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魔…魔法?”
感受到這股力量的血鴉,臉色大變,眼中不可遏制的爬起一抹恐懼,心頭瞬間被死亡的陰影籠罩。
“不!”
恐懼就像瘟疫在一瞬間將他內(nèi)心填滿,求生的欲望讓他鼓動全身力量就要后退,但他的手握卻被一只纖細的手掌死死握著,下一刻,刺目的赤紅充斥整個視野。
轟!
房間中出現(xiàn)一道巨大的火焰閃電,狂暴的氣息也在這一刻攀升到極限。
一道火焰柱,從雷蒙的嘴中宛如洪流般轟然沖出,瞬間淹沒了近在遲尺的腦袋,洪流般的火焰狠狠撞向地面。
地面快速的融化,深陷下去,周邊的塵土激蕩而起。
轟!
第二道火焰洪流從雷蒙嘴巴中狂涌而出。
當房間再次變得安靜,視線移動,落在被雷蒙抓著手腕的血鴉身上,此刻的后者,從頭到胸口,全部消失,只剩下了半截身體,斷裂處還在冒煙。
砰。
雷蒙緩緩松開手,半截尸體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一手握住劍柄,深吸口氣,猛的將劍拔出,那種二次撕裂的劇痛險些讓他昏厥過去,嘴中發(fā)出一聲悶哼,忍不住單膝半跪在地。
三級藥劑,冰霖,液體落在貫穿傷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愈合。
摘下血鴉的儲物戒,還未來得及查看就聽到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看了看現(xiàn)出身形的身體,輕吸了口氣,當隱身水將其身體淹沒,目光落向一旁的劍上,順手將血鴉的劍收進儲物戒后悄悄躲在一根石柱后面。
這一切,發(fā)生在極短的時間。
從兩人開戰(zhàn)到結(jié)束,不到五分鐘,等血鴉部眾發(fā)現(xiàn)異常時,這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逼近尾聲。
血鴉部眾沖進來就看到,他們的老大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具半截尸體,“老大!”
雷蒙趁亂離開了房間,離開了血鴉駐地,從始至終,除了那女子和血鴉,沒有第二個人發(fā)現(xiàn)他。
翌日。
血鴉老大被人在駐地擊殺,并變成了一具半截尸體的消息,立刻在這星月坡中像風暴般席卷。
兇手是誰,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名字,‘銀面’。
黑刀及其部眾的臉色都變了,他們跟銀面結(jié)的是死仇啊,不死不休的那種,現(xiàn)在,血鴉竟然被人在駐地殺死,他們能不害怕?
事后,血鴉部眾也發(fā)現(xiàn)了銀面潛入駐地的方式,黑刀得悉后立刻加強了防御力量。
就在黑刀駐地嚴陣以待時,雷蒙躲在一片巨石林立堆中的某處迎來了突破。
強烈的精神波動在他周身動蕩,空氣跟著震顫,某一刻,精神波動攀升到一個臨界點。
隨后,猛然暴漲!
嗡~
以雷蒙身體為中心,數(shù)米范圍內(nèi),塵土激揚,雜草狠狠搖曳,宛如狂風在肆虐。
源地。
一片火焰狀的精神之火,其體積急劇膨脹,停下時比之前大了幾分。
又突破了…
約瑟夫看了眼體積變大的精神之火,饒是以他的見識也忍不住輕吸了口氣,內(nèi)心一片震撼。
…
外界。
雷蒙緩緩睜開眼,感受著強盛了近乎一倍的精神力,輕吐了口氣,“二十三級精神力了么…”
距上次突破也只是一個多月,如此快速的晉級讓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喜悅的弧度。
目光落向連綿的山丘某個位置,那里,隱約有一座駐地,里面人影綽綽,他的眼神漸漸冰冷,“黑刀,現(xiàn)在就剩下你一個了!
血鴉的財富讓雷蒙有些失望,儲物戒只是最低級的那種,兩米立方的空間堆了些雜物,角落有一疊錢票,連一萬金幣都不到。
一個部眾過百的首領,身家竟寒酸至此,也讓雷蒙明白了對方為何會打劫他。
嗯?
雷蒙輕咦了聲,儲物戒烏光一閃,掌心隨之出現(xiàn)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鐵塊。
‘通行證’
鐵塊上寫有這三個字,雷蒙心頭一跳,想起了一則在星月坡流傳的消息。
星月商貿(mào)即將舉行一場盛大的拍賣會,據(jù)傳,壓軸的物品是一張通行證,持有者可暢通無阻的去往‘天堂’。
那并不是真正的天堂,它也有另一個名字,罪惡之域。
雷蒙對罪惡之域也只是耳聞,那里,似乎聚集了一大批通緝犯,是一個連帝國軍方都不會插手的地域。
因此,罪惡之域也被通緝犯稱為天堂。
帝國不管的犯罪天堂?
