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眼微動,遙控著輪椅朝老鼠所在的地方過去。
轉(zhuǎn)過一個街角,便看到一群差不多有成年男人腳掌大小的老鼠,聚集在路燈下,我離它們已經(jīng)很近了,正常情況下,只要有人過來,老鼠都應(yīng)該畏懼地逃開,但它們卻沒有。
我越發(fā)覺得古怪,直接就坐著輪椅朝鼠群中去,它們像認識我似的,圍著我的輪椅轉(zhuǎn)圈圈。
李妙妙擔(dān)心地說:“這太詭異了,這些東西該不會是什么害人的陣法吧?”
記惡說:“這些老鼠還能擺個什么陣法?別瞎說了!”
不久后,這些老鼠轉(zhuǎn)了幾圈以后,領(lǐng)頭的那只最大的老鼠,開始朝南邊的街道走去,剩下的老鼠就排成一列,整齊地跟在后面。
我沒有猶豫,也跟了上去。
半夜一點,我跟著鼠群走了很久,竟出了城,來到了一座看起來已經(jīng)荒廢了許久的破廟前。
鼠群快速鉆了進去,四散開來。
我感受到這破廟中,有一道熟悉的氣息,我直接就從輪椅上借鬼力站了起來,快步朝破廟中而去。
穿過一個長滿雜草的廟院,前面是一座廟殿。
廟頂已經(jīng)沒了,可以看到頭頂?shù)奶臁?br />
今晚月亮很圓,月光灑下來,正好照在廟殿正中央擺放的一口紅棺材下。
破廟、紅棺材……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因為靈覺告訴我,知天命此刻就躺在那口棺材里。
而此時,剛才那些帶我來的老鼠,全都圍在棺材旁邊,它們?nèi)ニ阂Ч撞拿鎯海坪跏窍刖瘸隼锩嫣芍娜恕?br />
趙王爺嘆道:“不愧為神獸童子,竟然可以讓這些小東西,為他的安危奔走,想來,他應(yīng)該還活著!”
福地師父疑惑道:“只是,到底是誰將這口棺材擺在這里?又為什么,要將知天命關(guān)在棺材里?”
我走近去,伸手想將棺材蓋推開,但即便我擁有驚人鬼力,此時這紅棺材蓋兒也紋絲不動。
我靈眼能見,棺材蓋上有一道暗光。
古信岳沉聲道:“靈符封棺,做這一切的人,道行很高!”
穩(wěn)宅師父問:“會不會是北神區(qū)那幾個老東西干的?”
不管誰干的,肯定都沒按什么好心。
我問道:“各位可有開棺的辦法?”
他們都不說話了!
我有點生氣,平時話那么多,關(guān)鍵時刻,都啞巴了?
棺婆這時才開口道:“老身可以試試!”
我恭敬請道:“有勞了!”
棺婆借身,從我隨身的包裹里,拿出毛筆的金箔紙油,在棺材蓋上畫符,她一邊畫,一邊念著古老咒語,她坐著這些時,我感覺周圍似乎似乎多了許多奇怪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
但棺婆此時開棺,需要十分專注,不然很可能前功盡棄,所以我便沒有理會那聲音,到底是什么東西發(fā)出的。
“小草……”楊若蘭看到了,壓低了聲音喚的。
我閉著眼不看,任由棺婆繼續(xù)開棺。
突然,我感覺肩膀上,有什么冰冰涼涼的東西。
我身體瞬間汗毛直立,我不得不將身體交給棺婆,自己靈魂離體。
我倒要看看,這大半夜的,城外荒廟里,有什么東西,竟然敢觸碰我的肩膀。
這一看,不得了,竟是個鬼!
還是個長得很清秀的男鬼!
我頓時就有點生氣,來個人也好啊,這里鬼已經(jīng)夠多了!
我就問他:“哪里來的鬼物?你不怕魂飛魄散?”
我身上這些鬼,哪個不是要命的東西?他怎么敢的!
但這清秀的男鬼卻不回答,只是面色很哀傷地看著我,就好像有許多話要對我說似的。
我嘆了口氣,看來是個有什么冤屈的野鬼,想讓我替他做主吧。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義不容辭,但現(xiàn)在我是沒工夫管這些閑事的。
我說:“我不曉得你有什么冤屈,但你來得不是時候!”
“轟——”棺婆在那邊開棺,導(dǎo)致我的身體被棺材上的靈符給震出去了幾米。
所幸有其他鬼接住,才沒摔到地上。
“這靈符也太厲害了,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李師父感嘆道。
我回到自己的身體里,聽到棺婆抱歉地說:“小草,對不起,婆婆解不開這靈符。”
我抬眼看去,便見剛才那清秀的男鬼,竟站在了紅色棺材前。
他伸出鬼手向棺材蓋而去,我忙阻止道:“別碰那棺材蓋!”
那靈符封棺,對普通鬼物可是有致命傷害的。
但卻沒想到,男鬼的手一觸碰到這口巨大的紅棺材后,一道紅色的光便從棺蓋上散開,男鬼的靈身,絲毫沒受影響地站在那里。
他緩緩回頭,看了我一眼,這一眼,竟讓我覺得眼眶酸脹,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浮上心頭。
我明明就不認識他,但他似乎,早就認識我一般。
我腦海里瞬間閃過對他的好奇。
他是誰,他為何而死,這口巨大的紅棺材,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紅光暗淡下去后,封棺的靈符也破了!
棺材蓋松動了,我急忙跑過去推開蓋子,便見知天命雙手放于胸前,安詳?shù)靥稍诶锩,猶如睡著了一般。
“知天命!知天命!”我緊張地喚著他的名字,卻叫不醒他。
于是我就拿出銀針來為他扎針,幾針下去,他就醒了過來,一臉茫然地望著我,過了好片刻,才認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