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黎遠行選的這個地方多半是沒什么人來打攪的,他和劉璇兩人帶著許多燒烤工具,打算在野地里來個野營。
黎遠行搭好了帳蓬,壘起了粗制的灶,劉璇就在采了一些野菜,打算煮上一鍋野菜湯。起來是來野外來燒烤的,可是這時候桃源鎮(zhèn)里并沒有飼養(yǎng)家禽,野外的變異獸也不是普通人可以獵到的,因此,他們平時很少能夠吃上肉類食品,只能在外出收集物資的時候,多帶葷食的罐頭和臘肉香腸這些東西。
黎遠行搭好了帳篷,回頭看到劉璇面容溫柔的攪動湯汁的動作,心情變的無比平靜,如同一譚幽靜的湖水,湖面上泛起漣漪。
這種田園般的悠閑生活是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不管是在末日前還是末日后,他都無比繁忙,忙工作,忙事業(yè),還要不停地為子女操心,事實上,他為妻子甚至是自己做的事情都太少了。
劉璇自嫁給他之后也是一心為他打算,為了不讓黎敏然因為多個繼母而和父親鬧別扭,她待這個繼子比自己女兒更好,結(jié)果,她做的很好,好到黎敏然真心把她當做母親對待,但是,她卻失去了自己親生女兒的對她的愛。
施清璇對這個家庭對她母親的隔閡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黎遠行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去責怪劉璇,他只能學著劉璇的方式,對這個繼女比親子更寵愛。
但是,這種結(jié)果卻使得施清璇和黎敏然之間的關(guān)系更僵了,到最后,她居然不愿意留本地上大學,反而去了她親生父親從前生活過的衛(wèi)市。
他當時十分的悵然,對這個女兒,他是真心寵愛的,畢竟他自己是沒有女兒的,家里只有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子,還是白白嫩嫩的閨女招人喜歡。
可是,這個閨女不太好養(yǎng),她心心念念地都是她的親生父親,黎遠行并沒有指望施清璇能忘了自己的父親,只是也不會愿意她對待自己如同外人一樣。
可是末日之后再見之時,他發(fā)現(xiàn)這個女兒是真的長大了,雖然對劉璇的隔膜依然存在,但是她終于懂得體諒自己的家人了,也終于肯開口叫他一聲爸爸了,他當時聽到她喊爸爸的時候,那一瞬間的感覺似乎是此生的執(zhí)念都得到了圓滿。
在他看來,家庭幸福和諧比什么都重要。
這其中最大的不和諧應該就是黎未然對施清璇的心思了,他不愿意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但是一個鬧得不好,到時候又是分崩離析。
想到這里,他低低地嘆了口氣,劉璇聽見了,回頭瞪了他一眼道,“你又哪里不滿意了,我這湯都煮好了,不來喝上一碗?”
黎遠行笑著接過碗,抿了一口之后,問道,“有淡,你沒放味精?”
劉璇皺了皺眉,猶豫地道,“要不我再放香腸吧,湯里都沒肉味兒!”
兩人正在家長里短的著這鍋菜湯,突然不知道從里面躥出一個人來,指菜湯就哇啦哇啦道,“雞精都放了還有什么是不能放的。。!再扔幾塊腐乳下去。!花椒八角醬油姜蔥蒜一并放下去吧!”
兩人都被嚇了一跳,黎遠行手中的菜湯都被嚇潑了一半。
誰知這年輕人卻瞪著湯碗一臉可惜地嘆道,“唉呀!你潑了它干什么,不喜歡給我呀,你是不是嫌棄里面沒肉哇,你想吃肉彎腰咬自己肚腩呀!能吃上三五個月了吧。。!”
黎遠行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到底還是保持了他淡定威嚴的風格,他仔細地打量了一翻這人,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一身不知道從哪里淘來的白衣大褂,好像是醫(yī)生的裝束,只是臟污的有些看不出外型了,不過他長的倒有些俊秀,一雙狹長的鳳眼倒是清澈亮人,看著并不像是壞人。
“年輕人,你是從哪里來的,我在桃源鎮(zhèn)里好像沒有見過你?”
這人表情驀然一肅,氣質(zhì)變的有些清冷悠遠,看起來倒有幾分高人風范。
黎遠本表情一驚,卻聽這年輕人幽幽開口道,“貧道乃三八道長,從東土大唐而來,欲往西天求取真經(jīng)。”
“噗!”地一聲,卻是劉璇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是哪里來的開心果,話可真逗趣!”
