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數(shù)據(jù)只能協(xié)作查案,不能提供法庭上的證據(jù)。
拿著程麗的最新行蹤,出現(xiàn)過在哪里哪里,就說她想要或?qū)⒁壖芮艚,甚至殺害某個男孩子,這種說話,只能說是假設(shè),不能成為證據(jù)。
所以,景明明還在研究抓捕的方案。
景明明只睡了兩個半小時,就趕回警局了。
剛好,聲帶指紋那邊也出結(jié)果了。證實了那個變聲器的原音,主人是程麗達到了百分之九十的吻合度。已經(jīng)算是獲得了一個很不錯的證據(jù)。畢竟這涉及到的是囚禁虐殺。但到目前為止,出現(xiàn)的只有程麗一把聲音。
八點多,景明明就帶上了尋雪,按照肖甜梨給的經(jīng)緯度去搜東山。
肖甜梨也一起隨行。
肖甜梨講:“我明天凌晨一點的飛機,我要去趟泰國。這一行三天!
李成耍嘴皮子,“別啊!肖大偵探!我們可太需要你了。”
來的只是重案組的一行人,要真的發(fā)現(xiàn)情況了,法醫(yī)和法證才會一起過來。
肖甜梨笑嘻嘻道:“阿成哥哥,有你們景隊,夠了!”
肖甜梨又斜著眼來打趣景明明:“現(xiàn)在啊,程飛的心理變態(tài)得只想著嘗一嘗你們景隊的肉呢!”
全組人都打了個寒戰(zhàn)。景明明很淡定,“我就怕他不來!
“你自個兒小心吧!”肖甜梨講:“他現(xiàn)在的情緒已經(jīng)處于很不穩(wěn)定的階段。和之前不同,之前的他很謹(jǐn)慎。但被我故意反復(fù)刺激和實施心理控制后,他已經(jīng)快要失控。他失控有好處也有壞處。一個總是冷靜、謹(jǐn)慎的獵人,我們很難抓到他的漏洞。但如果他發(fā)起瘋來,反而會露出許多破綻利于我們破案。但壞處是,發(fā)起瘋來的人,就要小心他會以命相搏,畢竟他已經(jīng)是一名瘋子。”
景明明沒吭聲。他只怕程飛不來,和不夠瘋。
山路崎嶇,野草及腰高,還很鋒利。這一帶處于森林腹地里,灌木叢茂密,樹枝繁復(fù),紛紛伸出來,張牙舞爪。
就連李成這樣的老刑警,臉上都被樹枝刮出一道血痕來。
血珠子滲出,他也就是拿衫袖一擦了事。
尋雪走得小心翼翼地,鼻子不斷地嗅探,它在前,主動領(lǐng)著大家走。
只有肖甜梨很清閑的模樣,牽著肥胖胖的金瓜,這里溜達,那里嗅嗅。
清晨七點半時,她就去找何印天玩兒了,還帶著尋雪和短短,美其名曰,這幾天沒課,她帶三條狗在山里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何印天擼了一把三只狗,高興得什么似的,很放心地把金瓜給她玩,自己先去上學(xué)了。還約好,中午,她帶著狗狗們到他家里吃飯。
此刻,已經(jīng)被草淹沒了的柯基短短正艱難地爬著草找路走。
景明明看不下去了,將短短抱了起來,抱著走。
他們一行人,目前打扮成游山玩水的朋友,李成何童是景明明白領(lǐng)同事,it男。蕭瀟和嚴(yán)文是肖甜梨那邊的外語老師。他們身上還背著登山和露營用的裝備。在還沒有搜查令和逮捕令的調(diào)查期,他們不能打草驚蛇,只能暗查。
蕭瀟在四處拍照,做定位和勘察。她郁悶道:“這里的路這么難走。如果地下室在這一帶的山坡下的凹凹里。那程氏叔侄怎么把受害人搬來搬去?”
肖甜梨說,“有越野車的話,其實不難。我一直在尋找越野車印,有那么幾道,已經(jīng)很淡了。證明他們的確許久沒有新獵物了。”
肖甜梨蹲下,將草撥開,露出了一個算是比較清晰的車輪印子。蕭瀟會意,馬上拍下小半個車輪印跡。
“這里很背,平常不會有村民來。行山的人只會走大路。除非是走錯路或迷失了路的行山者。不然,不會有人到。我們在這里走了這么久了,的確沒遇見人。”肖甜梨又講。
尋雪帶著大家,在一個地方停下。但這里不是衛(wèi)星顯示的地理位置。
肖甜梨對比了一下衛(wèi)星照片,又在腦海里回想了一下這個山脈的走勢,講道:“這里可能是入口,通往坡面的地底。”
景明明在尋雪停下的地方仔細摸索,忽然摸到了一條繩子一樣的東西。他一掀,布置成森林草地的厚厚的地衣被掀開,露出了一個井口蓋。他把蓋子打開,里面很寬,是慢慢斜下去的坡度。
程飛和程麗方面,警局那邊各派出了兩名警員24小時跟蹤。此刻,他們都不在東山。景明明留了蕭瀟和嚴(yán)文帶著金瓜、短短在上面守著。
景明明帶上肖甜梨一行人,還有尋雪,往地洞下走去。
***
這里原本是防空建筑,劃分有若干過區(qū)域。
一些室子相對明亮,寬敞和干凈。而有一些室子就等于是大型的通風(fēng)管道,再分出去一些室子,就比較雜亂,甚至還夾雜有人的糞便。
再拐過去,有一間室子里面掛著各種令人恐懼的器械,以及整張解剖人用的臺子,臺子邊還有一架大型電鋸。
大家的臉色很不好看,李成講:“幸好蕭瀟沒下來,不然她得要吐了!
