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8點,街燈亮起,北都市的夜生活拉開了旖旎的序幕。
醉客酒吧,暗燈搖曳,輕音樂旋律柔和,四處零零散散地坐了一些人,還不斷有人進(jìn)來。
楚少龍走進(jìn)酒吧,四處望了一眼,又看了眼手機(jī)上的微信,上面說了:18號桌。
18號桌在靠近西邊的一個角落,楚少龍循著那些桌牌號看向18號的時候,陡然間眼睛一亮。
在暗紅而迷離的燈影下,一個梳著馬尾的青春美少女,穿著一件緊繃繃的白色短背心,那雙玉臂在燈光的搖曳下如藕節(jié)般雪白亮眼。她正端起一杯紅酒品嘗,酒杯擋住了她大部分的臉,但看得見那纖纖玉指,細(xì)嫩修長;臉蛋露出的部分,有一種豐潤的美。
反正那感覺是超級誘人的,楚少龍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然后大步走了過去。
只見,美少女鵝蛋臉,大眼睛,鼻子高度適中,鮮紅的櫻桃小嘴,表情寵辱不驚的淡然。五官精致絕美,皮膚白皙粉嫩,氣質(zhì)高貴典雅,再配著那苗條的身材,楚少龍那本來就沸騰起來的小心臟被刺激得受不了,全身已是血脈賁張。
他見過的漂亮女人數(shù)不勝數(shù),但像這么漂亮的,穿得并不暴露卻讓人沖動的,還是絕無僅有。
難道真要走桃花運嗎?
楚少龍樂不可支地走過去,采取的不是通常第一次見面時簡單的一個哈嘍,而是彼此在微信上早說好了的:他可以抱她、親她……
楚少龍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像個路人一樣,然后悄無聲息地從后面抱住了她,手正好碰到了美少女的胸部,但情況驟然生變!
美少女竟突然抓住他的手,鎖死手腕,用力折下——動作反應(yīng)迅速,力道勁猛,非常果斷!
楚少龍大驚,這猛力一折的話,肯定得折斷他的手啊!他當(dāng)即迅速反應(yīng),以太極之法順著美少女的拉力將手往前一送,然后迅速回抽出去。
美少女的動作也快,站起身時,順手從桌子上抓起紅酒瓶,轉(zhuǎn)身就一瓶子砸向楚少龍。
楚少龍見來得那么猛,想也沒想,趕忙偏頭讓開,結(jié)果只聽得后面“哎喲”的叫聲,大概是有人被砸到了?擅郎倥徊还,又抓起自己坐的高腳凳猛砸向楚少龍。
這下楚少龍不敢讓了,砸得那么猛,他再讓開,砸到后面的人,肯定得砸傷人啊!當(dāng)下眼疾手快,一伸手便接住了高腳凳。美少女得勢不饒人,氣勢洶洶地虎撲而上,一個正蹬腿直取楚少龍的襠部。
楚少龍急中生智,用手中的高腳凳往前面一擋。
結(jié)果,美少女的腳就蹬到了高腳凳上,但還是有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逼向楚少龍的身體,讓他站立不穩(wěn),蹬蹬地倒退了好幾步,撞到了后面的桌子。而美少女也因為用力過猛,高腳凳又不規(guī)則,小腿骨碰到了堅硬的高腳凳上,痛得面部抽搐了幾下。但她什么也沒有管,只是像一頭見著了紅布的公牛不要命地?fù)湎虺冽垺?br />
楚少龍忙喊:“等一下!”可喊聲才落,美少女已用一個重低鞭側(cè)踢向楚少龍的小腿部。
只要懂得散打的人都知道,重低鞭的殺傷力非同一般,尤其在高手使出之時,常常只需要一記重低鞭便可擊倒對手。從美少女連續(xù)攻擊的招數(shù)判斷,她是個毫無疑問的高手。所以,楚少龍絲毫不敢大意,趕緊一抬腳讓開。
這一腳是讓開了,可美少女卻使用了連環(huán)攻擊,在鞭腿落地時,一個橫肘風(fēng)馳電掣般擊向楚少龍的頭部。楚少龍只感到了一陣勁風(fēng)襲來,只好趕緊低頭彎腰,同時雙手抱住美少女的雙腿,順勢一拖。
美少女沒防備楚少龍出手如此之快,在她的連環(huán)殺招下竟然反擊奏效,頓時被拖倒在地。而楚少龍也不會給她一絲一毫的喘息之機(jī),因為彼此都是絕頂高手,誰占先機(jī)誰就有勝算。
楚少龍毫不猶豫一個縱身就往美少女身上撲了下去,準(zhǔn)備把美少女按住,然后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美少女也不是吃素的,當(dāng)楚少龍的身子撲在空中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已經(jīng)迎著楚少龍的胸膛一腳蹬出。
楚少龍頓時像一發(fā)出膛的炮彈般被蹬飛了出去,砸落在一張桌子上,“嘩啦”一聲把桌子都砸壞了,看熱鬧的人趕緊往大的圈子外躲著。
美少女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再順手抓住一個高腳凳,揮臂就往正爬起來的楚少龍頭上砸過去,同時凌空而起,一腳蹬出。
倉皇之中,楚少龍只能把那個將要砸到腦袋的凳子給抓住了,但美少女已一腳蹬到了凳子上面,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涌向楚少龍的身體,楚少龍站立不穩(wěn),再一次摔倒出去,跌在一個高腳凳上,把腰還閃了一下。
美少女急沖著追過來,一個鞭腿踢向楚少龍的頭部。
這不是要命,是非常要命。
楚少龍被徹底惹惱了,真是被惹惱了,要不要這么趕盡殺絕啊!
