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兩桿巨槍,所有人都不禁吞了吞口水,再看看腳下已經(jīng)凝固成漆黑的鮮血和尸體,頓時額頭冷汗直冒,這時他們才想起,這看似溫文爾雅的少年,實質(zhì)上卻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那老者怒視著君極還想說些什么,卻被身旁的人捂住了嘴,然后半推半拉的拉下去,他們生怕把君極給激怒,然后來個大屠殺。
“羽兒,你快點去……”
人群中,白漸石看君極似乎沒有找白家麻煩的意思,心中一松,但想到白家在東亥城經(jīng)營這么久,就這樣放棄這份基業(yè)實有不甘,胳膊動了動身旁白羽,示意她上前去。
“父親,我……知道了!甭牭桨诐u石的話,白羽心中猶豫不已,但想到要離開這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卻也有些不舍,這才點了點頭。
抬起頭,白羽輕咬著嘴唇,上前一步,看向君極開口道:“曲紋大哥,你能不能……”
“她認(rèn)識那少年?”
看到白羽忽然開口與君極說話,還叫出他的名字,眾人皆是有些驚訝,特別是藍(lán)家主和臥龍家主,更是有些難以置信。
“不對呀,如果他們認(rèn)識,剛才白漸石為什么會讓我們幫終盧令?”臥龍家主有些疑惑,他與藍(lán)家主對視一眼,都是極為不解。
但他們沒問白漸石什么,而是冷靜下來,看君極有什么反應(yīng)。
聽到白羽的聲音,君極抬起頭看向她,但沒有說一句話,他的臉色很平淡,但冰冷的視線卻是穿透了白羽的心。
“曲紋大哥……對不起,我知道白家做了很對不起你的事,但是……”被君極看得有些心慌,但白羽卻沒有退怯,聲音細(xì)弱的說道。
君極臉色不變,一揮手打斷白羽的話,淡淡的說道:“我與你們白家沒有關(guān)系,而我說的話也不會因為你一個人而改變!
“可是……”
白羽猶豫了一下,不愿意放棄,但抬頭看向君極那雙冰冷的眼眸,還有他那滿頭如霜的白發(fā),她雖然不知道君極在天極之地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一定不是自己能夠想象的,少年白發(fā),如不是遇到大悲之事,怎會如此。
她頓時覺得心中一陣?yán)⒕,后退幾步,不再說話。
看著白羽黯然的樣子,君極微微一嘆,開口說道:“我退讓一步,給你們十天的時間,你們可以將東亥城里一切東西帶走,十天之后不得再停留!
說罷,他一個翻身,消失在眾人眼前,同時插在地上的那兩把巨大石槍也一同消失不見。
愣愣的看著君極空蕩蕩的石柱,白羽一時之間頭腦一片混亂,一雙丹鳳眼上掛著濃濃的霧氣,雖然心中明白兩人本就沒多大關(guān)系,但總是有種莫名的感覺。
……
君極的話很快在東亥城中傳開,頓時引起了一陣?yán)顺,無數(shù)人抗拒不從,甚至是奮起反抗,但是最終還是被那些大勢力的人聯(lián)手鎮(zhèn)壓了,因為他們可不愿意被連累。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在這些天里,整個東亥城都很混亂,不停的發(fā)生著搶奪財物的事情,為了儲存足夠的食物,甚至還發(fā)生流血沖突。
東亥城外是一大片的荒漠,元獸與強盜遍布,環(huán)境極為惡劣,如果沒有足夠的準(zhǔn)備,根本很難堅持走到下一座城,所以他們必須大量的囤積一切有用物品。
混亂的日子一直持續(xù)著,但隨著十天時間的到達(dá),整個東亥城的人終于是都離開了,為了能有個照應(yīng),所有人都暫置前嫌,匯集在一起,由數(shù)十萬人組成的遷移大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東亥城。
看著黑色的漆黑城墻,所有人心中都有種莫名的傷感,但卻沒有人留下來,最后皆是一聲輕嘆,只留下身后飛揚的黃土煙塵。
“走吧!
白漸石看著魂不守舍的白羽,心中滿是苦澀,心中想到,如果那日自己沒有前去天極之地,此刻會不會又是另外一番情景呢?
“嗯!
白羽默默地點了點頭,她睜著有些發(fā)紅的眼睛,回頭再次看了那屹立了不知多少年的城墻,似乎要將這一幕永遠(yuǎn)刻在心里。
清晨柔和的陽光照射在這支不知前往何方的隊伍,將他們背后揚起的煙塵照的閃閃發(fā)亮,似乎在為他們送別。
“公子,他們都走了!
漆黑的城墻上,一道身影出現(xiàn),遠(yuǎn)遠(yuǎn)望著那離去的隊伍,常羲從空中飛下,對著閉目盤坐的少年說道。
“我知道了。”
眼皮輕顫,君極睜開雙眼,然后站了起來,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居高臨下的看著人去樓空的東亥城,回想著昔日車水龍馬,熱鬧非凡的街道,不由得長長一嘆。
他看了身旁的常羲一眼,輕笑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么要讓他們都離開這里,留下一座空城吧?”
