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明無恕正倚在蘭詞新平日里靠著的地方,靜靜地翻書。
燈火爍著明亮的淡黃,灑在他筆挺又刀削斧鑿的臉孔上,分外好看。
只是他此時(shí)擰緊了濃黑的眉,一行一行地看。
他不喜看書。這間屋子本來應(yīng)該是他單獨(dú)的房間,只是被小蘭叁下五除二改造成了書房。自從分房睡后,日日便被困在這樣的墨香里,他很不適應(yīng)。
直到今天,一氣之下坐了她的位置,喝著她的茶,吃著她的點(diǎn)心,看著她的書……
除了此刻捻在手里嶄新的書,都讓人……很是愉快。
這丫頭別的不會(huì),偷閑愛樂是一等一的。明無恕又吃了一塊淡紅色的楊梅糕,翻過一頁。只是這書……等會(huì)看完這本,他倒要看看其他的書……是不是也是這副德行!
說曹操,曹操就到。
小人兒一陣風(fēng)似的沖過來,涌到他跟前:“無恕無恕……哎,你怎么,你怎么坐我的位置——”
“我的茶——”
“我最愛的楊梅糕——”
“你你你你還看我的書——”
“怎么?”明無恕抬頭看她一眼,忽然覺得這樣情緒鮮明、怒氣沖沖的小人兒,看起來怪可愛的,“我平日就睡這兒,我每天都看,只是你不知道!
蘭詞新臉色漲紅:“你,你,用人物,倘不問,即為偷——明無恕你無恥——”
“我倒想問問你,明夫人。”明無恕覺著好笑,將那書在她眼前抖了抖,“你平日讀的這些書,要不要我給你念念?什么翡翠交、鴛鴦合……”
“你你你不許念了……”詞新伸手剛要去拿,卻被他輕而易舉地箍在懷里,動(dòng)彈不得。書卷懸在她頭頂,一晃一晃,偏讓她夠不到——你說,這人可壞!
她鼓漲的胸脯在他胸前一蹭一蹭。詞新又惱,聲音又甜,嗔語說來,也帶上平日里撒嬌的意味:“明無恕,你還給我……不許你看了……不許欺負(fù)我……”
明無恕坐在榻上,詞新已經(jīng)甩掉鞋爬上來,整個(gè)人窩在他的懷里,偏還伸著手去要什么,動(dòng)作之間,唇快貼上明無恕的下巴,短硬而青黑的胡茬,扎得她臉麻麻地癢……
“不行,明無恕……”她氣喘吁吁地,“你以后不許待在我的書房,你,今晚和我一起睡……”
“不!蹦侨朔藗(gè)身,她感到天地倒轉(zhuǎn),下一刻,就換成她倒在榻上。只有這一刻,蘭詞新才真真切切地感到明無恕是個(gè)將軍,他又高又壯,寬肩窄腰,這下壓在她身上,讓她幾乎喘不過來氣。這下又讓她想起新婚的那一晚……幾乎快把她折騰沒了半條命。
“你憑什么說不……”
“你又憑什么?”明無恕看著懷里臉龐嫣紅的女孩兒,正向他瞪著那雙明亮生波的眼睛,他感到下身有些發(fā)硬,因此呼吸也有些不穩(wěn),“新婚的妻,該這樣對(duì)夫君不管不問么……”
“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又沒有逼你!”
“為什么不問,嗯?”他終于忍不住,低下頭靠近她的頸,深深嗅了一下——好香。皂莢氣味,混著糕點(diǎn)香氣,還攜著淡淡花香……
“你……你的下巴……扎得我痛……”詞新伸手,想要推開他,手卻被他按住,明無恕原本拿在手里的書就這樣滾落在一邊。
“為什么不問!彼撬(xì)嫩的喉嚨,“我在你心里……就這樣……不重要?”
“你……成天胡思亂想……算什么大將軍……唔……”胸口一涼,衣襟已被拽開,兩只雪白的兔兒頂著頭上的紅果擠了出來,很快被他粗糙的手指握住又捻揉起來,“我……我還以為你不行呢……”
“什么不行?”明無恕指上用了些力,聽身下的女孩兒抑制不住地嬌喘。
“書里寫的……新婚男人分房……都是不行……要么……有龍陽之好……”
明無恕忍笑忍得臉痛,利落地扯開衣帶:“你再看那些艷書……試試看……”一低頭,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啊,他果然偷吃了我的楊梅糕……絕對(duì)!不止一塊……詞新一邊舔舐著他帶著楊梅香氣的嘴唇,一邊想。卻不經(jīng)意舔到他的舌頭上……好甜……糖,果然放得有些多了么……
忽然,滾燙堅(jiān)硬的物什抵在了她的大腿根,詞新一顫,立刻回想起了那天夜里的瘋狂,她連忙挪著身子往后:“無恕,無恕……求你不要……好痛……夫君……”
腳腕被握住,又拉了回去——這回,是正正抵在她顫抖的穴口。
“我會(huì)輕些……”明無恕吻了下她的鼻尖,“那晚,我……有些醉了,對(duì)不住,讓你痛了……小蘭……”
嗯……他總愛喊她小蘭呢。蘭詞新想,自從那晚以后……那一晚,他一直是喊她“詞新”、“新兒”的。
“為什么……叫我小蘭呢?”想到,就忍不住問了出來,“那一晚……明明……不是這樣的!
