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寧城回天劍宗,他們用了差不多半個月。
白寄嵐的身體不再像之前那樣冷得像冰,但僅僅也只是眼睛和嘴,外加一只右手能動而已。
這跟蒼梧估計得有點不符。不過,程如風想,大概也是因為白公子還有節(jié)操底線,他們做得并不是很多。畢竟是在路上,馬車再大,也就是個馬車,外面還有人,除了實在忍不住,他都放不開。
程如風更多的時候,都是在觀光,聽白映山講修真見聞,又或者討教修行上的問題。
這一點讓白映山對她都有所改觀。
明明光是吸白寄嵐的陽氣,已經(jīng)到了筑基三層——是的,哪怕是說路上不方便沒做太多,她也又升了一級——卻依然十分努力。怪不得十幾歲就筑基成功,又得蒼梧另眼相待。
不雙修的時候,她練的青木造化訣,白映山也正好是木系靈根,解決了她不少問題。程如風十分感激,對白映山的態(tài)度也恭敬了不少。
而白寄嵐僅有的幾次“忍不住”,都是在程如風和白映山表現(xiàn)得親近的時候。
程如風覺得他是在吃醋。
傲月公子為她吃醋,想想也是挺滿足虛榮心的。時不時會偷著樂一下。
白映山倒是有意想避個嫌,但就這么幾個人趕路,一輛車,白寄嵐不能動無法自保,他也不敢遠離,又能避到哪去?
何況,白寄嵐要人“治病”,小姑娘很爽快就跟著他們來了,那就是對他們有恩,蒼梧臨行又有囑托,小姑娘問幾個正經(jīng)修行上的問題,他還能不回答嗎?
接觸時間一長,他對程如風的印象其實還挺好的。
長得漂亮,修行努力,性格也好,即便是對自己欲靈宗的出身,也是大大方方的,既沒有那些妖妖嬈嬈的作派,也并不自卑自怨。對她來說,男女之欲是一件非常坦然的事,跟他們回天劍宗就好像一次有趣的旅行,跟白寄嵐雙修就是一次歷練或者工作,真有幾分寵辱不驚的意味。
他有時候甚至都覺得白寄嵐莫名其妙,喜怒無常,好起來只恨不得小姑娘每時每刻都在他身上膩著,差起來就整天整夜一句話也不跟人家說。自己不說話,還不讓小姑娘跟別人說話么?
只看在他是他弟,又是這樣的狀況,不想跟他計較而已。
白寄嵐要是知道他哥的想法,只怕要大喊冤枉,他是不知道那小妖精作起來有多氣人。當然其實這種事也沒辦法辯解,他又不可能把床笫之間的話拿出來宣揚。
快到天劍宗的時候,白映山特意叫了程如風交待:“寄嵐在宗內(nèi)身份特殊,他出事也沒讓太多人知道。我們是假借閉關(guān)出門求醫(yī)的。所以回去時也要小心。一會子安會帶你先走,回頭我安排好,再接你過來!
想想自家?guī)煾敢彩墙琛伴]關(guān)”的理由在外面浪了十年,程如風就覺得以后真是無法直視“閉關(guān)”這兩個字了。
雖然不知道白家兄弟在天劍宗怎么回事,但那也不是她能管的,反正她“治”好白寄嵐就行。
等程如風跟著侍從走了,白寄嵐才輕輕嘆了口氣,“一定要分開走?”
白映山道:“雖然還不知道莫如海是怎么跟父親結(jié)識的,但這么多年,他跟三叔的關(guān)系一直也很好。而這次你出事,是二叔說最好不要聲張,勸我悄悄帶你去找莫如海!
這就是利用他們思維上的誤區(qū)了。
如果有一個他們信賴的長輩,同時還是天下聞名的名醫(yī),先下了診斷,他們當然也就不會去再找別的醫(yī)生。
這次不是莫如海自己恰好失蹤,就算蒼梧跟他說了,他也未必會信。
白映山的臉色略顯陰沉,“白家的人,只怕一個都信不過。如風跟我們一起回去就太引人注意了,我怕給她招禍!
他一路上想來想去,也只可能是白家有人同謀,莫如海才敢那么大膽算計白寄嵐。
如果這個同謀知道陰謀失敗,又知道程如風就是白寄嵐的“解藥”,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遷怒她。
她一個小筑基……想弄死她太容易了。
白寄嵐本想說程如風一直跟他在一起,就不會有事。但想想他現(xiàn)在只有一只手能動,一身靈力依然紊亂不堪,說這個也是沒用。
他沉默了一會,才輕輕道:“我們還是不夠強。如果能到元嬰……看誰敢玩這些鬼蜮伎倆。”
白映山又怎么不知道這一點?
元嬰誰不想?但又豈是隨便說說就能夠修到的?
他已經(jīng)在金丹中期卡了幾十年。
人人都說白寄嵐是修行的天才,但白寄嵐在金丹七層也蹉跎了十幾年不能突破。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就已經(jīng)不是單靠努力就能往上爬的了。
積累、心境、機緣、頓悟……缺一不可。
前兩個還好說,后倆……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現(xiàn)在么……他拍拍白寄嵐的肩,“你還是先好起來吧!
白寄嵐:……
他又沉默了一會,才道:“我只要程如風!