眼見得美少女的腿往頭部踢來,楚少龍忙伸手?jǐn)r截,同時從美少女胯下穿過,將她的那條腿給鎖住,再躬身而起,美少女整個人頓時離地,被楚少龍扛到肩膀上了。楚少龍可不敢這樣扛著她,這樣扛著可是把頭給美少女攻擊。所以扛起之后,馬上雙臂用力,將美少女給扔了出去。
美少女倒也厲害,在半空中一個借勢,平衡了身子,穩(wěn)穩(wěn)落地,然后使出堪稱驚艷的一招,只見得她的身子如龍卷風(fēng)一般向楚少龍旋轉(zhuǎn)而進(jìn)。在外人看來,那基本上只有一團(tuán)影子,但楚少龍看清楚了,她的手和腳都保持著最佳攻勢。
楚少龍沒動,他在等美少女這最致命的一擊出手。
眨眼間,美少女已經(jīng)沖到眼前,一個鞭腿掃向楚少龍的軟肋,腳未到,一陣風(fēng)起。
楚少龍一驚,速退。
美少女似乎早料到楚少龍會退,當(dāng)機(jī)立斷一個反鏟,再加上一個重低鞭,眼中煞氣大露,恨得咬牙切齒。
楚少龍被搶攻得連退幾步,都沒找到破綻,恰好退到一個高腳凳邊,后邊又是桌子,退無可退。楚少龍眼疾手快,順勢就抓過高腳凳,擋在面前。
就算是再厲害的高手,那也是腳,是骨肉組成的,在發(fā)狠用盡全力的情況下,踢到堅硬的高腳凳上,誠如雞蛋碰石頭。
美少女痛得“啊”地叫喚了一聲,腳上的力一下就消了,落腳下地的時候,痛得站不穩(wěn)差點摔倒。
就在此時,突然傳來一聲怒吼:“住手,你們干什么!”
楚少龍?zhí)ь^一看,只見幾個人高馬大的大漢手里拿著鋼管,兇神惡煞地看著他和美少女。
大漢們都穿著保安服,是酒吧的保安。
美少女痛得臉有點扭曲,但目光中卻射出鋒利的殺氣,咬牙切齒地吼:“都給我滾開,我要殺了這個王八蛋!”
帶頭的大個子保安見美少女這么狂妄,就用手中的鋼管指著美少女喊道:“在這里鬧事,還很囂張是吧?”
美少女寒下臉,喝道:“滾開!”當(dāng)下那只痛腳在地上輕輕一踮,揮手一耳光就打在了大個子保安的臉上,發(fā)出了“啪”的一聲脆響。大個子保安踉蹌了一下,臉上頓時出現(xiàn)了幾個緋紅的手指印。
大個子保安被打得愣住了,連同他后面的保安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沒見過這么兇的美女,更沒見過這么快的出手!
至少在三秒鐘之后,大個子保安才反應(yīng)過來,頓時惱羞成怒地吼了一聲:“敢動手,給老子弄死她!”
就在眾保安揮著鋼管如狼似虎地準(zhǔn)備撲向美少女的時候,楚少龍怕把事情鬧得太大,大吼了聲:“都給我住手!”運足力氣,一掌擊在旁邊的玻璃桌上,只聽得“嘩啦”一聲響,玻璃桌頓時生生地碎裂掉了。
這一掌,驚了所有人。
那些保安也全都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挨了耳光的大個子保安有些弱弱地問:“你想干什么?”
楚少龍看了眼美少女,跟下命令似的說:“這是我跟她之間的誤會,我們自己能解決好,你們就不要管了。”
“你跟她之間的誤會?”大個子保安聽得這話似乎相當(dāng)生氣,“你跟她之間的誤會就能在這里砸場子嗎?你知道這是誰的場子嗎?”
楚少龍說:“誰的場子不重要,我們砸了場子,會賠錢的!
