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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真是……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啊。

  祁苒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溫羨已經(jīng)在煮飯了。

  剛把他帶回家的時候,他還是個除了拉小提琴什么都不會的大少爺。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煎蛋,會煮面條,甚至?xí)龊唵蔚某床肆恕?br />
  祁苒看著他系著圍裙,拿著鍋蓋手忙腳亂和油煙作斗爭的樣子,心里缺失的一角,逐漸被填滿了。

  “溫羨,我很好奇,末世這三年時間你是怎么活下來的?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溫羨拿著鍋鏟回憶了一下:“沒有一直一個人,中間也遇到過一些伙伴,但他們都死了!

  有的是被喪尸咬死了,有的是被他殺死了。

  她走過去心疼地摸了摸他柔軟的發(fā)絲:“所以你是因?yàn)槭懿涣艘恢笔セ锇,才絕望想離開這個世界的嗎?”

  額……

  關(guān)于這件事嘛……

  溫羨露出漂亮又蠢萌的傻笑,只能萌混過關(guān)了。

  當(dāng)時他可不是想自殺,他是演奏完畢,想自由飛翔跳下去開大,消滅地上的低等級喪尸。

  誰知忽然跳出來一個小姑娘,英雄救美了。

  但祁苒似乎一直都誤會了這一點(diǎn),并且每次提起都會一臉憐惜,又是摸摸又是抱抱,他就樂得讓她誤會了。

  “你呢苒苒,你也是一直一個人嗎?”

  祁苒動作一頓,沉默片刻才道:“不是,我以前……也有伙伴,但是我的伙伴背叛了我,也拋棄了我,所以我就一個人生存了!

  “背叛你?”

  溫羨聽到這句話,周身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

  天真的眸光染上了一層冰藍(lán)的殺意,他甚至就連一直揚(yáng)著的語調(diào)都沉了下來。

  “那個人是誰,在哪里?”

  他要去殺了她,替他的女人出氣。

  祁苒看著溫羨這么生氣的樣子,內(nèi)心更加充盈,她微微一笑,主動環(huán)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身。

  “已經(jīng)過去了,我不想再在意那些人,我只想珍惜現(xiàn)在!

  然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當(dāng)她靠在溫羨懷里的時候,溫羨輕輕撫摸她發(fā)頂?shù)恼菩,已?jīng)從她的大腦中讀取到了關(guān)于背叛部分的記憶。

  一身白色長裙的祁苒走在基地里,好心把兩個雞蛋給了一對母女,但那對母女卻在她轉(zhuǎn)身的時候小聲咒罵。

  “裝什么裝,這都是首領(lǐng)和白小姐拼死搶來的物資,她什么都不做享受現(xiàn)成的,還要到處裝好人,呸!”

  聽說秦夜回來了,祁苒開心換上了他之前送她的旗袍,雀躍跑去找他,推開門走進(jìn)辦公室,看到的卻是秦夜赤裸著上身,白依依正從身后環(huán)抱著他,給他纏繃帶的畫面。

  “夜哥哥,你怎么受傷了?”

  她緊張不已,連忙沖上前去,白依依嘲諷鄙夷的一笑:“當(dāng)然是為了保護(hù)基地,爭奪物資被敵人給打傷了,你怎么會問這么愚蠢的問題?額,秦夜……不好意思我沒忍住吐槽了你嬌滴滴的小女人,你不會怪我吧?兄弟我就是有點(diǎn)心直口快,對不起哦夜哥哥~~~”

  秦夜眉頭緊擰:“祁苒,你先回去等我,我晚上再去找你!

  話音剛落,白依依就陰陽怪氣重復(fù)了一句:“我晚上再去找你小冉冉~~~”

  祁苒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夜哥哥,我……”

  這次,不等她說完,白依依就故意學(xué)起了做作的語調(diào):“夜哥哥,人家嗯~~~人家不要走嘛!人家好想你~~~人家要陪著你~~~”

  祁苒臉色漲紅,委屈看向了秦夜。

  秦夜斂眉:“你先回去,聽話。”

  祁苒頓時說不出話來了,臉上的熱度褪去,只剩下失望的蒼白:“好,那我回去等你!

