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鷹揚府的船被伏擊了,十二島里至少來了四五個;鞈(zhàn)中又惹出了南海大妖,才會搞出那么大場面。”
李夢漁過了一個多時辰才找過來,還順便帶回了他打探的結果。
十二島是東南海域一些盤踞在海島上的小門派的統(tǒng)稱,這些門派其實有正有邪,并非完全是一路的,沒想到這次竟然會聯(lián)合起來襲擊鷹揚府。
程如風不由得追問:“他們?yōu)槭裁匆鼡酊棑P府啊?”
李夢樵插嘴道:“十二島里有幾家,做的就是海盜的勾當,跟鷹揚府向來就不對付!
李夢漁也道:“估計是他們也是看準了機會,鷹揚府這次只有一條船,落了單。我還聽說長空公子是趕著要送什么東西去那個新發(fā)現(xiàn)的迷霧島。也許他們是想搶!
但這也只是他的猜測,他只是在趕來和程如風他們匯合時遇上了一些落水逃難的人,其中有幾個十二島的人,但也并不是什么核心人員,所知有限。而目前叁人這么漂在海上,并沒有更多的情報來源。
“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李夢漁問程如風。
他們雖然修為都比程如風高,但卻是燕云送給程如風的奴仆,程如風還拿著他們的身契,情急時李夢樵雖然會自作主張帶著她逃走,但現(xiàn)在還是要按她的想法行事。
程如風道:“還是繼續(xù)往南海劍派去吧。先打聽到我?guī)煾傅南侣湓僬f別的!
鷹揚府和十二島的恩怨什么的,當八卦聽聽也就算了,以她目前這點修為,不要說插手,碰上都只能逃命。
就像這次。四方樓的大船都毀了,好在他們自己跑得早,倒也沒有什么太大損失,只是想再像之前那樣悠閑舒適的航行就不太可能了,只能自己駕駛她這艘小烏篷船去南海劍派。
她這艘小船也是墨寶從那些被卷入及時行樂圖的修士身上搜刮來的,品質(zhì)還算不錯,想來太差的墨寶也看不上眼。在船艙的操作臺嵌入靈石之后,就可以自動前行,并不用人一直操控,速度也不慢,就是小了點。只有他們?nèi)䝼還好,再多點人,只怕就坐不下了。
李夢樵拿出一個羅盤定位,調(diào)整了小船的方向,看似隨意地掃了程如風一眼,“小珍珠你的好東西還不少嘛!
程如風心頭咯噔一下,暗想該不會是在他面前拿出來的這兩件法寶有什么問題被看出來了吧?
她雖然有這種擔心,但表面上只笑了笑道:“我有個好師父啊,后來白真人也送了我好些小玩意呢!
現(xiàn)在蒼梧下落不明,她不管什么都說是師父給的就好。反正這些法寶上的印記也都被墨寶抹掉了,她咬牙不認,別人也沒有辦法。
李夢樵倒也沒有揪著這個不放,又道:“我看這艘船應該還能加點材料再煉制一番,再大一點用起來才舒服呢。”
估計原來的主人也只是拿來代步,根本沒想過要做遠洋航行吧。
程如風就順著他的話題,又問了些煉器方面的事。隨口聊著,把話題拉開了。
南海劍派所在的地方,也是一處海島。面積頗大,宗門在島心的高山上,臨海的港口也是南海劍派的產(chǎn)業(yè),平日里訪客都是先到此處。最近那個被他們叫做迷霧島的遺跡的發(fā)現(xiàn),更讓這港口匯聚了各方來客,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程如風想打聽蒼梧的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才相處了一天的師父……真是沒什么了解,根本不知道從何問起。
只能先找找辰輝了。
但……想到辰輝,又總有那么點心虛,她磨蹭了好一會,才給他發(fā)了張傳訊符。
辰輝幾乎是秒回,雖然只有一道神念傳訊,也能體會到他的急切。
程如風心頭就越發(fā)忐忑起來,但還是乖乖在師兄約定的茶樓里等著。
李家兄弟陪在她身邊。
李夢漁沒說什么,安靜地給程如風泡茶,李夢樵的表情可就豐富了,咬牙切齒地問:“一會我可以揍他嗎?”
“不行!背倘顼L反射性地回答,但頓了頓又補充,“如果他要揍我,你再幫我攔著他好了。”
“他會舍得揍你?”李夢樵嗤笑了一聲,湊過來壓低了聲音,“只會拿大棒子捅你吧?那樣的話……你想我攔還是不攔?”
程如風:……
她和辰輝……從她七歲開始,除了沒有真正捅進去,其它這樣那樣的事早就都做遍了,但這時被李夢樵這樣問,她竟然莫名有些羞澀起來。
面紅耳赤,心跳如鼓,也不知道是緊張害怕,還是興奮期待。
辰輝來得很快。
一陣風似的沖進了茶樓,又在見到程如風的瞬間停了下來。
叁年時間,在普通男子身上也不見得能留下多少痕跡,何況是他這樣的修士。
他依然是程如風記憶里的樣子,高大魁梧,陽剛英俊,衣著不像在欲靈宗時那樣暴露,但前襟依然拉得很開,露著大片古銅色結實的胸膛。只是臉上卻沒有當初那種灑脫不羈,眼神中甚至有幾分憔悴焦躁。
他著看程如風,遲疑地試探著喚:“珍珠?”
語氣里有一種掌心珍寶失而復得,但得回得太容易又顯得有點不太真實,以至于害怕是一場空的小心翼翼。
程如風從決定給他發(fā)傳訊符時,就在盤算見了他之后要如何,先解釋還是先認錯還是先怎樣……
但在聽到他喚出這一聲的此刻,她所有的腹案和打算都作了廢。
她直接撲進了辰輝的懷里,伸手抱緊他,只低低叫了聲“師兄”,眼淚就忍不住滑了出來。
她自己都莫名其妙。
當年,明明是她自己一心要從他身邊逃走的啊……但是為什么見到他這樣子,卻滿心酸澀。
就好像那五年間所有的點點滴滴都在這一瞬間全都涌上心頭,又在時光的篩選和沉淀里只余下濃濃的不舍和思念。
程如風伏在辰輝懷里,泣不成聲,好一會,才哽咽著道:“師兄……我好想你。”
辰輝低頭看著她。
懷里的女孩子,熟悉又陌生。
他的小珍珠,離開的時候,還是青澀少女,稚嫩得就好像剛抽芽的柳枝。
他曾經(jīng)想像過無數(shù)次,她長大了會是什么樣子。
會像靈韻師叔那樣明艷性感,還是像大師姐那樣清冷出塵,又或者像其它師姐妹那樣騷媚入骨……
而今她就在眼前。
眉眼已經(jīng)長開,依稀還能看出小時候的模樣,清麗可人,有如初綻的花蕾,含露帶嬌。
跟他想象中有些相似又似乎有些不同,但毫無疑問,這就是他的小珍珠。
他找回了他的女孩兒。
辰輝看著她落淚,聽著她說想念,心軟得一塌糊涂。
但……
想想這陣子在找她的,可不止他一個,辰輝的臉色就沉了沉。
“不要以為撒撒嬌我就會放過你!彼N在程如風耳邊,惡狠狠地說。
但收攏的雙臂卻十分溫柔,就像怕弄痛她一樣,將她圈在自己懷里,再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