大個子保安不屑地哼了聲:“有錢了不起啊,北都市有錢的人多了去了,你能比九爺還有錢嗎?你是有加長型悍馬還是有直升機(jī)啊?”隨即對身后一個保安氣勢洶洶地吼,“去,讓馬經(jīng)理給九爺打電話,說這里有人仗著自己錢多砸場子!”
保安應(yīng)聲而去。
楚少龍嘆息道:“行,我就等你們的九爺來,看你們又能怎么樣。不過,在你的九爺來之前,你們完全可以站遠(yuǎn)點,不要干涉我的事,聽清楚了嗎?”
大個子保安見識了楚少龍那一手,也不敢亂動,只好給自己找臺階說:“行,只要在事情沒弄清楚前,你不要跑就行了。”
楚少龍淡然一笑:“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說罷回過頭,看著猶自氣得咬牙切齒的美少女,問,“你什么意思?”
美少女那雙眼都噴得出火來,咬著牙說:“你敢惹我,我跟你說,今天不管你是什么人,有多大來頭,你都死定了!”
楚少龍莫名其妙地問:“我怎么惹你了,你給我說明白!”
美少女質(zhì)問:“你剛才做的事情,你敢不認(rèn)?”
楚少龍問:“我剛才做什么了?我只是從后面抱著你,然后你就莫名其妙出手了,到現(xiàn)在為止我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
“你抱我,還說我莫名其妙地出手?”美少女氣得直罵,“你是神經(jīng)病?我都不認(rèn)識你,你為什么要抱我?是我莫名其妙還是你莫名其妙?”
“你不認(rèn)識我?”楚少龍皺了皺眉頭,問,“這么說你跟我聊那么多都是在耍我,把我當(dāng)猴一樣,拿我尋開心?”
“我跟你聊那么多?你神經(jīng)病啊!我跟你聊什么了?”美少女問。
楚少龍氣呼呼地從兜里拿出手機(jī),說:“你可別不承認(rèn),微信記錄都在手機(jī)上呢,是你約我見你的。我問了你,說見你的時候要抱你親你,你說隨便我。還說只要我有本事,人都是我的。你這跟我唱哪一出呢,給我下套,是吧?”
美少女一下子不說話了。
楚少龍冷笑一聲:“心虛了吧,我就想不明白了,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干什么要這么耍我?在微信上找不認(rèn)識的男人熱火朝天地調(diào)情,見面卻不認(rèn),真是變態(tài)!”
美少女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說:“行,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變態(tài)!”她怒氣沖沖地?fù)艽蛄艘粋電話,對方一接電話,她便殺氣騰騰地說,“雪雁姐,我是若冰,在醉客酒吧遇到一個瘋子,自以為有點功夫,很跩,很欠揍。我腳受了點傷,你馬上帶人過來,給我先抓回去再說!”
說罷狠狠地掛掉電話,用那種恨不得抽筋剝皮的眼神看著楚少龍,那眼神在告訴他:你完蛋了!
楚少龍不以為然地一笑,從旁邊拉過一個凳子坐下,說:“行,你們一個比一個牛的樣子,我倒要看看,你們是水牛黃牛還是犀牛非洲牛,我還就不信邪了!”
頓時,場面陷入短暫的僵局。
四周的觀眾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這個戰(zhàn)局,就連那白挨了一紅酒瓶的人也不吭聲了,這場面,估計找誰要點補(bǔ)償都不容易,還是吃個啞巴虧吧。
終于,鬧鬧哄哄的,九爺出現(xiàn)了。
胖胖的,挺著肚子,看上去不得了的樣子,脖子上戴著拇指粗的金項鏈,手腕上也戴了很閃亮的一塊名表。這都是其次,重要的是他后面跟了至少有十來個壯漢,全部穿著清一色的黑t恤,虎背熊腰,殺氣騰騰。如果換上圓帽風(fēng)衣的話,活脫脫一個上海灘大佬登場。
大個子等一眾保安紛紛讓道,躬腰喊:九爺。
九爺用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和財主不認(rèn)窮親戚的傲慢眼神,一眼就看出了是楚少龍和美少女在鬧事,因為兩個人被孤立在場中,地上有碎掉的玻璃,凳子也移了位,一片狼藉。
九爺用那瞇成一條縫的眼神看著楚少龍和美少女,譏諷道:“看你們這樣子,不是一般的牛,我九爺在這地面上混,靠的也是面子吃飯,你們跟我亮亮家底,搬兩座山出來。若算得上自己人,話就好說,要是上不了臺面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楚少龍和美少女都沒理會九爺。
九爺身后的一個壯漢伸出大腿一般粗的手臂指著楚少龍吼道:“九爺跟你說話,你耳朵打蚊子去了?”