  深夜,秦夜總算是來到了祁苒的房間。

  祁苒滿臉欣喜,連忙起身:“夜哥哥……”

  “以后不要叫我夜哥哥了。”

  他忽然開口,語氣冰寒。

  祁苒愣住了:“為什么……我從十一歲開始就這么叫你了!

  “你十八了,還這么叫,只會讓別人笑話你,還有,以后在基地里不要再穿裙子,基地里的人每一個都在為了生存拼命,你打扮得花枝招展走來走去……你知道他們在背后都是怎么說你的嗎?”

  祁苒再次愣住,她有些委屈,又有些疑惑,眼眶里閃動著點(diǎn)點(diǎn)淚光:“可是……是你說喜歡我做自己,你說我什么都不用管,在基地里等你就可以了!

  秦夜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我是這么說過,但那時末世剛剛開始,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苒苒,你得學(xué)著適應(yīng)環(huán)境,你不是那個萬事等著別人來伺候你的千金小姐了,能懂事一點(diǎn)嗎?”

  祁苒愣神良久,才失落開口:“對不起,夜……秦夜,我……我會改的,你不要生我的氣!

  秦夜搖了搖頭:“我受了傷,今晚睡病房,你早點(diǎn)休息吧!

  說完他便離開了她的房間。

  從那天起,她再也沒穿過裙子。

  “趙捷只是罵了你一句,你何至于殺了他?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保你,每天要承受多少基地成員對你的控訴,你現(xiàn)在做出這種事,讓我怎么跟成員解釋?”

  祁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拽著秦夜的胳膊用力搖頭:“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秦夜,我怎么可能濫殺無辜,就算他刺我一刀,我也不會隨便殺他的,何況他只是罵我一句?秦夜,我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嗎?為什么連你也不相信我?”

  秦夜甩開她的手,語氣森寒:“不要再利用我們的感情為自己狡辯,三個人都看到了你拿著刀進(jìn)入他的房間,難道那三個人都是說謊?其中,還有一個還是五歲的孩子!

  祁苒痛苦捂住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莺ξ摇?br />
  “祁苒,我可以保你一時,但保不了你一世,你再這樣下去,我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祁苒張了張嘴,但選擇了沉默。

  如果他不相信她,她不管說什么都是徒勞。

  垃圾堆里,秦夜奮力斬殺了十幾個喪尸,驚恐看向了已經(jīng)被咬得渾身是血,蜷縮在墻邊的祁苒。

  “苒苒……”

  他聲音顫抖,蹲下身,握住了她的手腕。

  “苒苒,別怕,我會救你的,別怕!

  然而,祁苒緩緩放下手,抬眸看向秦夜的眸光,已經(jīng)是一片死寂。

  “我不想回基地,秦夜,如果你還肯念舊情,麻煩你在這里燒了我的尸體,我不想變成喪尸!

  秦夜抓住她手腕,緊緊把她抱在懷里:“不會的,我不會讓你變成喪尸,我會救你,你忘了嗎,白依依的血液有抗體,而且我們還有抑制劑,你會好起來,我?guī)慊丶!?br />
  他不由分說,把祁苒帶回了基地。

  他要求白依依為她輸血,但白依依提出要求,要他先去解決食人族的問題。

  他們在商量這些事的時候,祁苒麻木地躺在觀察室的床上,手腳都被捆住,她也沒有要掙扎的意思,只是眼神空洞注視著天花板。

  “苒苒,我先去解決食人族的事,你放心,你已經(jīng)打了抑制劑,一個星期之內(nèi)都不會……不會……你等我回來!”

