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縣城,傅煒倫來到藥店,準(zhǔn)備來見一下那位楊師傅。
“真是不巧,楊師傅出遠門了...”
聽到前臺這么說,傅煒倫沉默片刻,抬眸問道:“什么時候走的?”
陳慧茹笑著說:“剛走沒一個小時,被一個電話叫走的,應(yīng)該有急事!
走出藥店的傅煒倫,抬頭望了望已經(jīng)黑透的天色。
嗤笑一聲,“真巧...”
騎上自行車消失在夜色中...
此刻。
在空間別墅的浴缸里泡澡的傅曉,心里忽然想起今天在縣城見到的那個老人,明明看著慈眉善目的,為什么她心里會這么排斥他。
他跟傅媽媽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聽他說話的語氣,應(yīng)該是關(guān)系不錯的,
可是如果真的是關(guān)系好的故人,那么為什么從她記事起,傅外公就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他。
越想腦子越亂,從浴缸里出來,換上浴袍,來到一樓的房間,從積壓的箱子里找到之前在滬市收拾出來的舊物。
把幾個箱子都抱出來,簡單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別的信息。
外婆的記賬本,里面記錄的都是一些日常開銷,還有錢票用度。
打開看了兩頁,沒什么別的內(nèi)容,她把這些賬本整理好,用干凈的布包起來,放進箱子里。
不知道為何,就是這些不起眼的東西,她都忍不住的珍重對待。
外公的煙斗,還有老花鏡,鋼筆,還有一些別的雜物,她一一分揀出來,小心的放起來。
還有一些信件,她想了想還是拆開看了。
大部分都是跟傅爺爺?shù)耐ㄐ,還有一些是同學(xué)之間的簡單問候,里面并沒有一個姓楊的。
把傅外公外婆兩人的東西都擺在箱子里放好,最后用鎖頭鎖上。
最后是傅媽媽的東西,打開盒子,引入眼簾的就是那個從未謀面的渣爹給媽媽的那封信,哦,對,里面還有一個男款戒指。
這封信內(nèi)容她已經(jīng)看過一次了,沒必要再看讓自己再憋屈一次。
把這封信放置在一邊。
另外幾封信,上面都是沒有署名的,傅曉把它們打開。
是傅媽媽跟一個姓謝的師兄通的信,都是一些簡單的問候,還有疑難雜癥的解析之類的,沒什么特別的內(nèi)容。
不過師兄?這個詞是不是有點奇怪...
哪里來的師兄,可她并沒有聽傅外公說過他還有別的徒弟啊。
難道傅媽媽學(xué)醫(yī)難道不是跟著傅外公學(xué)的嗎?
在她的記憶里,這個所謂的師兄是從沒有出現(xiàn)過的。
這個師兄寄信地址是在山東,可是這么多年了,也不能保證他還在原來的地址吧,所以寄信回去問這個主意是行不通的。
把這些信件放在一邊,有機會去山東的話,一定要找找這人。
傅媽媽的遺物很少,畢竟已經(jīng)過世多年,應(yīng)該是傅外公已經(jīng)整理過了。
最后在箱子里找到一本日記,看字跡是傅媽媽寫的。
打開第一頁,看日期是從傅媽媽十八歲那年開始寫的,她畢業(yè)后剛開始是分配到一個鄉(xiāng)村小醫(yī)院上班的。
里面講述了她在這里認了一個師傅,還有幾個師兄..…
日記本很厚,她翻了兩頁,大概就看出了這點內(nèi)容。
她把日記本往后翻了翻,看到最后幾頁。
日期:59年春。
這段時間傅媽媽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生了,她簡單的翻看了一下,有些話,她不理解。
但越看心頭愈加酸澀,心臟突然感覺很不舒服。
只見里面記錄了好多話,都是說她感覺很幸福,肚子里的寶寶很活潑,一會兒這動動,一會兒那邊動動的。
說雖然她喜歡女孩兒,但是肚子里的寶寶應(yīng)該是個男寶寶,因為她總喜歡吃酸的。
她生出來的明明是個女孩,由此可見酸兒辣女這個明顯是不準(zhǔn)的。
還說,蠢豬,快點找到我吧。
我....很害怕。
我們的孩子....
孩子怎樣呢?
日記寫到這里,又斷了。
蠢豬,從信上,她也能看出這個詞的親昵,這指的是她的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嗎?
為什么這么害怕?
害怕的原因沒有說明。
但傅曉想,在這個年代生孩子身邊沒有男人在,還一直住在娘家。
就算是傅外公外婆盡力遮掩,應(yīng)該還是會被鄰居說不少閑話的吧。
那些難聽的話,怎么會不傳入她的耳朵呢。
她的痛苦,她的絕望,她的無助,都在這一張薄薄的紙上揭露。
傅曉看到這里,突然看不下去了,手微微顫抖,根本沒辦法翻動日記本的下一頁。
撫摸著紙上的點點痕跡。
這...
是淚痕吧...
突然看到這張紙上記錄的最后一句話:
【寶寶,媽媽愛你,為了你,媽媽可以忍受所有...】
她的心臟好像被什么揪著,很痛。
痛的她根本直不起腰。
眼角,悄無聲息的幾滴淚,慢慢滑落。
“呵...”傅曉眼角帶淚,臉上卻帶著冷笑。
她把手中的日記合上。
為什么他不在你身邊,卻還要在信里這么親昵的稱呼那個男人。
在你懷孕的時候,他不在,這是不負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