楚少龍慢條斯理地說:“你記住,我不喜歡有人用手指著我說話!”
壯漢哪里受得了楚少龍這種態(tài)度,當(dāng)即發(fā)飆咆哮:“真是要翻天了,今天就……”
說話間已經(jīng)沖向楚少龍,但還未來得及出手,楚少龍突然起身,當(dāng)胸一腳,他那至少重兩百多斤的身子竟然像一發(fā)出膛的炮彈般飛了出去,砸落在一張玻璃桌上,連玻璃桌都給砸壞了。
九爺臉色一變。
后面的人馬上蜂擁而動,準(zhǔn)備大動干戈?删艩旊p臂一伸,攔住了準(zhǔn)備動手的隨從,喊道:“等一下!”
隨即他略微低調(diào)了些,看著楚少龍說:“這位兄弟,是故意來砸我場子的吧?跟我彭連九有什么前仇舊怨嗎?”
這話已經(jīng)低調(diào)得多了,不過也由不得他不低調(diào)。彭連九能混到今天這個局面,深知這北都市藏龍臥虎,一山還比一山高。對方見他帶這么多人,擺出這么大陣勢,竟然沒有半點怯場,而是淡定如山,可見對方心中底氣十足。有句話說得好啊,有實力,方才有底氣。而且從楚少龍剛才的出手也看得出,他不是泛泛之輩。
江湖上過日子,察言觀色見機(jī)行事,是一門很深的學(xué)問。一個人爬得再高,摔一次跟斗,說不定就萬劫不復(fù)了。所以,不管平常的時候怎么咆哮,敢鬧事,可真正遇到天王老子的時候,該服軟還是要服的。
楚少龍見九爺?shù)脑捳f得好,也沒那么過分,便說:“我跟你不認(rèn)識,沒恩怨。砸場子只是意外,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會賠償,但你的人非要給我來泰山壓頂,那就只能大家都不愉快。”
九爺轉(zhuǎn)移了話題以化解火藥味,看向美少女問:“是你跟她的事嗎?”
楚少龍點點頭。
此時,外面?zhèn)鱽硪魂囯s沓的腳步聲,還有女人的聲音在威嚴(yán)地吆喝:“讓開!讓開!”
緊接著至少七八個漂亮的女人分開人群,殺氣騰騰地趕到現(xiàn)場,都目光凌厲地一掃,為首一個短發(fā)齊耳的中年女人上前問美少女:“若冰,怎么回事?”
美少女一指楚少龍,說:“就是這個混蛋,仗著自己有點本事,想占我便宜。”
短發(fā)女人那鋒利的目光一下子看向楚少龍,從腰間麻利地抽出手槍,并且打開保險栓,然后指著楚少龍,對其他女人吆喝命令:“給我銬起來!”
旁邊一個女的馬上從腰間取出手銬走向楚少龍。
楚少龍喊道:“等一下!你們又是槍,又是手銬,跟執(zhí)法一樣,有哪個政府部門的執(zhí)法證件嗎?”
短發(fā)女人說:“這你不用管,槍和手銬都有證,使用就行了!
“有證使用?”楚少龍笑了下,“有證使用能代表合法使用嗎?”
短發(fā)女人一愣,旋即說:“我有權(quán)對危害社會治安者進(jìn)行制止或者抓捕,然后移交公安機(jī)關(guān)!
美少女在后面喊了句:“雪雁姐,別聽他廢話,他就是個流氓,先幫我抓起來,后面的賬我來跟他算!
楚少龍說:“你們想公報私仇嗎?我就想不明白了,我跟你有仇嗎?你要這樣來陷害我!”
“你的借口很多,還冠冕堂皇,我會給你機(jī)會慢慢講的!”美少女冷笑一聲,
然后又對短發(fā)女人說,“雪雁姐,別聽他廢話了,先把人帶走!”
叫雪雁的短發(fā)女人“嗯”了聲,對那個拿手銬的女人示意動手。
楚少龍又一擺手喊:“等等!”
“有話快說!”雪雁也有些不耐煩了。
楚少龍說:“我不想把事情鬧大,我給你們看樣?xùn)|西,你們再決定要怎么做吧!
說罷他從屁股口袋里掏出錢包,從錢包的里層取出一個小本子來,遞給雪雁,說:“你是帶頭的,你可以看,但最好不要讓別人看見!
雪雁狐疑地接過那個黑色小本子,上面有絕密二字,打開一看,頓時間臉色大變。
小本子里面有一個印章,印章圖案是一條盤繞的赤色之龍,圖案中心有兩個字:強(qiáng)龍。上面還有文字備注,成員:006號;軍銜:少校。后面加蓋了某部隊的大紅鋼印。
雪雁將本子合上,還給楚少龍,略帶責(zé)備地問:“你知道以你這樣的身份,有流氓行為,會有什么后果嗎?”
