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沈鳳蘭的提議,聽雪就忍不住來氣。
“要是聽了她的,我姐姐還不得累死?似現(xiàn)在這般,是我姐姐挑客人,可若是開了醫(yī)堂,我姐姐豈不成了任人挑選的貨品?”
秦壽聞言不禁一笑,尋思了片刻,才道:“這是你的想法,還是你姐姐的想法?”
聽雪腮上微微見紅,神情微現(xiàn)忸怩,她絞了絞手,猶豫了一下,才道:“姐姐什么都沒說,不過我覺得,她肯定會這么想的!”
秦壽不覺又是一笑,雖然和觀霞僅有兩次半面之緣,但他相信,觀霞絕對不是那種會太過在意這些小事的女人。
在他的印象中,觀霞應(yīng)該是那種極有主見,對待事業(yè),有著自己堅定信念的女性。
若是擱在現(xiàn)代,那就是創(chuàng)業(yè)型的新知識女性。
因而,秦壽有理由相信,這里面另有隱情!
再入留香園,入目所見,還是那番景象。
殘垣、斷壁,禿枝、壓痕,清掃的再干凈,也無法掩蓋繁華逝去的蕭索。
只是當(dāng)聽雪靈動的身影闖入留香園,仿佛突然間,天地中都多了一抹動人的色彩。
哪怕是再多的愁緒、悲思,也都被擠壓出去,再也無法在心頭殘留半點。
秦壽不覺深深吸了口氣,心中又多了一些堅定的東西。
跟在聽雪身后,緩步拾級而上。
秦壽心頭,不覺多了幾分別樣的期待。
明明心中知道,自己和觀霞之間,除了見過兩次半面,讓她幫手治過一次沈鳳蘭,與她便無其他瓜葛。
可心中就是止不住那一絲異樣的情緒泛濫,生出一絲不該有的綺思。
“看來,我在當(dāng)陽縣,還是壓抑的太狠了!”
輕輕搖搖頭,秦壽驅(qū)走心頭那一絲邪念。
前世不知收斂,以至于被人陷害,到了這一世,倒是懂得了收斂,卻收斂的過了頭,以至于是人都敢看扁自己。
尤其是娶了一位魔門娘子,就如同懸在自己頭上的達(dá)摩克利斯之劍,隨時有可能斬下來,以至于自己,從生理到心理,壓抑的都已經(jīng)快要變態(tài)!
“還真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離開當(dāng)陽,我竟是連孟寄瑤都不怕了!”
秦壽心中浮想聯(lián)翩,綺念紛呈,不知不覺中,竟是來到了二樓,柳觀霞的門前。
“姐姐,秦先生已經(jīng)請來了。”
聽雪在門前停住了腳步,小翼的向著柳觀霞請示。
“是嗎?”
房門里,傳來柳觀霞略帶慵懶的聲音,這個時間,她還在休息。
日子過的雖然不太富裕,柳觀霞以前的生活習(xí)慣,卻沒有改變多少。
無非是肉少吃些,富家小姐的奢侈玩樂少了一些,其他的,對柳觀霞來說,并無太大改變,她也并不想去改變。
“讓他進來吧!
略略過了一段時間,大約房內(nèi)的柳觀霞起床梳妝打扮了一陣,這才讓秦壽入門。
在門外站了許久,秦壽心頭卻并無不耐之感。
等待,仿佛也是一種舒服的體驗。
聽雪小聲對秦壽道:“秦大哥,你自己進去吧。姐姐不說讓我進去,就是說我不能進去。我就不陪你了,你可要小心哦!”秦壽不覺微感愕然,微微一笑,道:“我有什么可小心的?”
如此想著,秦壽不覺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柳觀霞見面的情景。
當(dāng)時,這個美麗女子,可是大大的虛張聲勢了一番,生怕自己闖入的!
聽雪卻也并不解釋,詭異的沖著秦壽一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哦!”不等秦壽回應(yīng),聽雪便匆匆下樓而去。只留下秦壽一個人,面對緊逼的房門。
秦壽深深吸了口氣,明明只是去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芊芊弱質(zhì)女子,怎么感覺上,比上刑場還要艱難?
自嘲的一笑,秦壽輕柔卻堅決的推開了房門。
不出秦壽所料,房門后面的女子,依然選擇了側(cè)對自己。
既不是完全無視,非常傲慢的背對,也不是正視自己,能讓秦壽一窺全貌的正對。
依然如同前面兩次見面一樣,只給了秦壽半張臉。
不知是巧合,還是柳觀霞有意,秦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連這一次算上,自己和柳觀霞見了三次面,竟然面對的,都是同樣的半張臉!
不等秦壽仔細(xì)去想,這里面到底有什么奧妙,就聽得柳觀霞說話了。
“秦先生,這次冒昧邀請,實在是情非得已,還請先生不要怪責(zé)觀霞孟浪!
秦壽微微一笑,道:“觀霞姑娘說的是哪里話,我和聽雪不是外人,觀霞姑娘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勞的,但請吩咐就是!
柳觀霞微微蹙了蹙秀眉,輕柔但卻堅決的道:“先生這番話,有欠斟酌。聽雪尚未出閣,若是這話落在別人耳朵里,實在是不好。若是先生真的和聽雪談得來,倒是不妨改日請了里正,義結(jié)金蘭可好?”
秦壽面色微現(xiàn)尷尬,心道:“這叫什么事兒。坎贿^是隨口一句,也能扯出這些有的沒的?”
干咳了一聲,秦壽又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提及此事。不知觀霞姑娘請我來,有何事要吩咐?”
柳觀霞面色微微好轉(zhuǎn)了一些,遲疑了片刻,才道:“若是只我一人,每日出診次數(shù)雖少,卻足夠開銷。只是多了聽雪,我又曾答應(yīng)父親所以,沈小姐的提議雖然有不妥之處,我卻頗有些意動。聽說先生精于商道,又添為沈府西席,所以想請教一番!”
秦壽這才恍然,心知自己精于商道的名頭,多半也是沈鳳蘭給吹出去的。
不過,憑著多于這個世界千年的知識,指點柳觀霞一二,倒也不是什么難事。
秦壽心中念頭一轉(zhuǎn),道:“這么說來,觀霞姑娘是想增加一些收入,但是卻不想拋頭露面,當(dāng)坐堂醫(yī)生?”
此話一出口,秦壽分明感覺到柳觀霞的眼中亮了一亮,那絲亮光,差點沒耀花他的一雙眼。
他也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的眼睛,可以如此的靈動而惑人,簡直比夜明珠,還要光芒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