何童在負責(zé)拍照:“看來得叫鑒證科過來了!
景明明手一揮道:“去吧!
何童馬上回到地面去打電話。
景明明在這間屠宰室里仔細地搜查、研究。
他看到一架鐵床貼在西墻角下,那一處特別昏暗。這里是拉有電線的,昏暗的燈泡三兩個掛在天頂。景明明把所有燈都打開,發(fā)現(xiàn)那架鐵床有搬動過的痕跡,它的床腳邊有痕跡。
景明明蹲下,用手電筒仔細探照里面。竟然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團夏天用的套頭衣服布料,因為是灰色的,又被刻意弄成一團扔在床底最里處,所以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景明明拿東西將它撩了出來。
肖甜梨圍過去看,“上面有很大團血跡!
景明明笑了笑,“還有好幾根毛發(fā)。希望最終能有所發(fā)現(xiàn)。直覺告訴我,這是受害者刻意藏起來的東西。如果受害者曾奮起和疑犯打斗,那疑犯也有可能受傷,血跡同樣染到了這件衣服上!
這里的宰割利器,不會是程麗一個小女孩能用的,背后還是程飛最可疑。
李成在另一處大聲喊,“頭兒,這里有發(fā)現(xiàn)。”
眾人跟著尋雪一起尋了過去。
是一間最底部的室子,這里干凈、干燥、寬敞、明亮,放有許多電路板、電工等工具。也有一張床,好幾張桌子和好幾把椅子。
這里還放置有書架,景明明翻了翻,有機器人制造說明、電機工程、物理力學(xué)、音樂、美術(shù)、文學(xué),等等的專業(yè)類書籍。
肖甜梨輕笑了一聲,“不是程麗的品味,是她為獵物們準(zhǔn)備的。這里,曾住過一個又一個漂亮的,笑起來很燦爛的,同一類型的少年!
景明明答:“就像《收藏家》!
“對,就像《收藏家》!毙ぬ鹄嬷v,“這里也有一面墻的黑板,講臺,甚至是老師的教鞭。完美復(fù)刻了我在她閣樓上隱藏的室子里看到的一切。她幻想和他們一起學(xué)習(xí),讀書和生活!
李成說,“垃圾桶這邊找到兩個空的輸液瓶,應(yīng)該可以檢測出是什么藥物成分!
肖甜梨走到一處陡斜處,那里封有木條。她拿出balisong刀,一下子就把釘子全起出來了。她快速拆掉木條,原來是一扇窗。
不過,此處人跡罕至,即使有窗戶,也不能呼救。她把窗戶打開,窗戶的另一面貼有厚實的隔音黑色做舊海綿墊。且窗戶是被鐵條焊死的。
或許,在程麗心情好時,她會給她的藏品們透透氣,曬曬陽光。
肖甜梨講,“我在家動用大數(shù)據(jù),衛(wèi)星拍到的照片里,這一處是有玻璃反光,才圈定了地下室范圍。那時候可能還沒有加裝上黑色海綿遮光隔音墊。”
景明明覺得奇怪,分析起來,“既然一開始沒有,后來為什么要加呢?這里的確很偏僻,真不會有人到!毕肓讼耄种v:“不過也許是為了展示權(quán)力和控制欲。當(dāng)一個人完全不知道時間,無法感知白天與黑夜,那種絕望是很深的。整個人會變得很無力。也算是精神掌控和虐待的一種!
肖甜梨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那張衛(wèi)星照是八個月前拍到的。證明之前的四個受害人在這里被囚禁期間,應(yīng)該是能看到外面的,獲得相對大的自由。但為什么到了馬捷這里就改變了模式呢?會不會是馬捷年齡更大更強壯難以控制一點,別的相對年齡更少呢?又或許,還存在第二種情況,……”
“那就是,有附近的村民,或是行山者,偶爾路過了這里,但沒有注意這里就又走過去了。但程麗發(fā)現(xiàn)了,于是把這里封死。”景明明和她想到了一處。
肖甜梨看向他的目光分外贊賞。
剛下來準(zhǔn)備重新投入工作的何童聽了,馬上講:“那我讓當(dāng)?shù)孛窬瘏f(xié)助辦理這個案子,向當(dāng)?shù)卮迕窈瓦@一帶常年的行山者問問,有沒有發(fā)現(xiàn)過這里的異樣!
但這樣做,最慢只需要一周,程飛就會發(fā)現(xiàn)這邊的動靜了。
景明明沉默了一下,講,“阿童,你上去,和蕭瀟講,讓她這兩天和法證科一起努力,多跑動,爭取盡快拿下搜查令!
剛好,法證科的組員到達了。
景明明講,“我們組就先回去了。這里就有賴大家了!”
曾sir拍了拍他肩,講:“好說!
當(dāng)四人重新回到地面上來時,才有回到人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