楚少龍解釋說:“我是被人冤枉的。我看你應(yīng)該懂事理,咱們就來講講道理吧。如果道理講得下來則好,講不下來,就只有讓警察出面,你說呢?”
雪雁點頭說:“行,你說是怎么回事吧……”
楚少龍當(dāng)即把整個過程都說了,然后把手機(jī)遞過去,說:“你自己看微信記錄吧!
雪雁接過手機(jī),把微信聊天記錄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然后看著若冰說:“確實是有女人約他,還很曖昧,他把你當(dāng)成那個女的了!
若冰還是很堅定地說:“我才不管那么多,別人騙了他是他的事,他招惹了我,就得付出代價!”
楚少龍明白眼前叫若冰的女孩不是自己在微信上約定見面的女孩,便誠懇地說:“不好意思,確實是我誤會了你。”
若冰冷笑一聲,問:“你以為這樣道個歉就能完事了?”
楚少龍點點頭:“那你說要怎么辦你才滿意吧。錯在我,你是受害者,只要你說得合理,我會把責(zé)任擔(dān)起來!
若冰說:“好,有種。你用哪只手摸的我,自己打斷它!”
楚少龍搖頭說:“法治社會,可沒有這么野蠻的辦法,我看你也是政府工作人員,應(yīng)該知道什么是法律。就算是我故意摸了你,頂多只是eiie罪,何況我還不是有意,而是被人陷害,頂多也就是被教育,不至于斷手?jǐn)嗄_的吧?”
若冰冷哼了聲,說:“你自己下不了手,是吧?好,那我就幫你!”說罷,又準(zhǔn)備動手。
雪雁趕忙喊了聲:“若冰!”并伸手拉住了她,然后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大概是在告訴她楚少龍的身份。
若冰聽后臉色也略微變了一下,但最后還是很固執(zhí)地說:“不管他是什么人,這件事不給交代,他永遠(yuǎn)都脫不了干系!這樣的人渣,仗著自己有點來頭就不得了,不得到教訓(xùn),永遠(yuǎn)都會這么囂張,還害人不淺!”
楚少龍很無奈地嘆口氣,說:“我拿你實在是沒轍了……要不這樣吧,該怎么解決我們出去說,這里人家還得做生意,我們不能讓人家難做!比缓笏蛯艩斦f,“無故砸了這里的場子,是我們的不對,你找人算下需要多少錢,我賠給你。”
九爺忙說:“不用了,不用了,一場誤會。壞點東西小事情,人沒事就好,以后在生意或者其他方面,兄弟多關(guān)照就是。”
九爺是道上混的人,很清楚在很多時候都不能只想著自己的面子,而是更多地考慮到給別人面子,才能換來生存,免去不必要的麻煩。俗話說得好,委屈才能求全。無論是若冰還是楚少龍,都是大有來頭的人,他今天要對方賠了錢,說不準(zhǔn)哪天對方就故意找個茬兒把他這里給封了。再說楚少龍還是挺講理,主動說要賠償,讓他也有臺階下。
楚少龍見九爺不要賠償,也就客氣了兩句,對若冰說:“走吧,我們出去吧。”
若冰還在對來的幫手吩咐:“雪雁姐,你們看著他,別讓他跑了,他鬼得很!
雪雁說:“你就放心吧!”
楚少龍只是無奈一笑,他若要跑,天下又有幾個人能攔得。
一行人出了醉客酒吧,到了側(cè)邊停車場的空地上,**個女的把楚少龍圍在了中間,若冰又咬著牙問了句:“你是自己動手,還是要我來?”
楚少龍說:“真不好意思,我這雙手實在是寶貴得很,不能隨便斷。如果有其他解決方式,我們可以談!
雪雁說:“那行,你說怎么解決吧?看樣子你也算是個講道理的人,但若冰現(xiàn)在心里有一口氣,必須得出,只是道歉,也未免太輕描淡寫了些!
楚少龍問:“賠錢行嗎?”
雪雁說:“她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只怕你全部家當(dāng),她也不會放在眼里!
楚少龍一笑,回頭對若冰說:“果然是財大氣粗,不過我也沒什么家當(dāng),還真沒什么可賠的。要不這樣吧,你心里有氣想出,我就讓你出好了。斷手不可能,但我可以讓你打三拳,能傷我多重甚至打死我,也是你的本事,怎么樣?”
“好!”若冰回答得很痛快,“就照你說的,只要你挨了三拳,我就放過你!”
