傅曉很喜歡易檸這個女孩,但他不喜歡做這種無謂的承諾。
看在易桉是個照顧妹妹的哥哥份上,他已經(jīng)給了太多優(yōu)待,若是他的兵...
呵....
易桉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一直守著受傷的人。
他以為受了這么重的傷,要且睡個兩天呢,可第二天早上他竟然就奇跡般的睜開了眼。
還說了話。
看到易桉在床下睡,他叫醒了他,要了杯水,眼中滿是興奮的跟他開始聊這次的事。
易桉不解的問:“你受了這么重的傷,還這么高興?”
躺床上的男人聞言咧開嘴笑了,但動作扯到傷口,嘶了一聲。
連忙不笑了,啞著嗓子道:“去之前穆先生就說了可能會受傷,”
“問了我和另一個人,誰愿意去,這是我搶來的任務(wù),”
“你知道穆先生給了多少錢嗎?哈哈,哎呦我去,疼死我了,那筆錢給了家里,我家里欠的錢就都還清了,何樂而不為呢。”
“再說了,”男人聲音變輕,道:“我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受點傷算什么,”
他又道:“而且我看穆先生是個睿智的主,他還教我被抓后怎么說,好像篤定了這么說,那人就會放了我一樣,嘿,結(jié)果還真就放了,哎呦,我不說了,嘴疼,不過我這次怎么好的這么快,我以為要躺個幾天呢,”
易桉垂下眸子,語氣有些澀:“你多休息,”
走出門,就聽到自己妹妹易檸的聲音:“小小,你吃的太少了,來,再吃一口,啊....”
緊接著是傅曉無奈應(yīng)和她的聲音:“好,那我再吃最后一口,”
易桉突然想哭,這是易檸第一次與除他之外的人交好。
而且,傅曉竟然沒有嫌棄她吃的多,也沒嫌棄她煩。
作為哥哥,他當然看的出來,易檸是真的很喜歡這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