男人粗重的呼吸忽然停頓了一下,像是火突然被澆滅那般,身上的溫度慢慢冷了下去。過了好久,他才為她系上衣襟,不聲不響地站起來,竟然就要走……
“無恕……”詞新又過去抱住他的腰,一面是疑惑,一面是還記掛著“如何讓我的將軍夫君回心轉(zhuǎn)意”這件事,不愿讓他離開,“怎么了……能不能告訴我……”越說越難過,說到最后,竟然有了哭腔,“你又欺負(fù)我……想要我的時(shí)候就……為所欲為……說走就走的……也是你……我做錯(cuò)什么了呀……”
明無恕轉(zhuǎn)過身來,把她整個(gè)人抱在懷里,柔聲哄她:“小蘭……你沒錯(cuò)……對(duì)不住,是我的錯(cuò)……”
“告訴我!”這下,小蘭正式做了回大將軍。
于是窩在榻上,裹著被子,明無恕把慈心的事兒還是一股腦倒了出來。你就說小蘭是不是真有做大將軍的潛質(zhì)吧……
這會(huì)兒她聽了,居然還饒有興致,吃起了剩下的楊梅糕:“有意思,像話本子哎!
明無恕壓根沒想到她會(huì)是這么個(gè)反應(yīng)。即使知道他新婚夜里喚的人不是自己,也不會(huì)難過么?他不知道,小蘭對(duì)這些細(xì)節(jié)素來顧及不上,此刻光顧著想尼姑將軍的新書稿去了……
“小蘭,所以我從此不想喚這個(gè)名字。你只是小蘭……”獨(dú)一無二的小蘭。
明無恕握著她的手,說:“小蘭,我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對(duì)你,所以才要求分開……對(duì)不住。此后,我們就好好做夫妻好么?我想和你待在一起……”不再去想什么“慈心”了。
“嗯,嗯。”詞新答應(yīng)得很快,伸手就去夠桌子上的毛筆,要去給那嶄新的書稿填字,然而再下一瞬,她帶來的新印書稿便又被那人長(zhǎng)臂一伸撈了去……
顫巍巍回過頭,那人英挺的臉果然又鐵青起來,這次再把她壓倒,可是毫不容情的……
“什么將軍夫君有了別的女人……壞丫頭,成日亂寫……”
“本來就是……唔……好痛!”
“不痛,你根本不長(zhǎng)記性……”
被攏上的衣衫又被掀開。小蘭,這次,可沒有退路啰……
“夫君……夫君……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放過蘭兒……”
女孩兒一邊哭一邊喘,殊不知這求饒聲本身就是最好的催情物什,只能讓男人愈發(fā)想要狠狠頂撞她誠實(shí)緊咬著的穴肉。玫紅色的楊梅糕被碾碎在雪白的肌理上,沁著沉沉的香,明無恕舌尖掃過,連著楊梅糕一起咬到嘴里的,是她圓漲的乳……
“真的……不要嗎……”明無恕聲音很低,滑過她的耳膜,“蘭兒,可是……是你不讓我走……”
劇烈的聳動(dòng)聲里,小蘭早已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比如榻上早已流了許多濕黏液體,新書上的墨痕也隨之暈染開來,再往上,則是她被高高架起的足尖。白皙,靠在男人繃緊的古銅色大腿邊,隨著二人身體的起伏不斷晃動(dòng)著。
“夫君……不要……不要! 毙√m也早不知道自己嘴里在喊些什么,而有些話,添了一個(gè)字,就會(huì)分外不同,她也恍然不覺。此時(shí),就連她心心念念的尼姑將軍的情節(jié),也抵不過高潮席卷下大腦的一片空白……
書房外的文竹,縱使聽了足足一夜的低喘高吟,也比不上……
那濕了大片墨痕的書稿。
以及黑暗里,還纏在古銅色肉體間的,控制不住地發(fā)顫的、印著淡淡墨漬的雪白雙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