若冰心里很清楚,無論楚少龍多有本事,挨她三拳,不死也會成為廢人。她可不是一般的高手,而是天生神力,一拳出去,幾百斤的沙袋能被打飛出去。即便楚少龍練了金鐘罩鐵布衫,也甭想好過。
楚少龍就站在那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命運的下一刻會走向哪一個路口。他很清楚若冰的力量有多強(qiáng)大,如果動也不動地站在這里讓她打,那種力量比起過招來會大許多。對于一個高手來說,有準(zhǔn)備并且能掌握最佳受力點的一拳的破壞力是驚人的。但若冰糾纏不休,他沒有更好的選擇。首先他確實不愿意驚動警察,如果被部隊知道了,他必受處分;另外,他如果和若冰較勁下去,吃虧的只怕是他。那個雪雁已經(jīng)知道他的身份,對他有所顧忌,而若冰卻全不放在眼里,雪雁和其他人也都唯若冰馬首是瞻,可想而知若冰的來頭有多大。
楚少龍并不是個怕事的人,重要的是他理虧,這事鬧起來不好,而且,他起碼相信一點,若冰不會真把他打死,頂多只會打傷他,這點把握他還是有的。
若冰的眼神充滿了仇恨。
楚少龍?zhí)幹┤弧?br />
“呀……!”若冰咬著牙,揮拳沖進(jìn),一拳猛擊在楚少龍的胸膛。
楚少龍的身子像一發(fā)炮彈般飛了出去,要不是后面的人閃躲得快,只怕連擋住的人都會跟著被砸倒。
胸膛一悶,五臟六腑都像碎裂一般,楚少龍感覺到腦子都晃了一下,視線在瞬間都有些模糊了。
楚少龍用手撐著地,站了起來,胸腔里傳來一陣撕裂的痛,但他還是忍著痛站了起來,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若冰的力道比他想象的還要來得猛烈。也許,若冰確實不會打死他,但看這陣勢,只怕要廢了他。
但他不可能求饒。
軍人,必須有軍人的骨氣!
楚少龍掙扎著站了起來,嘴角溢出一縷鮮血來,但他還是站得穩(wěn)如泰山,等著再一次的雷霆一擊。
看見楚少龍還能爬起來,若冰也有些意外。她的重拳,還是擊打在胸膛之上,楚少龍竟然還能夠站起來?就算是一指厚的鋼板也能被打凹下去一個拳頭印的,楚少龍的血肉之軀,應(yīng)該會被打得胸腔塌陷才對。她是那么想的,只需要一拳,把楚少龍打得爬不起來,然后瀟灑地?fù)P長而去。
可楚少龍竟然站了起來,還站得那么直,還那么視死如歸的樣子。
“呀!”若冰像是看到了楚少龍對她的藐視和挑釁,再次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聲,揮拳撲上去。
“砰”的一聲響,這一拳似乎比上一拳打得更結(jié)實。
楚少龍的身子再次飛出去,跌落在一個不知道誰扔掉的西瓜上,一下子把西瓜給砸碎了。楚少龍感覺喉嚨里冒出了一股咸味,他知道那是血,連吐了兩口。一咬牙,再次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發(fā)現(xiàn)襯衣上都是西瓜汁,很臟,干脆把襯衣脫了,露出了一身黝黑到異常結(jié)實強(qiáng)健的肌肉。
若冰呆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楚少龍的右臂之上,拇指大一塊烏黑的胎記,就在肩膀下面一點的地方,同樣是右手,難道會有這么巧嗎?
“動手吧,只有一下了!”楚少龍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
其實他知道,如果若冰這一拳還是像前兩拳一般猛的話,他真得到醫(yī)院里去住幾個月了。死倒是不會,他從小跟老爸練過一種氣功,叫“小周天法”,氣息能于全身經(jīng)脈中循環(huán)流動,只要心臟不停止跳動,內(nèi)傷再重,他都有辦法恢復(fù)。
出乎意料的是,若冰并沒有打這最后一拳,而是說:“你不用強(qiáng)撐了,別說一拳,就是推一下,你也會倒下去!
楚少龍諷刺一笑:“是嗎?你來推我試試,看我會不會倒?”
若冰說:“別逞強(qiáng)了,若不然你先抬頭看看天上,還能數(shù)得清有多少顆星星嗎?”
楚少龍?zhí)痤^,心里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城市繁華,高樓林立,霓虹總是把腳下的路映亮如白晝,已經(jīng)很久沒有去看過頭上的天空了。這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竟然皓月當(dāng)空,繁星滿天,好一片星河璀璨。
“數(shù)清楚了嗎?”若冰又問了一遍。
楚少龍回頭看著若冰,那一瞬間,他的心里生起一絲疑惑,為什么她會突然問起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然而,他還是回答了,說:“當(dāng)然數(shù)清楚了!
“是嗎?”若冰有些意外,問:“多少顆?”
