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冬雨依舊淅淅瀝瀝的在下房間,卻是恒溫,坐在穿衣鏡前的床沿邊上,無意識地一下一下?lián)崤未凸顯的肚子。
外面,是周幸安和許仁刻意壓得低低的聲音在嚴肅討論。
你看,爸爸還在奮斗,也許沒有閑暇可以顧及到媽媽和你了,但是你要乖,媽媽會努力保護你的,你就是現(xiàn)在媽媽堅強的力量。
簡雙悄悄地在心里頭對著未謀面的小豆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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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房子,看著是匆匆忙忙布置出來的,很多地方都沒有太大的改動,仍是房子原本的帶裝修風(fēng)格,跟原來住的那套市中心的公寓有天壤之別。人或許仍是念舊情的動物,會對過往,懷有不可逆的一種情感。那套房子留給她的回憶,幾乎都是美好的。有他們在一起的所有過往,大到沙發(fā)的配色,小到拐角處的小夜燈,又或者是午后閑暇時光手邊的一本合心意的雜志。突兀地搬到這里來,一切都是陌生的,某種情感的勾連突然間斷裂,以至于人的心情也是籠罩在忽上忽下的不安里。
床頭柜上,放著她和周幸安為數(shù)不多的一張合照,是在g城老家小院兒那棵雞蛋花樹下,她嗅著初綻的小花,他溫柔地在背后注視著她。
是簡單抓拍的,她很是喜歡,特意找了照相鋪子洗出相片來,鑲了鏡框,珍而重之地放在床邊觸手可及的地方。
相框旁邊放的是一個精致的木盒,里面裝的是那支第一次約會時候在a市摩天輪下面小鋪買的發(fā)簪。
仿佛每次有這兩樣?xùn)|西在,她在哪兒都能立刻安下心來。旅行帶著,回宿舍住帶著,回老家也會帶著。周幸安不知從哪兒注意到了她這個習(xí)慣,這么突然的搬房子,居然還記著幫她把這兩樣帶過來。
簡雙眼角有些濕,或許是孕激素讓她多愁善感起來了,竟然連這么小小的事也會莫名感觸萬分。
正一個人感動兮兮地抹眼淚時,恰好周幸安談完事兒進房來叫她。
這么一看就不得了了,立刻緊張地擁著她問前問后的,哪兒不舒服啦,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兒啦,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啵啵一大堆,就怕哄不好小姑娘,讓自個兒心肝一抽抽地疼。
簡雙破涕一笑,推開他,問:“我的餛飩呢?”
周幸安松了口氣,點了點她的額角,道:“在外邊呢,給你盛好了,小祖宗!
“嗯,那就起駕吧!闭f罷,還裝模作樣地把小手遞給他,十足十一副皇太后的架勢。
周幸安從善如流:“喳!边@年頭,哄老婆還真是不容易啊。
到了客廳,才發(fā)現(xiàn)許特助已經(jīng)走了,簡雙遂盤了腿在沙發(fā)上,對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鮮蝦云吞,食指大動。
“市中心公寓那兒,就不回去了住了。”他想了想,“以后在這兒住也一樣,你有什么想布置的,想帶的,想買的,都告訴我,我來解決就好!
簡雙只是淡淡“哦”了一聲,面色無異。周幸安一雙深秀明亮的眼睛卻似乎幽邃了幾分,“寶寶,不問我為什么嗎?”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房間里充滿了一種暖洋洋的香氣,她卻沒有讓他將這句話說完,討好的舀了一勺湯到他唇邊,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你喝一口,真好喝!”
語氣欣喜得像是個孩子,他隔著那一勺微微蒸騰起的熱氣,看到她柔美的五官,喝了下去,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罷了,只要我在,你安心在我身后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