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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佛珠 > 第十七章 情與仇
  二十四

  金舉文聽到謝天恩逃走的消息,心頭一松。陳翰觀既狡猾又陰險,謝天恩落在他手里,遲早會沒命的。同時,他對佛珠被盜感到很意外,誰那么大膽,竟敢從陳翰觀眼皮底下竊走佛珠?難道是謝天恩?

  陳翰觀派人送來兩只鏢,說那道士投擲兩只鏢殺死了倆士兵。金舉文看了一眼此鏢,便認(rèn)出是魚刺鏢,是海飛濤慣用的暗器。他才知道,原來那道士是海飛濤。他將情況反饋給陳翰觀,陳翰觀要他盡快抓到海飛濤,奪回佛珠。金舉文實(shí)話告訴他,海飛濤武功高強(qiáng),來去自如,要抓到他不容易。

  陳翰觀蠻橫地說:“他武功再高強(qiáng),也高強(qiáng)不過子彈。你別給我找借口,盡快找到他。另外,藏寶圖你也要抓緊。”

  金舉文除了答應(yīng)他,別無選擇。他在陳翰觀手下做事從來都只是服從。陳翰觀很固執(zhí),很難聽進(jìn)別人的意見。本來,他只是想利用空余時間去調(diào)查馮家興全家失蹤一案,卻無意卷入了佛珠與寶藏的是是非非中。他知道,陳翰觀支持他辦案完全是看中了寶藏。這足可見陳翰觀的貪婪。他每次想到這點(diǎn)就難免心寒,覺得在這樣的人手下做事自己仿佛成了工具。但在這亂世,謀生不易,多少人想在國軍中謀一職位都不能,他沒有理由拋棄這么好的工作。

  金舉文和林居安開車到各個路口巡查。在一個路口,他剛下車,一個穿著破爛、滿面塵土的小男孩走過來,攔在他面前。林居安走過來驅(qū)趕小男孩,小男孩不肯走,從兜里掏出一封信,問他:“請問您是金團(tuán)長嗎?”

  林居安一把搶過他手中的信,問道:“誰給你的?”

  小男孩說:“我不認(rèn)識他/她!”

  小男孩掉頭跑了。

  林居安掃了一眼信封,將信交給了金舉文。金舉文抽出信紙,上面寫著一句話:下午六點(diǎn)一廟見,只許一人前往,有重要物件呈交。

  金舉文將信紙揉成一團(tuán),塞進(jìn)口袋里,皺了皺眉頭。對方是敵是友?到底要給他什么物件?去還是不去?

  林居安吞吞吐吐地問他:“團(tuán)長,上面寫的是什么?”

  “沒什么!”金舉文隨口答道。對方既然只要他一人去,他就沒有必要將此事到處宣揚(yáng)。

  他僅思考了幾分鐘便決定去赴約。他想起自己兩次遇刺都被一神秘人出手相救。他有點(diǎn)懷疑此信就是那人送的,那人可能想送給他對破案有幫助的物件。

  林居安滿眼狐疑地看著他,張嘴想要問什么,卻又把話吞了回去。

  下午五點(diǎn)多,金舉文換上便服,悄悄出了門。一廟是個較大的廟,供奉著幾尊比人還高的神像,坐落在郊區(qū)。白天去廟里拜神的人較多。過了下午五點(diǎn),廟里便開始冷清。

  金舉文從沒去過該廟,一路向好幾個人打聽,才尋來。他走在一條通往該廟的小道上。經(jīng)過一片小樹林時,他隱隱聽到身后有腳步聲。他猛地一轉(zhuǎn)頭,見一個黑影閃進(jìn)樹林里。他猜想,可能是約他見面的人?尚,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既然那人要和他見面就不應(yīng)該如此鬼鬼祟祟。究竟是誰跟蹤他?他沒有追上去,這時候,對方必定早已逃遠(yuǎn)。

  一廟就在前方,是一座古樸的琉璃頂瓦房。殘陽如血,霞光給古廟披上一條薄金衣。一陣微風(fēng)吹過,廟前的幾株大樹隨風(fēng)將霞光搖晃得迷離、恍惚。

  金舉文信步走進(jìn)廟里,機(jī)警地掃視了一下四周。廟里已經(jīng)沒有人,一尊比人還要大的神像端坐著,神態(tài)安詳?shù)刈⒁曋。香爐里一大簇還沒燃盡的香明明滅滅,青煙裊娜上升,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

  他正上下打量著神像,身后響起一陣腳步聲。他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身后傳來一女聲低喝:“不許動!”