雷蒙覺得不可能,就算是真的,這后面肯定也有帝國的影子,否則,一個國家怎會容忍一個毒瘤長期存在,還有可能在某一刻突然爆發(fā)給予沉重的一擊,帶來無法想象的后果。
無論真假,這對雷蒙來說都是一個機會,逃離光明神殿追捕的可能。
不過。
雷蒙檢查了一番如今的財富,堪堪六萬金幣。
有點不夠啊…
血鴉的勢力在星月坡中并非頂尖,與其相仿的勢力并不在少數(shù),在星月坡眾多勢力中,有兩個頂尖勢力。
蜂巢、枯骨。
兩大勢力的首領,都是一名劍師,部眾中大劍士后期都有不少,根本不是血鴉這等級數(shù)可以相提并論的。
雷蒙不知道星月商貿(mào)一共會拍賣幾張通行證,如果只有一兩張,以他現(xiàn)在的財富不足以和對方叫板。
而且。
還得考慮如何全身而退。
在星月坡活動的所有通緝犯都想得到一張通行證,雷蒙甚至能想象到,一旦他獲得通行證的消息傳出,那些通緝犯定會像聞到了血腥的鯊魚,不顧一切的要將他撕成碎片。
這事得從長計議啊…
雷蒙皺眉。
隨后,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長劍
此次潛入血鴉駐地將其擊殺的最大的收獲,是他的武器,堅韌程度比雷蒙自己的明顯高了一個檔次,劍刃邊緣光滑如鏡。
而雷蒙之前購買的那柄一級魔劍的劍刃,在這段時間的廝殺后已是布滿了細密的豁口,劍身更出現(xiàn)了幾道裂紋,已到了損毀的程度。
手掌在劍身緩緩扶過,目中掠過一抹哀傷,心中輕聲道:“伙計,再見了!
嗡~
劍,仿佛是聽到了雷蒙心聲,竟發(fā)出低沉的劍鳴,像是在回復,隨后,雷蒙手中的劍竟一點一點的碎裂,最后,砰的一聲化作滿天銀芒隨風逝去。
這一刻。
在那滿天銀芒中,雷蒙仿佛看到了一柄劍的影子透著哀傷,帶著昂揚的戰(zhàn)意刺破了云霄而去。
那昂揚的戰(zhàn)意讓他身體都跟著輕輕一顫,心靈隨之共鳴,鋒利的氣息從體內(nèi)沖天而起并愈演愈烈。
縱然身死道消,戰(zhàn)意不減,鋒芒不退,你,有憾無悔么…雷蒙喃喃自語。
自掌握劍芒的一刻,有時,他能夠感受到那副冰冷金屬軀殼下涌動的情緒,因劍而生,為戰(zhàn)而亡,那是它們的命運,是榮譽,也是最終的歸宿。
沉浸在其中的雷蒙有些無法自拔,半響,透體而出的鋒芒方才徐徐回到體內(nèi),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去。
少年的聲音,漫無邊際而去,“再見…”
一時的感悟使得雷蒙在劍之境界上走了一段距離,但距離突破到劍芒五重還不少。
夜色再次降臨。
雷蒙站在一處山丘上遙望前方,視野盡頭是一個駐地,城墻插滿了火把,再加上那從鐵鍋中升騰而起的巨大火焰,更是將四周照亮的宛如白晝。
站在城墻上的那一個個弓箭手,目光緩緩掃過下方,一遍遍的重復。
駐地中,隱約有著一道道身影在成群結(jié)隊的巡視。
甚至。
雷蒙感覺在暗中肯定有著埋伏,一旦他出現(xiàn),定會給予他雷霆一擊。
這是怕了么…
黑刀駐地四周的山丘上,或站或坐著一些身影,似乎在等待著什么,當雷蒙出現(xiàn)的瞬間就被發(fā)現(xiàn),一雙雙目光隨之投射而來。
“是銀面!”
“他竟然真的來了!
“嘿,你們說銀面他會不會殺進去,我猜他不敢!
“現(xiàn)在,黑刀的駐地可謂在防守上做到了滴水不漏,雖然不能說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吧,但想要憑等級不高的隱身水用同樣的方式進入,那是不可能,而且,駐地內(nèi)部處處陷阱,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所以,依我看,銀面絕對不可能挑選這個時機殺進去,這簡直是送死,以銀面的頭腦怎會去以卵擊石呢!
“兄弟分析的不錯,我看銀面也只是來觀望,打探敵情而已。”
遠處。
黑刀駐地,弓箭手也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山丘上的銀面金發(fā)的身影,那臉色頓時就變了,“銀面來了!”
這名弓箭手的怒吼在城墻上傳出,也傳進了駐地內(nèi),一時間,整個駐地傳出急促的腳步聲。
弓箭手將手中的箭矢紛紛對向遠處山丘上的身影,不多時,城墻上出現(xiàn)了一名魁梧的大漢。
黑刀臉色難看的站在墻頭遙望,哪怕距離間隔很遠,他也能感受到那張面具下的冰冷目光正在同一時間盯著自己。
是他!
該死的混蛋,他竟然還真敢來!
嘩~
那黑刀部眾的反應也是讓四周山丘上的人們愕然,響起一片嘩然,如果不是親眼目睹,誰能相信一個部眾過百的勢力只是因為一個人的到來就變得如此忌憚,那嚴陣以待,全副武裝的模樣就像是在面對可怕的獸潮。
一雙雙目光落向山丘上的身影,他們倒想看看,兇名鶴起的銀面是否敢真的在這種情況下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