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澈躲在屏風后面換好衣服,又合力將暈倒的婢女抬到自己的床上,蓋上被子,裝作是“瑤澈”在睡覺一般。
瑤澈沖著嘉懿點點,示意可以走了。
嘉懿反手輕輕拉開門,瑤澈就躲在嘉懿的身后,毓川向里面看看,并沒有見到瑤澈的身影,又掃了一下床邊,見床上鼓鼓的,嘉懿這時覺得自己該說點什么好,于是道:“宮主,少主說……少主說不想看見您,她睡了!
嘉懿細細揣摩著一個女孩兒家的心思,親爹逼著她去嫁人,應(yīng)該就是不想見到吧。
毓川抬頭玩味笑笑,那種帶著調(diào)戲和風流公子哥的形象看的嘉懿臉上一窘,不知道這個宮主若知道他是男子的話,是不是還會笑的出來。
“下去吧!
瑤澈心中大喜,差點笑出聲來,跟著嘉懿緩慢脫離毓川的視線,進入拐角,她逃出來了,終于,終于出來了!她幾乎是等也等不及,回頭對著嘉懿微微一笑,便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終于出來了,我爹竟然沒發(fā)現(xiàn)啊!”
“還是別高興這么早的好,這么輕易就出來,我始終覺得奇怪!
兩人低著頭走著,尤其是瑤澈,她的樣貌在這冷秋宮無人不知,夜色降臨,冷秋宮中開始掌燈,一時間大大小小的燈籠驟然亮起,嘉懿腹誹,冷秋宮不過是一魔宮,還要弄得比皇宮,比他的嘉懿王府還要好嗎?!
幾乎已經(jīng)出到冷秋宮的門口,竟無一個人把守,越看越怪,拉著瑤澈躲在山石后面,準備一探究竟,可是瑤澈就是個沉不住氣的人,見連自家大門都無人把守,這不是正可以逃出去的好時機。
于是一邊走一邊道:“你怎么這么傻,這么好的時機都不逃,這真是天助我也啊!”
“喂,丫頭,快回來!”
到底是誰傻啊,到底是誰分不清時機!
嘉懿欲上前拽住瑤澈,只是還是晚了一步,鋪天蓋地是一張細密的網(wǎng)子,瑤澈見到這些都有些傻眼,嘉懿一邊痛恨瑤澈的愚蠢,一邊又安慰自己,其實是早料到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眼前突然出現(xiàn)幾個人,然而聲音卻從后面出來。
“阿澈,你還說你們只是互相幫助?”
那說話之人正是毓川,現(xiàn)在的毓川面色依然俊俏,只不過帶上了穩(wěn)重之色,沒有少年的輕浮,嘉懿心中想,想必這就是宮主的真實年齡了。
毓川的手在套住瑤澈他們身上的網(wǎng)子一摸,網(wǎng)子好像有了靈魂一般自動縮了一點,繼而被毓川一掀,瑤澈他們才徹底逃出網(wǎng)子。
“當然只是互相幫助了,我在邵華的時候幫他說過話,現(xiàn)在他來幫我很正常。
毓川不再看他的寶貝女兒,轉(zhuǎn)而看著她身邊的人,這人想必定是有一張好看的面孔,要不換上女裝怕要嚇人了,也是因為這樣,毓川上午的時候才忍不住要逗逗他,“嘉懿王爺,你逃婚就逃婚,帶上我家女兒干什么?!”
說罷將一張畫卷丟出,春風吹著畫卷,上面是兩人的畫像,“你看看上面,現(xiàn)在我女兒被皇宮那些狗追捕,你是皇帝的兒子,皇帝自然不會動你,那我女兒呢?!自古多少人都成了皇室的替罪羊!”
“我不會的,我不會讓瑤澈成為我的替罪羊!”嘉懿立即回敬道。
“呵,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難道你的意思就是皇帝老兒會直接懲治你?別開玩笑了,都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是你放眼看看,有哪個皇室犯法真的與庶民同罪?!”
嘉懿聽到這話之時只有一種感覺,想笑,是啊,他多想笑。∷拐娴南M悄菢幽,可是他的父皇就希望他死了才好?!
以為他是為什么才會武功的?!他偷著學武功就是無時無刻在想著活命的事!
嘉懿沒有說話,眸子卻是黑的如同琉璃,一眼能看穿人的所有一樣,然而卻什么也沒有融入他的眼。
“無話可說了吧!把他給我打走!”
“爹爹,你,你不能這樣!”