他現(xiàn)在想要好起來,把自己體內(nèi)多余的陽氣泄出去是唯一的途徑,按理說,如果他肯,找十個八個會采補的女修排著,一直不停做下去才是最快的。
但他當然不肯。
“放心,我還不知道你嗎?”白映山嘆了口氣。
他了解弟弟的性格,也知道他那點小潔癖,不然之前也就不會開口把程如風留下了。不就是想著反正做過一次,白寄嵐能好接受點么?
否則以白寄嵐的條件,要找人雙修還不得從天劍宗排到南海去?何必非得要個欲靈宗的小筑基。
慢就慢點唄。
反正幾個月時間,他還不至于撐不住。
白映山秘密回到天劍宗的第二天,就開始大張旗鼓地張羅著要找侍妾。
只要筑基修為,身世清白,骨齡一百以下的美貌女子,都可以去試試。
幾乎整個天劍宗都要沸騰了。
白映山雖然比不上白寄嵐有傲月公子的名頭,但白家是天劍宗的大家族,白映山是白家大公子,自己是金丹中期,長相又不差,本來就是熾手可熱的人物。
即便不是道侶,只是侍妾,也有無數(shù)人趨之若鶩。
畢竟是白家的金丹真人,家大業(yè)大的,隨便手指縫里漏點,就夠普通人受用不盡了。
到了應選那天,白映山住的暢園大門幾乎都快要被人踏平了。
白映山三叔的兒子他堂弟白連岳跑去看熱鬧,還給他出主意,哪個好看,哪個不行,哪個一看就身懷名器。
白映山又好笑又好氣地看著他,“你還真是經(jīng)驗豐富啊!
白連岳絲毫不以為恥,“那是,誰不知道我是白家第一紈绔啊!
白家人長得其實都不錯,白連岳也是清雅俊秀,折扇一搖,桃花眼一挑,端的是一派風流倜儻。
他在那坐了大半天,給白映山挑出了十來個,白映山自己又再篩了一輪,留下了八人。
白連岳嘶的一聲,“看不出來啊,大哥,一直都說你持身方正,這一下子就要八個?是這么多年憋得太狠了嗎?”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白映山?jīng)]好氣地瞪他一眼,“熱鬧看完了就快滾!
“我懂,春宵一刻值千金嘛!卑走B岳根本不怕他,湊過來又壓低聲音問,“老實說,真是大哥一個人用?還是老五也有份?”
他說的老五,就是白寄嵐,在族中排行第五。
白映山道:“寄嵐還在閉關(guān)呢,關(guān)他什么事?”
白連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搖著折扇走了。
沒多久白映山就被白家這時的家主,他二叔白元慶叫去了。
明面上是指責他胡鬧,旁敲側(cè)擊的,也是問是不是給白寄嵐準備的。
“是侄兒自己想要。”白映山道,“侄兒卡在金丹中期這么久了,也不知還有沒有進階的希望,如今寄嵐又……也不知還能不能恢復,侄兒便想,不如先開枝散葉,早些為大房留后也好!
“你能這么想也好,為白家留下香火也是大事!卑自獞c點點頭,又壓低聲音,“……一直沒有莫長老的消息?”
白映山搖搖頭,“侄兒留下了足夠的人手,但到現(xiàn)在為止,依然毫無音訊!
白元慶皺了皺眉,“那寄嵐可怎么辦?”
“總歸不修煉就不會惡化,暫時也只能先這樣了!卑子成揭矐n心忡忡的樣子,“不過,反正九陽丹的材料我已經(jīng)湊齊了,要不然,我們請別人來煉這丹?”
白元慶擺擺手,道:“既是不會惡化,就先等等吧。還是找到莫長老再說,別人也不了解寄嵐以前的病情,說不定治療又要相沖。”
白映山應了聲,白元慶也沒再多說什么,揮手讓他出去了。
出了院子,白映山嘴角才撇過一抹冷笑。
他故意放出消息廣收侍妾,他們卻都問到白寄嵐身上,顯然就是都知道怎么回事,偏偏假裝不明真相的樣子還要等莫如海來練丹。
他以前真是豬油蒙了心,才真相信他們都是一家人,都是為了寄嵐好。
白家第一紈绔挑出來的侍妾,自然都是美人。
環(huán)肥燕瘦,各有千秋。
但放眼看過去,骨齡最低的,也過了五十,再美也少了那份鮮嫩。
白映山心中涌起這個念頭時,不由自嘲地笑了笑,他在拿誰比呢?
名門正派里年紀輕輕就筑基的弟子也不是沒有,但能在十幾歲就筑基的,哪個門派不當成寶貝重點培養(yǎng)?又怎么可能自甘下賤做人侍妾?
也就是欲靈宗……
只怕就算是在欲靈宗,那丫頭也算得上是天才吧?
蒼梧自己都沒舍得吃。
這么一想,又有點羨慕起白寄嵐來。
真不知道是誰撿了誰的便宜。
想想她那天喝醉酒有意無意的拱蹭,想想車廂里那些若有若無的尖叫……白映山就覺得自己的身體燥熱起來。
他伸手招過一個離得最近的侍妾,連名字都懶得問,只將她的頭向自己胯下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