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沼澤邊緣,大王村里。
兩幫人馬在靜靜對峙,仿佛下一刻就會發(fā)生流血沖突。
每個人心里都有些緊張,除了他和她。
他覺得兩幫人也許會發(fā)生沖突,但決不會在此時。
她覺得就算發(fā)生沖突,他也會救他,因為他是好人,還是她的大哥以及??????
秦?zé)o炎也許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在這里與鬼厲發(fā)生沖突,否則會被其他人漁翁得利,如一直沒有出現(xiàn)的合歡派、長生堂,而后微微一笑道:“鬼厲兄,小弟早就仰慕你的大名,今日終于有幸見上一面,真是三生有幸!”
他這一笑,立刻就把在場緊張的氣氛緩解了許多,周一仙幾乎立刻感覺出來,原本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壓抑過來的無形壓力,隨著他的一笑,也開始慢慢退卻。
鬼厲雖然沒有笑,但面上神色卻也緩和下來,在他們二人心間,也許都知道,如今畢竟不是他們爭斗的時候。
“秦兄過獎了!
仿佛剛才那一陣對峙根本不存在一般,秦?zé)o炎微笑道:“有鬼厲兄大駕到此,想必死澤之內(nèi)那份異寶,必定逃不出兄之手心了!
鬼厲深深望了他一眼,忽然道:“天下之大,鬼厲乃末流之人。這事物若是毒神前輩想要,只要他老人家開口,必定無人敢搶的!
秦?zé)o炎臉色微變,立刻道:“家?guī)熢缫巡粏柺朗,不過我可是聽說正道的所謂天才們也來了,想必鬼厲兄也不希望他們打擾吧!”
鬼厲望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秦兄說的甚是,他們居然也來了,我還真不希望他們打擾!
只是心里嘆了口氣,十年了!
他二人對望一眼,忽然都笑了一下。
只不過一個是不服氣的高傲笑容,一個是不愿意的苦澀笑容。
秦?zé)o炎雙手一拱,轉(zhuǎn)過身子,負手而去,看他身影飄然瀟灑,若不知他身分的,只怕會以為是個俗世翩翩公子。
隨著他的身影越走越遠,原本熱鬧的大街之上,剛才還來來往往的行人,忽然間走的走,散的散,片刻間已消失了一半。
鬼厲此時好似有些心事,緩緩地嘆了口氣,轉(zhuǎn)過頭正要與小環(huán)打個招呼,卻看到身旁的小環(huán)盯著某個方向,轉(zhuǎn)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是個白衣少年。
“呃,想必是她的朋友,或者是??????”不知怎么的,他好似想起一個人,臉上露出一絲蕭索,又是一聲嘆息,抱起那只猴子向西緩緩地離去,周圍的人或遠隨、或近跟,漸漸的也消散了大半。
常生向那個名為鬼厲的年輕人的背影望去,只見遠遠的仿佛有人群簇擁著他,但卻并無一人敢接近,除了在他肩膀的那只猴子。
“縱然以殺立威,得到莫大權(quán)勢,可是卻無人敢與之親近,孤獨的一生只能以猴子來作伴,真是可悲!”常生不禁有些感嘆,可是心里總有個聲音在說:“你比他強不到哪去?你也很孤獨,你也只能以妖獸為伴,你也??????”
“我錯了嗎?”
沒有人回答,只有‘吱吱’。
“呵呵,小月,你也在安慰我嗎?走,我?guī)阏J識個人,她很善良!
小環(huán)默默看著常生緩緩地走了過來,心里止不住地欣喜,表面上卻是淡淡地微笑,畢竟她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喂,小姑娘!”突然一聲大喝,在她旁邊響起。
小環(huán)與正在收拾的周一仙都吃了一驚,轉(zhuǎn)眼一看,卻是個相貌奇異,臉型如狗的道人站在面前,道:“小姑娘,看你很會算命的樣子,也替你家野狗道爺算個命吧!”