  他吻了吻她染血的臉頰,祁苒卻一臉的麻木,無動于衷。

  等秦夜離開,祁苒立即看向白依依:“我知道你討厭我,也不可能給我輸血,你放我走吧。”

  白依依抱著胳膊冷笑:“我為什么要放你走?我要讓秦夜親眼看著你變成喪尸,一只骯臟的丑陋的喪尸!

  祁苒面無表情道:“就算我變成喪尸,我也會是漂亮的喪尸,而且,以秦夜的性格,他會一直養(yǎng)著我這只喪尸,只要我在,他就算不喜歡我了,也絕對不會看你一眼,你確定要這樣做?”

  白依依沉默了。

  最終,她同意她離開。

  只是在她蹣跚走到門口的時候,連只帶了一點(diǎn)水和食物的雙肩包,也被扣留了下來。

  祁苒沒做任何抵抗,拄著拐杖,一瘸一拐離開了基地。

  ……

  無數(shù)的數(shù)據(jù)信息涌入冰藍(lán)的眸底,片刻后,他眸光猛地一黯,又恢復(fù)成了往日纏繞著藍(lán)色幽光的黑眸。

  認(rèn)識祁苒半年多,溫羨從來沒問過她的過往。

  他以為她是一個話少沉悶的害羞膽小的女孩子。

  可是原來,她也那么鮮活過。

  原來她的眼睛那么亮,總是笑瞇瞇的,又可愛又充滿生命力。

  原來……今天來找他的那個家伙,真的認(rèn)識祁苒,還該死的是祁苒以前的雄性!

  早知道,他就該殺了他。

  “溫羨,溫羨!”

  耳邊忽然傳來祁苒的喊聲,溫羨猛地回神,就見祁苒正手忙腳亂地關(guān)火。

  “你忽然之間發(fā)什么呆,香腸都糊成一團(tuán)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

  溫羨連忙端起煎鍋放進(jìn)了水盆里。

  他可憐巴巴看了祁苒一眼,忽然握住祁苒的手:“苒苒,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溫羨了,這是我的大名,以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你應(yīng)該叫我更親密一點(diǎn)的名字!

  更親密一點(diǎn)的名字?

  祁苒思考了片刻:“羨羨?”

  溫羨搖頭:“這個不好,換一個。”

  “那溫溫?”

  溫羨還是搖頭:“我不喜歡!

  祁苒蹙眉:“那就小羨。”

  溫羨繼續(xù)搖頭:“不好聽。”

  祁苒嘶了一聲:“那你想讓我叫什么?”

  溫羨笑笑的討好:“要不,就叫羨哥哥好不好?”

  祁苒立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才不要。”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

  她十八歲的時候叫別人哥哥都會被嫌棄,現(xiàn)在二十歲的人了還叫,她自己都會頭皮發(fā)麻。

  “為什么!”

  溫羨醋溜溜跟出來。

  為什么叫那個傻大個就可以,叫他就不行?

  “苒苒,我一直都想被人叫哥哥,這是我的愿望,而且今天還是我的生日,你就滿足我一次吧!

  祁苒猛地停住腳步,愣愣看向他:“今天是你的生日?”

  溫羨用力點(diǎn)頭:“嗯!”

  準(zhǔn)確來說,他根本沒有生日。

  但……他可以有,不管了以后就定在今天了。

  不過今天是幾月幾號來著?

  祁苒看著他懇求的樣子,心臟酸酸澀澀的。

  他和她一樣孤單。

  一樣的,連生日都沒人關(guān)心。

  她對他的了解和關(guān)心實(shí)在是太少了。

  回頭對上他渴望的充滿期待的眼神,她還是讓步了。

  反正這里只有他們兩個,叫就叫,又不會被人說閑話。

  “羨……羨哥哥!

  “苒苒!”

  溫羨激動極了,一把抱住她,用力蹭起了她的臉頰。

  祁苒好笑的躲了躲:“干什么呀,小狗一樣!

  如果他真的是一只小狗,現(xiàn)在肯定在狂搖尾巴。

  “苒苒,以后都叫我羨哥哥好嗎?我喜歡這個名字,還有,我想看你穿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