“嗯。”常羲點了點頭。
“那我就告訴你……你記得我跟你說過姬伯的事吧?”
輕摸了摸常羲的頭,君極看著天空緩緩說道:“姬伯是個很摳門的家伙,摳門到為了三個銅幣便跟那些婦人潑婦罵街般當(dāng)街對罵,甚至是開打的程度。”
頓了頓,君極陷入回憶中,輕聲說道:“有一次我就問他,為什么那么摳門,反正他也沒有子孫,不需留下家產(chǎn)……你知道他當(dāng)時是怎么回答的嗎?”
常羲看向君極,知道此時并不需要她搭腔,所以沒有開口問,而是靜靜的等他自己回答。
“當(dāng)時他說,他活著時不習(xí)慣享受,所以把錢存下來,等死后建一個比皇陵還要豪華的陵墓,死后再來好好享受。”
自顧自的說著,君極不禁苦笑道:“當(dāng)時我就笑他,連個給他辦后事的人都沒有,要怎么建礙…結(jié)果他卻回答讓我?guī)退ǎ?dāng)時我就拒絕了,然后他就說會給我滿意的報酬的……”
“可是他還沒把錢給我就死了,這讓我很郁悶……”
說了好久,君極忽然取出月辰,輕摸著微冷的刃面,低聲說道:“這把月辰在很久之前就遺失了,是被姬伯祖先偶然得到,然后流傳至今的,說它是姬伯的也不為過,不久前他把月辰交給我,說是送我的……不過無功不受祿,既然收了他的東西,我自然得給他辦點事!
君極雙臂迎風(fēng)緩緩張開,抬頭看著腳下這片城池說道:“姬伯說過他喜歡大一點的墓,所以我就把整個東亥城都送給他,雖然比不上皇陵,但也湊合著用吧。”
說著,他手一翻,一顆血紅色的沙球出現(xiàn)在他手中,低頭看著它,君極想起那日天極之地里飛起的那片血霧。
輕輕往前一推,血染紅的沙球離手而去,一陣風(fēng)吹過,邊緣處細(xì)沙隨風(fēng)而起,漸漸整顆沙球都化作飛舞的紅霧,飄向腳下這座城中。
看著飄舞的紅紗,君極閉上雙眼,嘴村微動,像是破除一切迷惘,非常清澈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響蕩在整座寂靜的古城中:
“落落高張,明氣四騫,梵行諸天,周回十方,無量大神,皆由我身,我有洞章,萬遍成仙,仙道貴度,鬼道相連,天地渺莽,穢氣氛氛,三界樂兮,過之長存,身度我界,體入自然,此時樂兮,皆由我恩,龍漢蕩蕩,何能別真,我界難度,故作洞文,變化飛空,以試爾身……”
“公子……”
聽著那浩瀚的聲音,常羲愣愣的有些失神,一時之間,竟是有些癡迷,直到那聲音漸漸消散,她才醒覺過來,有些吃驚的看向君極。
“雖然沒什么作用,但總得做個場面,念經(jīng)超度一下。”看向面露吃驚的常羲,君極溫和的笑了笑。
說完,他再次沉默下來,看著隨著風(fēng)已經(jīng)灑滿整座城的紅沙,他忽然輕喝一聲:“火起,風(fēng)臨,城亦傾!
話音落下,只見遠(yuǎn)處一座房屋忽然亮了起來,接著一陣風(fēng)忽然刮起,將這光亮傳向別處,很快,整座城的上空呈現(xiàn)出夕陽般的顏色。
紅色的火焰貼著房屋在晨風(fēng)中獵獵起舞,房屋破碎時分裂的響聲四處響起,就如同水珠般四濺的火星,然后在驚雷般的響聲中,那堆火焰轟然倒塌,像水一樣在地上洋溢開去。
清風(fēng)呼嘯著馳騁在廣袤的荒漠上,火光卷起直沖云霄,濃煙像巨龍將古城吞噬,它鐵一般的脊梁像沉睡的巨人伏在荒原盡頭。
使用神文過度,君極臉色有些蒼白,但他卻一臉平靜,他從墻上躍下,然后朝著某一處離去,下一刻,那座巨大的古墻轟然倒塌,這座古城的歷史,終于在那孤傲的背影下沉默,成為了一座墓。
聽著那雷霆巨響,君極絲毫未動容,他低著頭繼續(xù)往前走,道路在他腳下,平緩地向前延伸開去。
“公子,我們要去哪里?”
坐在君極的肩頭頭上,常羲回頭望了一眼那倒下的古城,然后轉(zhuǎn)頭低聲問道。
“去哪里……”
君極抬頭望向遠(yuǎn)方沉默許久,忽然將手伸入懷中,取出一塊巴掌大的玉佩,看著上面的圖刻,他腦海中浮起一道身影,沉吟了一下,低聲道:
“雪城1
(第一卷就此結(jié)束,接下來是更為精彩的新篇章,嗯,作為一個新人,頁子寫得還不夠好,在設(shè)定上有很多瑕疵,而且劇情也有些老套狗血,打斗描寫也很差,整整一卷幾乎都很壓抑……盡管成績不盡人意,但頁子我會繼續(xù)努力下去的,還請諸位兄弟姐妹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