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蔓的父母得知寶貝女兒受傷后,勃然大怒,立馬出動律師要求追究這群霸凌者的法律責任,更是向學校施壓,要求嚴肅處理問題學生,整治校園暴力。
在岑家雷厲風行的舉措下,這群霸凌者很快受到應有的法律懲罰,并在調查發(fā)現(xiàn)他們長期在校內外敲詐勒索學生,多次欺凌學生后,被迫全體轉學,部分和稀泥、不作為的老師也受到了相應處分。
就這樣,曾壓在顧祈身上的巨石被輕易挪開了,并且因為這件事的影響,其他同學不再對他隨意出手,班里的老師也對他客氣了很多。
顧祈深知這一切都是岑蔓帶來的,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報答姐姐。
自此,岑蔓多了個小跟班。
每天中午,叁年一班的學生們都會看到一個瘦小男孩開開心心地跑進教室,和岑蔓聊天吃飯,給她又是端水又是捶背,做盡一切瑣事。
“你不用給我,你自己吃。”岑蔓將雞腿夾回顧祈碗里。
淚水在顧祈眼里打轉:“姐姐,你是嫌棄我的雞腿嗎?我自己做的,很干凈的!
岑蔓慌了,急急找了張紙巾給他擦眼淚:“你哭什么啊,我是看你太瘦了,才想讓你多吃一點。”
“真的嗎?”顧祈吸吸鼻子。
岑蔓用力點頭:“是的,你太瘦了,不好看!”岑蔓一點都沒掩飾她顏控的本質。
“我,我會努力多吃點的!鳖櫰碛中乃榱耍盎厝ゾ图纛^發(fā),姐姐,我會變得好看的。”
顧祈下定決心,以后一定要好好收拾自己。
只有長得好看了,姐姐才會喜歡。
于是,二年級二班的學生們看到班里原本總是臟兮兮,穿著破爛校服的顧祈,衣服不知怎么的,開始變得格外雪白,有洞的地方也盡可能打上補丁。
他的頭發(fā)不再長長的,總遮著眼,變得整齊利落了。
臉上也有肉了,瘦小的身體逐漸變得強壯,不復細胳膊細腿的模樣。
原本總神色陰沉的他,開始變得愛笑了,那雙狗狗眼,只要一笑起來,就彎彎的,顯得尤為可愛。
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人開始和他交朋友。
顧祈聽取了岑蔓的意見——“我哥哥說了,在學校里要學會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沒有把仇恨進一步發(fā)泄到其他人身上,他抑制內心的厭惡,用虛假的笑容換取這群膚淺的同學的友誼。
外表和人際關系的改變,帶給了顧祈學業(yè)上的正反饋。
原本就聰明的他,沒有外界干擾后,課堂上的注意力變得集中,很快學會了老師教的知識,并能夠舉一反叁,他的成績肉眼可見地進步?锤嗪脮偷剑簆 a owen wu2.co m
老師對他的印象不再是帶壞班上成績的一顆老鼠屎,開始經?洫勊,說他是個勤奮好學的聰明學生。
連他總是嘲笑打壓的母親,也偶爾對他豎起大拇指:“不錯嘛,兒子,變帥了,沒丟老娘的臉!
這些積極的改變來得那么悄無聲息,又那么顯而易見。
顧祈將一切都歸功于岑蔓。
是姐姐改變了我的,是她帶我剪頭發(fā),是她手把手教我不會的知識,也是她教我怎么應對老師同學。
顧祈手法輕柔地梳了梳岑蔓的頭發(fā),按照視頻上的教程,給她耐心扎起一個個小辮子。
他要報答姐姐一輩子,永遠做她的弟弟。
然而年僅八歲的顧祈不懂什么叫好景不長,也不知道有個詞叫聚散無常。
他只知道,某一日中午,他如往常般走入叁年一班的教室,想要找岑蔓一起吃飯,卻被告知岑蔓請假了。
他一開始以為岑蔓是生病了,不知道岑蔓住址,也沒有岑蔓聯(lián)系方式的他,只能著急地期待岑蔓快點好起來,然后健康返校。
然而令他失望又恐慌的是,他久久沒有等到岑蔓。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一個星期過去了,半個月過去了。
他的姐姐始終沒有回到學校。
終于,在一個陰沉的下雨天,他得知了一個絕望的消息。
“你說一班的岑蔓嗎?啊,她轉學了。”
“轉學?”顧祈茫然地望著一班的班主任老師。
班主任嘆了口氣:“是啊,她爸爸媽媽遇上車禍,去世了,她哥哥怕她觸景生情,就帶她搬家和轉學了!
顧祈眼淚一下子掉下來了。
姐姐的爸爸媽媽沒了,姐姐一定傷心死了。
“哎,小同學,你怎么哭了,別哭啊!卑嘀魅误@訝顧祈竟然會為同學的家事傷心到掉眼淚。
這兩位小朋友關系一定很好吧,班主任溫柔地替他擦去淚水,心想。
顧祈說話帶著濃重哭腔:“老師,你知道岑蔓轉到哪個學校嗎?”
班主任皺眉:“這個我不太清楚,她哥哥給她辦得很急,直接找校長辦的。”
聽言,顧祈一抹臉,立馬轉身:“那我問校長。”
“哎,同學,你別這么沖動!”
班主任攔都攔不住,就見顧祈咻地沖出教師辦公室,腳步“塔塔”跑去找校長了。
但校長卻不是那么好說話,嚴肅拒絕了他:“你以為你是什么人,岑家千金的轉學信息,我可以隨隨便便告訴你嗎?人家哥哥都說了,這事要保密,誰都別想打擾他妹妹。”
顧祈接連纏了校長好幾天,校長都不松口,甚至打電話給他母親,要求她管教好自己的孩子。
被母親一頓暴打后,顧祈歇了找校長的心。
他轉而詢問岑蔓要好的朋友,結果連她朋友也不知道岑蔓轉學到哪里去,甚至她們想找她,也只得到對方管家客氣的回復說小姐生病了,不方便見朋友。
顧祈要來了岑家管家的聯(lián)系方式,還有岑蔓的QQ。
同樣的,他也只得到管家那條不知重復多少遍的官方回復。
“叔叔,你跟她說,顧祈找她,她可能會答應和我聊聊!
管家被顧祈哀求了好久,終于答應替他轉告岑蔓。
然而,“小朋友,不好意思啊,小姐她說她誰都不想見,只想一個人待著,你看你還是晚些再找她吧!
管家把電話掛了。
顧祈試圖加上岑蔓的QQ,但令他失望的是,QQ的好友申請遲遲沒通過。
他一次次發(fā)起好友申請,卻只徒勞地看著消息永遠為零的通知欄。
他也試過跑去附近的小學,打聽有沒有新的轉學生。
但失望的是,根本沒有任何一個符合岑蔓特征的轉學生。
后來,管家的電話也打不通了,QQ號也顯示被盜了。
他失去所有能聯(lián)系岑蔓的手段。
更糟糕的是,他也轉學了。
他的母親和一個外地男人好上了,她決定帶顧祈去男友家住,不顧他的意愿,強行給他轉學到男友附近的學校。
他與相處了叁個多月的姐姐,就這樣,消散于茫茫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