  這樣的結(jié)果,他預(yù)料過。他不是很震驚,慢慢地舉起雙手,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子,眼前一少女拿槍指著他,十**歲的樣子,很面熟,他知道自己見過她,但記不起在哪里見過。少女的雙手在顫抖,顯然是個生手,不是職業(yè)殺手。他看著她顫抖的雙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他說:“你很面熟,我們應(yīng)該見過面的。我跟你有仇嗎?你為何要?dú)⑽遥俊?br />
  少女雙手還在抖,說:“你要?dú)⑽腋赣H,就是我的仇人!我要?dú)⒘四!?br />
  他淡淡地問道:“誰是你父親?”

  少女咬咬牙,回答道:“你別裝了,你知道的。我父親叫周威裕!”

  他突然想起來了,少女正是周威裕的女兒周伶俐。他去她家見過她的,只是當(dāng)時他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沒有過多關(guān)注她。

  他扭頭看了一眼神像,說:“這里沒有其他人,只有神像,你開槍吧,開槍殺死我吧;蛟S我死了,神會帶我上天堂!

  周伶俐雙手顫抖得更厲害了。他心里暗暗好笑,她就這么點(diǎn)膽量還當(dāng)殺手?

  他繼續(xù)攻心,說:“沒錯,我是想過殺你父親?赡阒牢沂裁匆?dú)⑺麊幔克ㄥX買殺手暗殺我。我兩次差點(diǎn)就沒命。我跟你父親無冤無仇,是他先殺我的。他非要置我于死地,難道我乖乖等著他來殺我?我知道你關(guān)心你父親,但是你也要考慮善良與正義。假如你父親不暗殺我,我會無緣無故跟他過不去嗎?”

  周伶俐問道:“如果我說服我父親不再為難你,你是不是放過我父親?”

  金舉文說:“這個嘛,我會考慮的!”

  周伶俐還想說什么,金舉文趁她走神時,閃到一旁,伸出右手奪下了她的槍。

  他將子彈取出,用力甩出門外,說:“你還是回去先練幾年再來當(dāng)殺手吧!”

  周伶俐情急之下,撲過來奪槍。他抓住她的手,順勢一拉,她身體失去平衡,倒在他懷里。她臉上頓時顯出兩片紅暈。她從他懷里掙脫出來,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罵道:“卑鄙!”

  他說:“是你自己撞到我懷里的,還罵我卑鄙?”

  她又羞又氣,掉頭小跑出去。

  他沖著她的背影說:“我和你哥是好朋友,你母親也是個好人。只要你勸服你父親不再作惡,我就不會殺他!”

  周伶俐像只兔子,眨眼便沖出了古廟。

  他回想起她剛才嬌羞的樣子,不覺微微一笑。突然,他記起她寫給他的紙條上說,要給他重要物件。

  他追出去,大聲說:“你不是有重要物件要給我嗎?”

  她回過頭,恨恨地說:“就是子彈,你要是殺我父親,我遲早會讓你吃一顆子彈的!

  她頭也不回地跑遠(yuǎn)了。他望著她的背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二十五

  晨露在光芒四射的朝霞中慢慢消失。被露水滋潤過的樹葉格外地鮮綠,小鳥在枝頭歡快地雀躍。

  謝天恩望著枝葉上耀眼的陽光,心里一片茫然。昨晚,他夢到了父親對他的慈愛關(guān)懷,夢到和海霞在小島后面的草坪上追逐蝴蝶,夢到和島上的弟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使勁地擦了擦眼睛,覺得夢里的情景才是真實(shí)的,眼前的都是虛幻的。他痛苦地放聲大哭,哭聲震得枝頭的小鳥灑向藍(lán)空。他不斷地自問,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為什么讓他一無所有?

  他哭干了淚水,才覺肚子咕嚕作響。昨晚沒吃一點(diǎn)東西,又狂奔了幾個小時,此刻困乏得像一團(tuán)棉絮。他在樹林里轉(zhuǎn)了一圈,摘了幾個野果,挖了一只木薯,將肚子填了個半飽。

  他專撿偏僻的小路盲目地走著。他和海飛濤父女離開小島前,海飛濤已經(jīng)一把火將所有的房屋燒毀,小島離這里很遠(yuǎn),又沒有船,他已經(jīng)回不去了。他沒有家,沒有親戚,不知道哪里才是歸宿。也許他該像風(fēng)沒有方向地吹著,直到耗盡生命的最后一秒,才疲憊地死去,沒有人為他難過,流一滴眼淚。海霞即便看到也不會傷心的,她那么用心良苦地欺騙他,說明她對他的愛都是假的。他想不通,兩人從小青梅竹馬,自己那么信任她、愛她,她為何要背叛他?難道她真的那么冷血,對自己一點(diǎn)感情都沒有嗎?

