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身體走不了那么遠的路。
爺爺疼愛他,可總會用可惜的眼神看著自己,好像在感嘆,他這么聰明的腦子為什么沒有一個好的身體。
整個翟家,讓他感到輕松的,只有九叔一個人。
他會給自己準(zhǔn)備填滿一個房間的書,準(zhǔn)備各種養(yǎng)身體的藥材。
專門養(yǎng)一個醫(yī)術(shù)還可以的醫(yī)生在翟家。
所有父親沒有給他的溫暖,都是翟久給的。
那天,他在地上躺的時間真的很長,感覺自己的身體慢慢變涼,身上都是被風(fēng)吹的泥土。
抬頭,天色灰暗,說不出的壓抑,如同他的心情一般。
這時,傅昱走進了院子。
他微笑著對他伸出手,雙眸中沒有絲毫對他的憐憫,態(tài)度始終溫和有禮,聲音低沉冷清,“沒躺夠?”
翟宇墨愣愣的伸出手,被他拉了起來。
站起身的翟宇墨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安靜的看著他。
傅昱眉目清冷出塵,眼眸中一片云淡風(fēng)輕,參差的額發(fā)在眉間輕蕩,隨風(fēng)翻飛的墨色頭發(fā)在目影下泛著微微暖意。
他什么也沒問,只是看了看四周,把很重的花盆搬到一邊,開始收拾斷枝殘花。
收拾一半的時候回頭看了他一眼,“去給我倒杯水...”
收拾完也沒有馬上走,跟他聊了好久。
言語間把他當(dāng)成常人對待,沒有絲毫的可憐他的意思,很輕松的交談。
忽然,他心的郁結(jié)就這么散了...
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溫文爾雅。
“那當(dāng)然了,我大哥的本事那是我們幾個最強的,”
聽著傅綏的話,翟宇墨垂眸淺笑。
菜上桌...
幾人停止交談,開始吃飯。
因為翟宇墨在,兄妹幾人吃飯的時候也沒有怎么說話,只是安靜的吃著飯。
“嗯...這個菜夠味,”
傅綏指著一道麻婆豆腐開口...
傅曉夾了一筷子,認(rèn)同的點頭,看到翟宇墨的筷子伸過來,出聲提醒道:“你不能吃...”
翟宇墨的動作一頓,筷子轉(zhuǎn)到另外一道青菜上。
傅綏問道:“他為什么不能吃,”
她抬起頭,若無其事的開口:“他現(xiàn)在吃的藥,忌辣...”
傅綏站起身,夾了一筷子魚肉放到自己碗里,隨口說道:“那他好慘,”
傅曉面無表情的附和著:“可不是嘛,”
一旁盛湯的傅予眼中閃過笑意。
聽著他們毫無惡意的調(diào)侃。
翟宇墨也是神色無奈的啃自己的青菜。
飯后,傅曉付了錢,幾人開始往巷子外走。
巷子外面的胡同有些窄,所以對面的人一走進巷子就看到了迎面走過來的幾人。
衣著光鮮,一點補丁都沒有,臉上都是肆意的笑,一看就是沒有任何煩惱的樣子。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的。
自小生活富足,身份上的優(yōu)勢,讓所有的同學(xué)都在自己面前獻殷勤,讓她從心理上得到極大的滿足。
可如今呢...
小時候的清秀容貌不再,身形變得越來越肥胖,再加上皮膚越來越黑,手也因為干粗活變得粗糙,現(xiàn)在的她,跟他們真的是天壤之別。
齊念掃視一圈,最后的眼神落在傅曉身上。
敵意森森。
傅曉感受到敵意的注視,抬頭望向來處...
看到其人。
雖然跟以往大不相同,但傅曉還是一眼便認(rèn)出。
來人正是,她沒出現(xiàn)之前的穆念姝,真相揭開之后的齊念。
看著她用充滿仇恨的眼神看著自己,傅曉只覺得好笑。
她有什么好怨恨的,她能有現(xiàn)在,完全是自找的。
齊念眼中的恨意絲毫沒有掩飾的沖她而來,旁人當(dāng)然也能發(fā)覺。
傅綏站在傅曉前側(cè),厲聲道:“眼睛不想要了?”
面對傅綏的大聲呵斥,如果是平時,她早就瑟縮著走開了,可現(xiàn)在看著傅曉的那張臉,滿腔的不甘涌上心頭,讓她忘記了害怕。
絲毫沒有后退的意思,竟然還上前。
傅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走過來。
在傅綏這里沒有什么不打女人這回事,看著她用這種眼神看著傅曉,心中早就不高興了,竟然還走過來。
頓時手握成拳,擋在傅曉面前,好像就等著她上前來。
傅予也站在她的右側(cè)。
傅曉看著這一左一右的兩人,眼中閃過笑意。
開口阻止馬上要動手的傅綏:“三哥,沒事,你們車前等我,我跟她聊聊!
傅綏回頭看向她,不贊同的搖頭,“誰知道這個瘋婆子是干嘛的,再咬著你,”
瘋婆子?
齊念憤恨的咬緊牙關(guān),是啊,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青春靚麗的穆念姝了,她現(xiàn)在的樣子,她自己看了都覺得厭惡。
傅曉又一次開口:“真的沒事,我認(rèn)識這人,”
說完又看向李亓,“李叔,帶著他們?nèi)ボ嚽暗任,?br />
見她態(tài)度堅決,傅予拉著傅綏走出巷子口。
翟宇墨倒是認(rèn)出了齊念,但是什么也沒說,畢竟是穆家家事,他不方便插手。
跟著李亓走了出去。
雖然給了傅曉空間,但是李亓還是站在不遠處的巷子口,方便應(yīng)對特殊情況。
看到李亓的那一刻,齊念心中瘋狂的嫉妒,她認(rèn)出那是穆連慎的警衛(wèi),她也當(dāng)了他十幾年的女兒,他可從沒有對她這么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