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是抓獲了他不少人,可,內(nèi)地便再沒有了嗎?”
“這才是你如今該做的事,都給找出來,絕了他所有的人,”
穆連慎手指輕點(diǎn)在桌子上,聲音冷冽:“不管他要做什么,斷了他所有的路,他總會有所行動,”
傅曉若有所思的垂眸。
沈行舟眉頭微擰,看向穆連慎的眼神里浮現(xiàn)深思,須臾后,一言不發(fā)的垂下了頭。
“港城那邊的事,自有人會去做,”
穆連慎看著他,唇角揚(yáng)起,笑意不達(dá)眼底,“審時(shí)度勢...”
“懂了嗎?”
沈行舟心頭一沉,不由攥緊了手,“明白,”
“回吧,去完成你該完成的任務(wù) ,這才是真正的討公道!
沈行舟躬身為禮,“多謝指教,”
打開書房門走了出去。
“安安,你去送一下,”
聽他這么說,傅曉就知道,他有意支開她,但只是平靜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出了書房,跟在沈行舟身后。
在她走出去之后,穆連慎撥通了一個電話,聲音淡漠,“我是穆連慎,沈行舟在誰手下做事?”
不知道對面人說了什么,他臉上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
掛斷電話后,他赫然開口:“原來是他啊,”
語氣里透著幾分讓人辨不明的意味,“那也是個聰明人啊,怎么沒把這小子身上的狂妄給壓制住呢,”
走出穆家門口,傅曉看著周身縈繞著一層冰冷氣息的沈行舟:“要出大院?還是要去翟家看看?”
沈行舟一怔,抬頭看向她,聲音幽沉:“能不能陪我走一走?”
傅曉想了想,還是點(diǎn)了頭。
兩人一起往大院外走去,路過翟家門口,沈行舟腳步未停。
一直到出了大院,他都一言不發(fā),傅曉不解的看向他,“你覺得我爸說的不對嗎?,”
沈行舟搖了搖頭:“司令說的很對,”
她輕笑提醒道:“你的臉色可不太好看,怎么?被打擊了...”
沈行舟極為平靜的笑了笑,只是一雙眼幽深不見底,他輕聲開口:“我只是在想別的事,”
“這兩年執(zhí)行任務(wù)見過不少的惡人,我都能用平常心對待,畢竟之前見得多了,左不過是些狼心狗肺之人!
“可這次...”沈行舟嗓音沉寂,顯得有些空洞,“不太一樣,背后那人,好像完全喪失了人性,”
傅曉眸心微細(xì)。
沈行舟的聲音很輕:“我又想起,從地窖里抱出那些孩子的那一刻。”
內(nèi)心的憤怒幾乎是成倍的疊加。
有個眼睛大大的男孩,看著他,糯糯的喊了聲:“哥哥,我媽媽呢?”
另一個地窖里的眾多人中,就有他的媽媽,可沈行舟不知道她真的還能撐下去嗎?
得撐下去啊,要不然這么小的孩子,就沒媽媽了。
可,送去醫(yī)院的途中,人就沒了。
只來得及看一眼孩子,一句話都沒有留。
這孩子才三歲,三歲的孩子好像不懂死亡,只是怯生生的窩在母親懷里,哪怕這個懷抱早已喪失溫度。
查了資料,又是個苦命的女人,丈夫靠不住,獨(dú)自一人帶著孩子回娘家途中遭遇了災(zāi)禍。
把女人的父母喊來的時(shí)候,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哭的泣不成聲。
恨自己看錯了人,毀了女兒一生。
但還好,孩子有個好歸屬。
女人的哥嫂都是個好的,看著孩子的眼中都是疼惜。
還好...
可,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感應(yīng)到了什么,沒有看到母親,沒有哭,沒有鬧,只是眼睛里的光沒有了。
錢票相贈,送孩子跟外家上了火車。
火車站送行的時(shí)候,孩子看著他開了口:“哥哥,謝謝你救我!
饒是冷情如他,心此刻也開始顫抖。
謝?
謝什么...
他晚了一步!
如果他能更快一步,是不是可以救更多的人,是不是孩子的母親也可以活著。
沈行舟開始低低笑出了聲。
低笑的聲音化入了濃濃暗色。
他抬起眼,雙眸漆黑,幽深的可怕:“我從小走到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不少,早已知曉,人,心險(xiǎn)惡。”
“可從沒有像彼時(shí)那種憤怒,我不是逞一時(shí)英雄之氣,”
沈行舟幽幽開口:“只是擔(dān)了孩子一句謝,那就總要為他做點(diǎn)什么!
傅曉落后一步,目視著他修長如玉的背影,黛眉深深皺起。
背后那人,好像是在報(bào)復(fù)社會。
報(bào)復(fù)一切。
傅曉加快步伐跟沈行舟并肩,看向他:“我爸說的話也是對的,背后之人能遠(yuǎn)程遙控做這么多事,那就證明他在港城不是一般無能之輩!
“這時(shí)候外人不能輕易涉足,你暫時(shí)做不了什么的。”
誠然,她相信上邊在港城那邊肯定有不少人。
能潛伏這么久,肯定都是精兵強(qiáng)將,讓他們查,更加合適。
說句難聽的,沈行舟不見得比的過他們。
沈行舟垂眸,讓人看不清眼底色澤,“你看問題還是一如既往的通透,這些我都明白,放心,我沒事,”
道理他當(dāng)然懂,可是心里總是壓抑著些什么。
“別想了,總有一日,作惡者,總將付出他該有的代價(ji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