楚少龍說:“兩顆。”
若冰的眼皮顫抖了下,但很快就掩飾住了心里的波動,冷笑道:“你真能胡說八道,明明數(shù)不清楚,卻說兩顆,說明你確實已經(jīng)不行了。這最后一拳就記著吧,如果你還能活下來,我再跟你算賬。”
說罷,對短發(fā)女人喊了聲:“雪雁姐,我們走吧!比缓笠恍腥送\嚨牡胤阶呷。
楚少龍站在那里,看著若冰離去的背影,呆呆的。
在很多年前,楚少龍生活在一個依山傍水的小山村,他爸是個獵人,還會武功,能赤手空拳打死野豬。楚少龍在老爸的監(jiān)督下練了好些本事。他是伙伴們的帶頭人,大家都很佩服他。
就在楚少龍6歲的那個夏天,家里突然來了一對父女,父親和楚少龍老爸年齡差不多,小女孩只有歲。老爸讓楚少龍喊那個男人薛叔叔,小女孩的名字叫小樂。
楚少龍的家里只有兩張床,一張爸媽睡,一張他睡。小樂和薛叔叔來了之后,楚少龍的爸爸就跟薛叔叔睡,楚少龍就和媽媽以及小樂三個人一起睡了。
老爸告訴楚少龍,薛叔叔是他最好的朋友,不,是兄弟,可以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那些日子,老爸跟薛叔叔常在一起,無論是上山打獵還是下地干活。而楚少龍則帶著小樂漫山遍野地玩,幫她到樹上摘果子,到小河里抓魚。
楚少龍知道小樂是從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城里來,就給小樂講很多鄉(xiāng)下的事,小樂也給他講城里的那些事,兩個人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形影不離,小樂在他后邊屁顛屁顛的,就像是跟屁蟲。
薛叔叔住了一個多月就走了,而小樂卻留了下來。
楚少龍的爸媽繼續(xù)睡一張床,而楚少龍就和小樂睡在一起,兩個人總會在床上打鬧到很晚不睡,直到老媽裝模作樣地拿著竹板過來,兩人才在被子里躲著不做聲,還感覺很刺激似地偷笑。
那時候的時光是快樂的,那時候的感情也是純真的。
當(dāng)村里的小伙伴們玩一種“挑對象”的游戲時,男孩子們都挑小樂,但小樂只選楚少龍。后來,小樂很天真地說,長大以后只嫁小龍哥哥。而楚少龍也對小樂說,長大以后只娶她。兩個人還拉了鉤,說誰說話不算話就是小狗。
在一個繁星滿天的晚上,兩個人坐在房子的曬臺上,楚少龍故意逗小樂,指著天上的星星問:“你能數(shù)得清有多少顆嗎?”
小樂豎起兩根小手指,說:“兩顆!
楚少龍很奇怪地問:“那么多,怎么只有兩顆?”
小樂狡黠地說:“你猜?”
楚少龍笑了起來,說:“我明白了,你說過我們都是天上的星星,你不識數(shù),所以只有你一顆,我一顆,一共兩顆,對不對?”
小樂點頭說:“小龍哥哥你真聰明。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就只有兩顆星星,一顆是我,一顆是你。那些其他的星星都是我們的影子,到時候我們可以變流星雨玩!
有一天,楚少龍突然問老爸為什么薛叔叔走了,小樂要留在他們家里。老爸說因為小樂是他以后的媳婦,這是在他們都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說好了的。楚少龍聽了特別高興,雖然他還不能完全理解媳婦的含義,但是知道自己會一輩子和媳婦在一起。
眨眼之間兩年過去了。
某一天,薛叔叔又來了。這一次他沒有和楚少龍老爸一起打獵,而是大吵了一架,然后要把小樂接走。小樂哭著不走,楚少龍也哭著不讓她走,但兩人終于還是被分開了。很長一段時間,床上沒有了小樂,楚少龍都睡不著,他甚至不去讀書,也不練功。
沒過多久,他們就搬了家,搬到了另外一個很遠(yuǎn)的地方。
楚少龍曾問過老爸為什么搬家,老爸說在那里住著很危險,他問有什么危險,老爸并沒有說。他問小樂什么時候會再來玩,老爸讓他不要再想著小樂,還說他和小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問小樂不是他的媳婦么?老爸說,以后不再是了。他問為什么,老爸說,這世界沒有什么東西是一成不變的,曾經(jīng)滄海,轉(zhuǎn)眼桑田。
時間慢慢地流逝,美好的故事和傷口一起被掩埋。
楚少龍把小樂藏在內(nèi)心深處,一直不再提起,只是偶爾回憶起來,覺得那是一段很純粹的感情、很快樂的日子。后來他在老爸的嚴(yán)厲監(jiān)督之下,又在軍營的千錘百煉中,終成為國家最強(qiáng)的絕密特種部隊成員。他已經(jīng)大致清楚,老爸和薛叔叔是過命兄弟,才會指腹為婚,但那次大吵,讓兩人的一切都成為決裂,包括他和小樂之間的婚約。
搬家以后,楚少龍常?匆娎习忠粋人對著遠(yuǎn)方發(fā)呆,一個人喝悶酒,他知道肯定是因為薛叔叔的事情。他有問過老爸到底和薛叔叔怎么了,老爸吼他,讓他不要再提起這個人,楚少龍就再也沒問過。
時隔多年,他竟然會在這樣一種情形下又見到了小樂。
楚少龍很清楚地知道,若冰就是小樂。
若冰是在故意捉弄他,問他還能不能數(shù)得清天上的星星,其實只是在求證。因為她一定看到了自己右臂上的那塊胎記。
楚少龍覺得心里很難受,若冰既然認(rèn)出了他,但為什么不相認(rèn)?為什么要那么快反應(yīng)地掩飾住,裝著像是問了個無聊的問題,然后匆匆地離開?