卻見這年輕人目光悲憫地看了看劉璇,頗為惋惜地道,“爾等凡人不知天機,不懂開悟,貧道此翻前來,正是為化于你!”
黎遠行和劉璇對看了一眼,這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人分明是個瘋子,其實自從末日以來,有好多人承受不住現(xiàn)實的打擊,徹底地瘋掉了,倒是讓人可憐可嘆。
劉璇嘆了口氣,盛了一碗野菜湯遞到年輕人手上,目前慈愛地道,“看你這樣子,應該是餓了很久了吧,先喝一碗湯吧!”
年輕人接過菜湯,愣了一下,兩眼中突然迸出了喜色,也不嫌燙,端著碗就呼啦啦灌了下去,喝完之后,他放下碗盤坐在地上,表情高深地了一句。
“神滿意你們的貢獻!為了表示神對你們貢獻的回饋,本座愿指你們一翻!”
劉璇和黎遠行兩人誰都沒把這年輕的人話放在心上,準備自顧自的繼續(xù)野炊,卻聽見這年輕人道,“法師塔中有血光之災,你二人若是再晚一步,必將會塔毀人亡!”
年輕人完,也不管他們的表情如何,站起身就走開了,黎遠行只愣了一會,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這年輕人已經(jīng)不見了。
不過他也沒打這年輕人的話當一回事,不過是個瘋子而已,這瘋子的話如何能信,不過當他過頭來之時卻看見劉璇捂著胸口臉色發(fā)白的道,“我感覺有些不好!”
“怎么了?”黎遠行扶起劉璇的身子關(guān)切地問道,“你是哪里不舒服了?”
劉璇搖了搖頭,突然間轉(zhuǎn)身看向那遠遠的黑色塔,驚叫道,“是清璇!清璇不好了,我們趕緊回去!”
黎遠行雖然完全搞不清狀況,但是劉璇的表情也不像作假,況且母女之間有時候是會有些心電感應的,這時候?qū)幙尚牌溆,不可信其無。
兩人勿勿的趕回法師塔,當黎遠行打開塔樓的大門之時,卻發(fā)現(xiàn)客廳的正中,躺著一個全身欲血的女子!
“清璇。。 眲㈣瘣淼拇蠛鹨宦,撲倒在地。
……
黎未然正在處理基地的工文,門口的哨兵突然過來傳話,是桃源鎮(zhèn)那邊發(fā)來急電。
桃源鎮(zhèn)那邊沒剩幾名玩家,能找他有急事的自然也只剩下他留在法師塔里學魔法陣的父親。他勿勿趕去傳訊室,當他接起電話的時候,卻聽見他的父親從電話那邊傳來蒼老的聲音,似乎驟然間老了十歲。
“未然,快回來,清璇,清璇她,快要不行了!”
只聽見“啪!”地一聲,話筒驀地掉落在地上,黎未然臉色慘白的倒退兩步,雙腿都有些支撐不住。
“黎參領(lǐng),您這是怎么了?”
一位士官關(guān)領(lǐng)地扶起黎未然,他似乎這時才反應過來,倉皇地伸手推開士官,隨手拿起桌上的黑色風衣,如狂風一般急沖到門外。
隨手抓住正準備進來找他的穆羨白的衣領(lǐng),不等他出完全整理好的急報,大聲吼道,“穆羨白,把王琪叫來,帶上最好的醫(yī)療器材和療傷藥品,另外趕緊征集a型血液的人,現(xiàn)在!立刻!馬上!再晚一步璇就撐不住了!”
穆羨白一臉震驚,卻也知道黎未然此時的話必定不假,也不管他剛才冷備的急報在多重要,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拿出懷中的短途傳訊器,開始逐個發(fā)布任務。
等到準備事情辦妥之后,走進魔法陣的人多達十七名,這其中除了六名身具a型血液的普通人和渡修之外,其它的大部分都是玩家,他們雖然對施清璇的傷勢起不到半作用,但是大多數(shù)人同施清璇關(guān)系較好,紛紛表示要前去探望。
要知道,這時候系統(tǒng)已經(jīng)被鎖定,在這4時內(nèi),沒有治愈藥水可以使用,牧師的治療技能也被封住,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醫(yī)療手術(shù),但是現(xiàn)在可不比末日之前,即使他們有著最好的醫(yī)生,也得不到最好的醫(yī)用器材和設(shè)施。
也就是,這一次施清璇的情況十分不妙,若是撐不過這4時,等待她的便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