  太陽移到頭頂正上方的時候,他走在一林間小道上,肚子又在抗議了,咕嚕嚕地叫著,手腳又疲軟得像棉花,提不起一點(diǎn)力氣。他真想就這么倒下去,永遠(yuǎn)都不要起來。他已身無分文,不知該怎么活下去?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命運(yùn),自己就這么毀了?

  他摘下玉墜,掂量了一下,又掛到了脖子上。玉墜是父親給他的,他不能拿去換錢。他不抱任何希望地翻了翻自己的口袋,竟然翻出幾張鈔票。他皺了皺眉頭,自己和海霞逃亡過程中,早已花光了錢。這錢是哪里來的?

  他仔細(xì)回憶接觸過的每一個人,突然記起,那天陳羽叫他離開金舉文的時候,往他兜里摸了一下。這錢應(yīng)該是她塞給他的了。他不明白她為何救他,還偷偷給他錢。他對她只停留在表面的感覺,覺得她美麗又可愛,占據(jù)他心靈的是海霞。

  他餓得渾身顫抖,直冒冷汗,只想盡快找到一家飯店填飽肚子。他剛走出樹林,身后傳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天恩哥!”

  是海霞的聲音!他一愣,恍如夢中,不大相信自己耳朵似的轉(zhuǎn)過身子,沒錯,是海霞!她神情憔悴,瘦了許多。她看他的目光還是那么含情脈脈、直達(dá)心靈。然而,一想起她的背叛,他頓時怒火中燒,嗖地抽出腰間的手槍指著她。這把槍是他在牢房中殺死門衛(wèi)后從門衛(wèi)手中搶過來的。那晚從海飛濤手中搶過佛珠后,要不是后面又士兵追趕,他早就一槍解決了海飛濤的性命。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情緒劇烈地波動著。海霞是他深愛的女人,他不能殺她?伤质撬麣⒏赋鹑说呐畠海撑堰^他,他怎能原諒她?

  “天恩哥!”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滴落。

  他感到她的眼淚吧嗒地打在他心上,一陣疼痛。記憶中,她很少掉眼淚的。有一次,她受了委屈,自己躲起來掉眼淚。他找到她時,她撲到他懷里,放聲大哭。他吻著她,她的眼淚有點(diǎn)咸。

  “你是壞人!我要?dú)⒘四!”他咬咬牙吼道。他剎那間想起了父親的死,想起了她的背叛。他估計,她來找他又是海飛濤的主意,目的是想拿走佛珠。他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并不見海飛濤。

  “天恩哥!”她抹了一把眼淚說:“我知道,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但我是不得已的,他是我父親,我不能不聽他的話。自從那件事后,我每天都在自責(zé),陷入深深的懊悔中!

  “你不要說了,我不會信你的!”他怒吼道。

  她閉上眼睛:“你開槍吧!”眼淚更加洶涌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緊繃著神經(jīng)。殺父仇人的女兒就在眼前,只要一扣動扳機(jī),她立刻就沒命?伤质撬類鄣呐耍凉M滿地占據(jù)了他的心窩,他一開槍,她將永遠(yuǎn)地從這個世界消失,他的心該如何安放,感情的小舟該到何處停泊?他心里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催促他快開槍,一個勸他別開槍。

  許久,他緩緩地放下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的眼淚打動了他,他沒有理由殺一個沒有反抗的生命。她都把生命交給他了,他沒有理由不相信她。她久久聽不到槍聲,睜開了眼睛。她看到兩滴淚水從他眼角滑落,情不自禁地?fù)溥M(jìn)他懷里。兩人緊緊相擁著,淚如泉涌。

  海霞告訴他,沒有他的日子,她的心是空的,腦海里全是他的身影。她無時不刻地掛念著他。

  謝天恩說,他也經(jīng)常想念她,可每次一想到她的背叛,他就心痛、失望、憤怒,覺得世間沒有真情,只有利用與被利用,欺騙與被欺騙。

  海霞問他:“你現(xiàn)在還恨我嗎?”

  謝天恩說:“不恨,但是有點(diǎn)懷疑,不知道你是否懷有什么目的!”

  海霞說:“我的目的就是找到你。我跟我爸說,要去找你。我爸不讓,說你恨我,會殺了我的。我不相信你會這么做,就悄悄離開了他!

  謝天恩問她:“你不怕你爸生氣、難過?”

  海霞搖搖頭:“我勸我爸不要找佛珠了,咱們?nèi)齻回島上捕魚為生,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可我爸不肯,他非要找到佛珠。我只好悄悄離開了。天恩哥,以后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咱們永遠(yuǎn)在一起,好嗎?”

