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隔壁屋又傳來了令人難以忍受的聲音。
明十徑直走進去，風(fēng)流的米盧又換了一位女伴。
兩人赤裸糾纏，女人跪趴在床上，米盧狠狠地進入，木床再度被撞得床腳離地嘚嘚作響。
明十挽著雙手，靠在臥室門邊講：“盡興了就到酒吧大堂找我。我有點事要問你。”
米盧立即離開了女人，扯過床邊長袍。
女人即將要登頂，突然空虛下來發(fā)出難耐的叫聲。米盧摸了摸她小臉，講：“乖。等我回來�！�
明十講：“我不急。你可以慢慢來�！�
米盧低低笑：“明十，不要搞得自己像個苦行僧一樣。情欲是世上最快樂事。你也應(yīng)該試試。尋歡作樂，何等美妙。我知道你喜歡干凈的，待會我讓人給你送兩個進房。新來的調(diào)酒師和會計，嫩得很，大三學(xué)生妹。我看你就喜歡嫩的，小的，美艷又干凈的。按你口味挑的�！�
明十立即冷下臉，“你要，就自己帶回房，不要臟了我的床！”
米盧攤了攤手。
兩人到大堂，明十只要了一杯蜂蜜水。
米盧要了烈酒。
“是什么事？”他問。
明十講：“最近有人要殺我。已經(jīng)來了第五個了。他們身手都不錯，出手和做事都很干凈利索，感覺也并非第一次殺人。我想你幫找出來，究竟是誰對我下了江湖追殺令�！�
米盧眼睛微瞇，玩味地轉(zhuǎn)動著酒杯，忽然講：“十夜的老板精于此道，我很好奇，你為什么找我而不找她？”
“她嘛，這個人簡直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給她美金現(xiàn)鈔，她會對你笑成一朵花�！泵妆R講。
明十揉了揉眉心，“她太麻煩！”
米盧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哦了聲，才講：“原來，你成了十夜老板的獵物啊！嘖嘖，沒想到十夜的老板如此多情！不過你這張臉，也的確是招女人疼，甚至是男人疼。”他伸出手來捏住了明十的下頜，將他的臉扳了過來。
“你鬧夠沒有？”明十冷冷地講。
米盧放開他俊美的下頜，嗬嗬兩聲笑。
米盧收回那些不正經(jīng)，認真地問，“你抓到人了嗎？或者說，你問出什么有用的沒有？”
明十講：“他們好像是要一份名錄檔案。他們都認為，這份檔案在我身上。這一點很奇怪。因為我的確沒有。而且我就連這份名錄是什么都不清楚�！�
米盧又問：“這些人都有什么特征？”
明十斟酌了一下，才講：“我判斷得出來，他們不是職業(yè)殺手，職業(yè)殺手殺人為求快準(zhǔn)狠，是不會折磨人的。他們巴不得目標(biāo)快點死，他們可以快點完成任務(wù)去收錢。但來的人喜歡折磨人，都具有反社會人格，如果我沒有推測錯，他們都是變態(tài)連環(huán)殺手。變態(tài)連環(huán)殺手只會捕捉屬于他們口味的固定獵物，然后折磨，實現(xiàn)他們腦海里的幻想，幻滅，繼續(xù)折磨，繼續(xù)幻想，直到反復(fù)幻滅、殺死獵物。來找我的人，就是這一類人，他們善于折磨。其中一個闖進我家里，我假裝被他抓住，他將我手銬起來，我問他想怎么樣，他讓我把檔案交出來，否則他會一塊一塊切下我的肉，拿來煎熟，再喂我吃下去。他還告訴我，他曾切了一個人的一雙腿，來做紅酒燴小牛膝，那個人很聽話地陪他一起吃下了那頓晚宴�！�
“所以，其中一個吃人？”米盧問。
“是�！泵魇穑笆浅匀说淖儜B(tài)連環(huán)殺手�！�
“據(jù)他說述，他切下了那個人的一雙腿，并將它們搬上家中餐桌，那個人也沒有死，兩人一起吃用了那雙腿。”明十講，“事后，我根據(jù)全球警方發(fā)出的通緝令，找到了那個人的檔案，他的身份是一位外科醫(yī)生，被美國通緝。他換了身份，逃來了日本，更想狩獵我。十分奇怪�！泵魇f道。
米盧笑瞇瞇地聽著，最后才問：“那他人呢？”
明十抿了抿唇。米盧和他處了二十年，太了解他了，知道他此刻是真的動了怒。
明十講：“我當(dāng)時將手腕掰脫臼，從手銬里出來，手復(fù)原后正想收拾他，誰知森林里跑出一只野獸，一口將他咬死了。咬斷了他的頸�！�
“這么戲劇化？”米盧又喝了一口烈酒。
“嗯，我還來不及問話。結(jié)果什么線索都斷了�！泵魇挚鄲�，“還弄臟我的地！”
明十抱怨，“他們這些人前赴后繼，從比利時追來中國，現(xiàn)在還跟來日本。我在多國都遭到了不同的人刺殺。他們實在太煩，我想快點完結(jié)這件事。”
米盧勾著一對桃花眼，笑瞇瞇道：“以你的身手，不說以一敵百，一對十、二十都是行的。這么快就玩兒膩味了？”
明十講：“我最近在構(gòu)思新作，參加歐洲的朱古力展。他們很煩�！�
“明白了。”米盧答。
但米盧這個老油條，轉(zhuǎn)頭就提著一整箱金磚去找肖甜梨了。
十夜的老板每次來日本，都愛住珈藍。
他是這個道上的人，自然知道在哪里找她。
肖甜梨迎了他進里屋，兩人坐在陽臺上賞鴨川。
早春的氣息，冷冽中透著一絲暖意。櫻花開了，鴨川沿岸漫上了淺粉的色澤。
米盧講：“每年，我大概也就這個時候愿意來這里了。櫻花多情又絢爛，就是短暫�！�
肖甜梨講：“無事不登三寶殿。”
米盧講明十的事情說了，并承諾她查出由頭，他再附上另一箱金。
肖甜梨端起日式茶，不咸不淡地覷了他一眼，講：“你也可以查到�！�
米盧講：“你想要他不是嗎？我只是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們可以藕斷絲連。反正只要有金，是誰請你辦事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肖甜梨冷冷地打斷他：“在別的地方或許我會，但在這里，我不想和他有任何關(guān)系！”
米盧笑起來：“那你就只拿錢去辦事。別的不用管。對明十沒興趣，那就沒興趣。反正那家伙就是寡得可以淡出鳥來。我看著他也煩！”
的確，沒人會和錢過不去。
肖甜梨拿走金磚箱子，講：“得！這個單子，我接了！”
頓了頓，她又講：“臭老外，你不懂中文，就不要濫用成語。什么藕斷絲連，我對和他的情感瓜葛沒有興趣�？梢陨洗�，但不談情更不說愛。而且，在京都這個地方，我不會招惹他，他最好也不要來招惹我。否則，我會忍不住揍死他！”
米盧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講：“肖老板，你幾時變得這么擰巴了？你有病，得治！”
肖甜梨冷著一張臉，“我數(shù)到三，你就消失。否則，我會擰斷你的頸�！�
“一、二……三！”
三聲剛落，米盧已經(jīng)從陽臺那里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