胸口上傳來陣陣的劇痛,四周的霓虹閃爍,充滿了無情的嘲諷。
楚少龍從褲兜里掏出煙盒,抽了一支煙銜在嘴里,點燃后猛吸了兩口,那些煙霧彌漫在肺里面,辛辣的味道似乎能麻痹神經(jīng)一般,痛楚減少了許多。
他往停車場外面走了幾步,覺得腳發(fā)軟,眼睛有些發(fā)黑,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運動,應(yīng)該好好休息一下,于是就坐在路邊的一個臺階上,猛chou著煙,心中的痛楚一浪高過一浪。他很快就理清了頭緒,若冰為什么不認(rèn)他——很簡單,就像老爸曾經(jīng)說過的那樣,他和若冰,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今日的若冰應(yīng)該是在高官巨富之家,而他不過是一個為國家安寧而流血流汗的不悔軍人。
曾經(jīng)莫名其妙的幻想和期望過,彼此是否可以何年何月偶然相見,那應(yīng)該是一件多么激動人心的事情。真正見到了,像一瓢冷水從頭上澆過。就像網(wǎng)戀,聊得熱火朝天恨不能朝朝暮暮纏纏綿綿,一見面,才發(fā)現(xiàn)什么都破碎了。
不認(rèn)就不認(rèn)唄,有什么了不起!楚少龍狠狠地抽了口煙。
而此時,若冰就在斜對面的一輛法拉利轎車?yán)铩K脱┭愕热艘黄痣x開之后,又擔(dān)心楚少龍萬一會出什么意外,就讓雪雁她們先走了,她開著車折回來,把車?吭诼愤,透過車窗看著楚少龍。
是的,楚少龍就是她的小龍哥哥,是她十多年成長歲月里,那心中從沒有散去的一絲惆悵。
惆悵,不過是偶爾的一種傷感情緒,與別的無關(guān)。
十多年將近二十年的歲月,能湮滅好多東西,與小龍哥哥的分別之后,最開始哭得要死要活,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但慢慢地,她有了新朋友,有了新的生活。尤其是后來她悄悄回去想再看看小龍哥哥的時候,村子里的人都說已經(jīng)不知道他們搬哪里去了,她就沒有再抱過任何希望。
在生活中不斷長大的人,都會懂得什么叫漸漸放棄,漸漸遺忘。
就像那些熱戀后分手的人,曾經(jīng)多么刻骨銘心,后來除了記得,跟生活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關(guān)系。
在城市里生活多年以后,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去嫁給一個平凡人,尤其不可能是一個用微信約女人上床的流氓,她的白馬王子有她的標(biāo)準(zhǔn)。相貌、才華、背景、人品等等,但絕不是楚少龍這樣的,所以,在那個時候她理智地選擇了不相認(rèn),因為相認(rèn)只會讓彼此尷尬。她和楚少龍,已不會像和當(dāng)初的小龍哥哥那樣無話不說,現(xiàn)在的彼此,不是一個階層的人,說不到一塊來。
楚少龍已讓她感覺不到親切,只有厭惡。
而且,老爸也說過,她和小龍哥哥之間已經(jīng)沒有了婚約。并且還吼著說,長大以后嫁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給她的小龍哥哥。
慢慢長大以后,她不再像小時候和老爸糾結(jié)這樣的事情,因為她自己也知道,她不可能去嫁給一個鄉(xiāng)巴佬。
楚少龍把煙抽完,將煙頭掐滅,順手扔到了一邊的花壇里,站起身,步伐有些費力,還用手捂著胸口。
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么,若冰的心里涌動著一種莫名的難過。不為此刻的楚少龍,而是為她心中那些曾經(jīng)的美好,竟然像一塊玻璃摔到地上,碎得都已經(jīng)沒有了形狀。
人事已全非。
而眼淚,還是模糊了她的視線。(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