  謝天恩點(diǎn)點(diǎn)頭。他當(dāng)然愿意永遠(yuǎn)和她在一起。孩提時代,他和她玩耍的時候,就不止一次地對她說過,他要永遠(yuǎn)和她在一起,永不分離。他從沒違背過諾言,是她不守信用,背叛了他。

  兩人這時都已饑腸轆轆,謝天恩提議找個地方吃飯。一路上,他將陳羽救他并給他錢的事告訴海霞。

  海霞吃醋地問道:“她為什么對你這么好?”

  謝天恩說:“我也不知道!”

  海霞說:“以后不許你再和她來往!”

  謝天恩心較粗,不明就里,問道:“為什么?”

  “你想花心是不是?”海霞嗔怪地說:“有我和你在一起就夠了!”

  謝天恩傻傻地笑了笑說:“好,我答應(yīng)你!”

  兩人走了好久,來到一個小鎮(zhèn),一打聽,此鎮(zhèn)叫金陽鎮(zhèn),位于瓊北,距離省城約八十里。小鎮(zhèn)不大,只有縱橫兩條街。兩人走進(jìn)一家小飯店,要了一素一葷兩個菜。飯菜上來,兩人狼吞虎咽起來。謝天恩告訴海霞,他被關(guān)在監(jiān)獄的幾天時間里,頓頓吃白饅頭,已經(jīng)好久沒嘗到油味了。海霞憐惜他,不停地給他夾菜。

  飯畢,兩人到一家小客棧休息,互相傾訴對對方的思念。

  謝天恩問她:“為了一顆佛珠,咱們倆反目成仇值得嗎?”

  海霞搖搖頭說:“不值!”

  謝天恩不知道海霞是否知道自己已經(jīng)拿到了佛珠,試探性地問道:“你知道佛珠的下落了嗎?”

  海霞又是搖搖頭說:“聽我爹說,被國軍的人找到了,F(xiàn)在具體在誰手上我就不知道了。我離開我爹已經(jīng)好幾天!

  謝天恩看她真誠的樣子,不像是撒謊。她應(yīng)該是偶然遇到他,不是為了要回佛珠而特意找到他的。

  他從懷里拿出佛珠,晃了晃。

  海霞問他:“這是什么?”

  他說:“佛珠啊!”

  海霞睜大眼睛,不相信似的問道:“真的是佛珠?”

  謝天恩點(diǎn)點(diǎn)頭:“難道還有假?”

  海霞伸手拿佛珠,伸了一半又縮回去:“這佛珠是個不詳之物,它害死了你父親,害咱們鬧矛盾。”

  謝天恩將佛珠塞到她手上:“你仔細(xì)看看,挺漂亮的。”

  海霞接過佛珠端詳著。佛珠雞蛋般大小,黑色木紋灑脫飄逸,好像少女的秀發(fā)隨意飄散開,又像畫家潑墨般意境幽遠(yuǎn)。

  海霞由衷地贊嘆一番,問他:“佛珠怎么到了你手上?”

  謝天恩說:“從你父親手上搶來的!

  他看到海霞眼里閃過一絲尷尬。

  海霞恢復(fù)了平靜,問道:“這到底怎么回事?”

  謝天恩將自己逃出牢房、搶走佛珠的經(jīng)過告訴她。

  海霞嘆息一聲說:“爹為了這么一顆普普通通的珠子竟然六親不認(rèn)。這是一顆害人的珠子,還不如扔掉算了。”

  海霞沒有要搶奪佛珠的意思,謝天恩的心放了下來,看來海霞不是為了要回佛珠來找他的。

  他說:“這珠子看上去是普通,但可能跟寶藏有關(guān),要不然你爹也不會苦苦尋找它。”

  海霞又仔細(xì)查看佛珠,問道:“佛珠怎么跟寶藏有關(guān)呢?我看不出!”

  謝天恩說:“我也看不出!它害我爹喪了命,我不能隨便丟掉它,我要查明真相。還有……”

  他想說,殺掉海飛濤為他父親報仇?稍挼阶爝呌滞塘嘶厝ィ潞O茧y過、難堪。他不知道,在他和海飛濤之間,海霞會選擇誰?

  海霞沒有覺察到他的內(nèi)心變化,喃喃地說:“爹要知道佛珠在你手上,又要來找你麻煩了!

  謝天恩緊盯著她的雙眼,問道:“他遲早要找我麻煩的,到時候,你怎么辦?”

  他看到海霞的眼神十分無助。海霞沒有回答他,只緊緊地抱著他。他感到她在顫抖,知道她心里仍有他。親情與愛情只能選其一,換做是他,他也會很無助的。他對海飛濤感到很費(fèi)解。他和海霞是青梅竹馬的戀人,遲早要結(jié)婚的,到時候,兩家人便合成一家人,佛珠在他手上還是在海飛濤手上有什么區(qū)別嗎?何況,他從來就沒有獨(dú)吞佛珠的意圖,海飛濤為何害死他父親,殺害他?(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