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話里話言中言
陸硯,你這么早關(guān)門沒事嗎?要是還有病人來求醫(yī)怎星樓沒什么架子,此刻正幫著陸硯一起關(guān)門,林若素站在一邊問道。
陸硯微笑著搖搖頭:“我這些天在這里除了剛開門那兩天,都是半天出診半天歇業(yè)的!彼麑ι狭秩羲匾苫蟮哪抗,解釋道:“還有半天我要在后院照料那塊藥田,順便看看醫(yī)書什么的!
林若素點點頭,和關(guān)好門的陸硯,宋星樓一起走進(jìn)后院。
很久都沒有再來這結(jié)草廬了,其實這里完工后和林若素設(shè)想的也算大差不差,除了那個家用露天游泳池?粗莻被偉大的文商國瑞王爺命名為“似海”的咸水池,她還是有點想磨牙的沖動。
宋星樓十分開心地走過來。完成了太后的壽筵,他似乎精神了不少,至少比起前一段時間是整個人都活力了起來。那段時間,他偶爾有空出現(xiàn)在林若素的別院時,活像搞錯時差大白天跑出來嚇人的畫皮女鬼,容貌是絕美,氣質(zhì)是陰森。而且,他通常都是頂著一雙熊貓眼,雙腿打晃地飄過來的,無端端就增強(qiáng)了出場效果。要是林若素抱著兒子在憑欄處曬太陽,他就掛到欄桿上曬人皮。要是林若素在屋內(nèi)喝茶,他進(jìn)去以后招呼也不打,先鬼氣森森地瞄一眼屋內(nèi),然后把林若素放在桌上的點心茶水一掃而光,接著干脆整個人都鋪到桌子上。
林若素不禁感嘆,王爺終究只是個頭銜,實際言行還得靠個人的人品啊。
宋星樓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大手筆的“似!碑(dāng)初壓根就不得林若素的喜歡。他還是很得意,尤其見到林若素站在這里愣了半天神,不由道:“怎么,現(xiàn)在又喜歡了吧?還不是聽你說喜歡那個勞什子地詩,我才準(zhǔn)備這么個池子地。”
林若素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是該夸他有想法有創(chuàng)意,還是干脆一腳把他踢飛,讓他去東海暢游個三天三夜再說。
宋星樓見林若素的眼神里簡直快閃出幽冥鬼火了,總算識相地閉上嘴巴?戳艘谎壅驹诹秩羲嘏赃吅偷袼芤粯用鏌o表情,但是全身散發(fā)的寒氣絕對絕對很有存在感的安無憂。他繼續(xù)笑著問林若素:“什么時候繼續(xù)打麻將?通宵都行,反正我最近很有空!
果然,有些美好的事物屬于只能遠(yuǎn)觀的那一類的。比如,要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宋星樓,就會有驚鴻一瞥的感覺,甚至覺得他有牡丹之姿?墒。瞄了一眼現(xiàn)在站在自己旁邊笑得像一朵狗尾巴花一樣,要求摸八圈的宋星樓。林若素沉默了有一分鐘之久,然后兇巴巴地橫了他一眼:“還打麻將?我進(jìn)宮的時候太后還告誡我來著!
宋星樓饒有興趣地問:“太后怎么說地?”
林若素摹仿太后慢條斯理的聲音慢慢地把她的話重復(fù)了一遍:“瑞王年紀(jì)輕,畢竟血氣方剛了一些,可這事情也不能總是由著興致來!
“哦呵呵呵呵”宋星樓笑得很腹黑很女王,他問清了這話的上下文之后。笑容更勝。“太后真的這么說?”
林若素重重地點點頭。其實她很好奇太后是宋星樓母妃這件事啊,可是又不能問,憋死了。尤其是。林若素狀似無意地掃了一眼書房內(nèi)和陸硯坐在窗口說話的老王爺,要是宋星樓是太后地親生兒子,那老王爺和太后當(dāng)年豈不是夫婦的主角?不期然地想起了孝莊和多爾袞,林若素覺得這個秘聞簡直狗血到沸騰。
“小素素啊,你平時地聰明勁兒都去哪里了?”宋星樓拿手指點點林若素的額頭,忽略安無憂投過來的寒冰一樣的視線。
林若素一陣惡寒,宋星樓你又抽什么風(fēng):“我怎么不聰明了?”雖然她當(dāng)時也好像是覺得太后說的話是內(nèi)有玄機(jī)地,不過,想不通她就不會繼續(xù)想。
宋星樓笑嘻嘻地道:“太后是提醒你,要克制!
林若素傻傻地問:“要克制什么?”
宋星樓道:“笨,你說太后認(rèn)為那個孩子是我地,那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情人?”林若素的腦筋有點拐過彎來。
“聰明。那太后又說我年紀(jì)輕,血氣方剛”
林若素很有覺悟地接著他的話往下說:“所以提醒我要注意,不能讓你沉溺于美色”
宋星樓齜牙地插了一句:“是女色,不是美色,你也就是”他剩下地話簾淹沒在林若素殺人的目光里。
林若素簡直想嗷嗷叫兩聲,誰來還她清白!
宋星樓的父親,也就是淳王,現(xiàn)在正做在陸硯的書房里。
端詳著坐在自己面前,很溫和很穩(wěn)重的這個年輕人,淳王笑了,慈祥得好像在看自己的另一個孩子:“陸小子,你越來越平和了!
陸硯笑了起來,眉眼舒展地很平緩,嘴角上揚(yáng),完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就好像一朵花開放的那一瞬,每一個動作都是平靜并且自然的,讓人的心跟著也沉靜下來:“王爺?shù)纳眢w還是那么矍鑠!辈还芩遣皇浅*人,是不是更平和,在眼前這個長輩的眼里,他永遠(yuǎn)都是只是個孩子。從小,師傅喊他阿硯,宋星樓搞怪就喊他師兄,平時就叫他陸硯,他的病人都尊敬地稱他為陸大夫,只有他會叫自己陸小子。
還記得自他有記憶以來,一直是和師傅一起住在山上的,淳王和宋星樓是他第一次見到的除師傅以外的人。
多少年了,他早就不是當(dāng)初那個白凈文弱的,看著淳王牽著宋星樓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了。可是,每次聽到淳王這樣叫自己,他還是有種很親切的感覺。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淳王在他的童年的記憶里形象已經(jīng)是等同于父親了,高大的身影,寬厚的肩膀,大而有力的手掌。每次淳王來看宋星樓或者派人送東西來,都是雙份的,他和宋星樓,一人一份。宋星樓來山上的第一年冬天,淳王來看他,下雪了,大雪封住了下山的路,所以他在山上留宿了一晚。那天晚上,他和宋星樓被抱坐在他的膝蓋上,一邊一個,烤著火,聽他講述外面的世界,直到天亮。那個記憶,一直讓陸硯每每想起,都有種十分溫暖的感覺。
淳王看了看站在外面池邊的宋星樓和林若素:“那個池子是樓兒特地給這位安姑娘建的?”
陸硯點點頭:“是的!
淳王轉(zhuǎn)回頭,嚴(yán)肅地問:“陸小子你跟我說實話,那個孩子是不是樓兒的?”
“不是。”陸硯看著淳王的眼睛,堅定地說。淳王點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