一側(cè),兩個冷秋宮的手下拿著棍子便揮了來,兩棍分別打向嘉懿的肩上,嘉懿正在思索要不要露出會武功的馬腳時,瑤澈沖了上來,擋在嘉懿的面前,那兩個大漢見是少主,立即收手。
“你們不許打!他又沒犯錯,而且,我也不覺得我犯了錯,憑什么要我嫁給我不喜歡的人?”
毓川一見女兒擋在前面,更是生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又是這樣的話,此刻的嘉懿臉色泛著慘淡的神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狗屁,都是狗屁,難道他父皇派了幾十名大內(nèi)高手殺他,他就坐以待斃等死嗎!
“給我打!”
瑤澈就擋在嘉懿身前,表情堅定,其實瑤澈更堅信他們不敢打她。
果然那幾個手下互相看看,沒有一個敢下手,又都紛紛看向?qū)m主毓川,毓川一揮袖,厲聲道:“她擋著,就連她也給我打!”
“這……屬下遵命!”
那棍法快準狠,一下子就打到瑤澈的左肩上,只聽瑤澈一聲尖叫,“哇,還真打啊?好痛好痛!”
“哼,不聽爹的話就必須打!”
同時又是兩根棍子下來,嘉懿一把推開瑤澈,一個轉(zhuǎn)身,化手為掌,直接拍在那兩人胸口之上,打的那兩人一個踉蹌,他則背對著他們,走到瑤澈身邊,十分關(guān)心地問道:“怎樣,有沒有受傷?”
瑤澈驚的都沒有開口說話,想不到……想不到他竟然會功夫,他生長在皇宮,看似瘦弱,卻……
“沒……沒什么事!
漸漸地,周圍的人多起來,冷秋宮好歹魔教第一大教,人手自然不會少,毓川盯著嘉懿許久,未挪動一步,手中折扇的角度都沒有變過一下,嘉懿當然知道敵不過毓川,現(xiàn)在想辦法是快些逃走。
嘉懿在瑤澈耳邊小聲低喃:“剛才你爹那套住我們的網(wǎng)子是什么網(wǎng)?”
“天羅地網(wǎng)!人一旦被套住沒有我爹是打不開的!
“好,一會兒你看我眼色……”
他們四周是拿著刀劍棍棒的人,一個個兇神惡煞,肌肉發(fā)達,左手邊有棍棒打來,嘉懿又是一推瑤澈,抬手運氣,擋上拿木棍,收回手便是一掌,這次他沒有手下留情,將那人打飛出去,毓川足尖一點,單手接下那人,臉上已是陡然變色。
然而不等毓川下令,嘉懿朝著瑤澈使了個眼色,瑤澈明白大意,兩人向兩邊跑去,一人拽起天羅地網(wǎng)的一角,同時掀起,將追趕過來的人全部網(wǎng)了個正著。
“走,丫頭!”
嘉懿一只手拉上瑤澈的向小路一跳,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毓川本想去追,但是手下“哼哼唧唧”地要出來,他便揮袖沒有去追。
這邊瑤澈和嘉懿順著小路一直往前走,腳步不停,見一農(nóng)家院,嘉懿低語:“我現(xiàn)在身著女裝,你把頭發(fā)弄的凌亂些,想必不會被認出!
“你……你沒事吧?”
此刻的嘉懿臉色蒼白如紙,看的直叫人擔心,額上是豆大的汗珠,他一只手捂住胸口,似是壓抑,隱忍了半天才道:“沒事……”
到了農(nóng)家院,嘉懿再也忍不住,“噗”地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他面色慘白的嚇人,一只手狠狠按住胸口,仿佛要把疼痛按回去才罷休。
“你……都吐血了還叫沒事?”
然而嘉懿將瑤澈關(guān)在外面,自己倚著門,一點點滑下,口中卻吐出無奈近乎凄涼的話語,“你知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會武功嗎?我……”他想了片刻,決定狠下心說出口,“我出生之時并非百花盛開,那不過是……我父皇欺騙天下的謊話,我出生之時,其實是,百花衰敗……一夜之間百花全部枯死,父皇母后皆感嘆我是禍國殃民的煞星……但是當時民心不穩(wěn),母后又苦苦哀求不忍殺我,父皇才對天下說……說出了反話,那一日是皇宮上下所有人最難忘的一日……不是在于我的出生,而是為了彌補一個謊話而將所有的枯花挖出,放入新花……我,我是一個煞星……”(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