小環(huán)的美好心情被打擾了,心里很是不高興,轉(zhuǎn)頭看了那人一眼道:“客官明天再來吧!今天不算命了。”
這道人正要說話,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陣“吱吱”叫聲,轉(zhuǎn)頭一看卻是剛才鬼厲身上的猴子,不知怎么的,居然跑了回來,三步兩步竄到算命攤子邊上,一雙眼睛滴溜溜打轉(zhuǎn),在這三人身上看來看去。
道人瞪了猴子一眼,惡聲道:“催什么催,你家道爺難道會把這個小姑娘吃了不成?”
說著轉(zhuǎn)過頭來,對小環(huán)道:“憑什么不算了,剛才還給那個年輕人算來著,難道是嫌我沒錢?”
當(dāng)他看到小環(huán)居然沒聽他說的話,只是微笑著對剛來這不久的白衣年輕人說道:“常大哥,好久不見啦!”
白衣年輕人當(dāng)然就是常生。
常生微笑地說:“好久不見,你長大了!
那久違的笑容突然出現(xiàn),仿佛一縷春風(fēng)融化了些許冰雪,滋潤了她的心田。
小環(huán)還沒有從欣喜里回過神來,就聽到一陣‘砰砰’的聲音。
卻是那道人看到小環(huán)不搭理自己,一怒之下猛拍桌子。
小環(huán)就要發(fā)怒,卻看到常生就在身旁,仿佛是為了保持什么,壓下怒氣沉聲地說道:“客官,你想問什么?”
那道人怔了一下,皺眉想了想,道:“我、我身負重擔(dān),你看看我將來會不會做出一番大功業(yè)來?”
小環(huán)瞟了他的面容一眼道:“你面容奇特,萬中無一,卻絕非是成大功立大業(yè)的異相。你額頭三紋早生,卻將功德紋擠到一旁,且功德紋從中斷絕,后續(xù)無力,”她微微笑道:“若無貴人相助,你這一生便難有成就!
這一番話小環(huán)說的輕輕松松,又快速無比,那道人卻聽的面如土色,面色難看之極,偏偏這時周一仙湊了上來,呵呵伸手笑道:“客官,多謝十兩銀子!”
野狗道人狗眼一瞪,大怒道:“呸!這個女人胡說八道!你家野狗道爺向來福大命大,什么難有成就,還敢向我要銀子,找死啊!”
周一仙嚇了一跳,皺了皺眉頭,看到常生就在身邊,眼珠一轉(zhuǎn),瞬間有了主意。
三步并作兩步走來到了常生身前說道:“常小友,你看這,我們行走江湖也不容易。
常生對周一仙行了一禮道:“見過前輩,前輩放心,我會讓他給錢的!
來到依舊罵罵咧咧自號野狗的道人面前,緩緩說道:“付錢!
野狗道人聽了小環(huán)的一番話,心情很是不爽,見有人如此不開眼,頓時大罵道:“還問我要錢,想??????”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一聲冷哼。
他猛的一震,就感覺自己已經(jīng)不在大王村了,而是、而是來到了地獄里的刀山,對!就是刀山。
難道是我生前殺人太多,閻王判我千刀萬剮嗎?真得好疼,全身都裂了!
正當(dāng)野狗道人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之際,耳旁傳來一句平靜的聲音:“付錢!
眼前豁然明朗,他又回到了大王村,仿佛之前一切都是幻覺,只有全身不停地冒出的冷汗在提醒著他,這是真的!
心想這次遇到高人了,野狗道人猛的從懷里掏出一錠紋銀,看著大小只怕有三十兩不止,他也沒顧忌心疼,急忙放在桌上,畢竟比起自己的命來,錢算什么?
另外他還誠懇地說道:“剛才多有得罪,希望前輩不要計較。”看到常生沒反應(yīng),試探地問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常生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嚇得野狗道人冷汗又冒出一身,腿肚子都有些抽筋了,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前輩不愿說,就當(dāng)我沒問!
說罷,急忙準備轉(zhuǎn)身離開,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句平靜的聲音。
“我叫常生!
“常生、常生,難道是他”野狗道人明白了常生的身份后,跑得居然比那只見勢不妙的猴子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