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如何?”
“霍天臨,當殺之....”
他眼神凌厲的刺向霍天衍,“你可知,霍天臨之叛,害死了多少人?”
“你只看到了我?”穆連慎臉色越來越難看,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濃濃的戾氣,“那你有看到跟我一起的那些人,眼中的仇恨嗎?”
“因他,多少人失去了生命,”
“我軍本立于不敗之地,可因他,死傷那么多人...”
看著那么多戰(zhàn)友就這么因一人背叛,再也回不來。
他們那次本不該為國捐軀,他們本該迎接勝利。
臨行前,他們還曾商量好如何慶祝。
想起這些...
再看著眼前這張與霍天臨相似的臉。
穆連慎威壓展開,宛如來自修羅場的厲鬼!
眼神森寒陰冷,肅殺嗜血,竟比狼還要兇悍。
一旁的翟久也像是想到一些事,漆黑的眼瞳宛如化不開的濃墨,眼底掠過一抹幽然的神色。
面對這樣的穆連慎,霍天衍竟只是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
“我看到了,我也覺得他罪大惡極,所以霍天臨死了,”
“那你呢?”穆連慎滿眼陰鷙的盯著他,問:“你所做之事,與霍天臨何異?”
“你又為什么變成現在這樣?當真是一脈相承嗎?我記得,你明明不是這樣的...”
霍天衍笑著回應:“現在問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穆連慎把視線收回,涼涼道:“確實毫無意義,你既知道霍天臨該死,那你呢?”
“你什么時候死?”
室內突然一片安靜。
霍天衍望著他,眸中深沉,臉上掛著戲謔的笑,一言不發(fā)。
黑云壓城城欲摧。
穆連慎擰眉頭一壓,像是終于明白老師傅所言。
“快了...”
聽了他的話,穆連慎眸中一抹黑色暗涌,問:“逼我前來,為什么?”
霍天衍歪頭看他,嘴角扯出一絲漫不經心的笑,語氣平淡,卻冷的像似裹了一層薄冰:“穆師兄,隨我一起死吧,”
翟久豁然站起身,眸間神色登時凌厲起來。
他掏出手槍,上膛,槍口指著霍天衍,道:“就你?”
“不配,”
翟久抬眼看他,漆黑的眸中倒映出遮天蔽日的黑氣。
霍天衍偏頭看他,像是沒看到額頭指著的槍,依舊笑的一臉無所謂,“殺我?”
“不怕影響兩岸關系?”
他站直了身子看兩人,語氣淡淡,帶著氣定神閑的惡劣,“我如今的身份,你們該查到了才對,身為穆家,翟家人來這邊已是敏感行為,你們不可能動手殺我,畢竟,滿門忠烈的你們,受的教育不一樣,”
“對嗎?師兄....”
穆連慎走過來,握住翟久的槍壓下去。
他的眸中倒映著窗邊清冷的月色,唇邊帶上了譏誚的笑意:“那你敢動我們嗎?”
“你有什么本事,讓我隨你一起死?”
說到現在,三人好像都平靜了下來。
翟久重新坐到沙發(fā)前,倒了杯茶,端起茶杯,目光卻一直盯著霍天衍。
霍天衍連著喝了兩杯酒,一瓶酒被他一人喝的見了底,眼角有了微醺的紅暈。
他手放在酒瓶上,下巴撐在手上,看向穆連慎。
笑問:“我在內陸安插的人,都被你悉數拔了,這才是你敢來這邊的最大理由吧,”
霍天衍雖面上帶了醉意,眼神卻十分清明,“因為覺得我再使不出什么計謀,所以你才能安心的來這邊,解決我?是吧,”
穆連慎瞇眼,嗤笑:“你以為你是誰?”
看出他眼中的輕蔑之色,霍天衍低低的笑出了聲。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是閆秘書重新走了進來,湊在霍天衍的耳邊說了幾句。
霍天衍揮手。
看向穆連慎,挑眉輕笑:“穆師兄,你們父女倆賭術都不錯,專門學過?”
穆連慎眼中戾氣乍現,暗潮疊起數千層浪濤。
提及傅曉,他便再也坐不住,抬腳準備往外走。
他知道,今日,無法了結。
也沒必要再留了。
走至門口,回頭喚道:“小孩,”
霍天衍身子微僵,抬眸看過來。
穆連慎接著問:“走到至今,有悔嗎?”
霍天衍微微垂眸,回想他的曾經。
從京市出逃,不悔,因為知道留在內陸他們活不了,只能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殺了霍天臨,不悔,因為他確實罪孽深重,不僅害了整個霍家,竟還害死了那個總是讓他心軟的小弟。
毀了莊家,不悔,因為莊家奪了他姐的命,那是他最后的溫情。
內陸所行一切,不悔,因為他已經失去了所有,他仇恨所有人類。
暗殺穆連慎....不悔,因為他....
霍天衍仰頭大笑,“不悔....”
穆連慎看著他笑。
眼前這個多智近妖的瘋子,能做出什么更加瘋狂的舉動呢?
翟久拍了下穆連慎,道:“沒必要跟他廢話,”
說完,出了門。
就在穆連慎要踏出門口的時候,身后已經平靜下來的霍天衍輕笑一聲。
他看著窗外的那輪明月,道:“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沒有哪里,是純凈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