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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修盟嚴加防守,這些后來的修士也只在外圍,沒再往里進去。

  顧七一過來,散修盟的修士對他有印象,馬上就放行了:“顧先生這么晚還來。俊

  這時候,遠處駱青丘回頭看到他,忽然朝他點了點頭。

  顧七心有疑慮,與看守的散修盟修士簡單說了一聲,很快就往駱青丘的方向走去。

  “顧先生怎么過來了?”駱青丘的面色凝重,擺手讓其他修士回去,謹慎屏退了其他人。

  玄羽莊副莊主這段時間有其他事情在忙,遠在西界的駱莊主傳信回來令他穩(wěn)住玄羽莊的局勢,駱青丘這幾日要么守著養(yǎng)傷的萬一,其他的時間就是讓底下的修士日夜盯著天魔陣的狀況,確保羅山門的佛修到來之前,護住的里面的殘魂。

  “方才我聽到師弟說,這幾日魔陣魂靈很不穩(wěn)定。”

  駱青丘微微皺眉,“顧先生這幾日過來探查,是否也察覺到了異樣?”

  顧七沒有明著回答,只是問:“魂靈發(fā)生什么異動了!

  “玉衡真人這幾日對陣法查探,發(fā)現(xiàn)這些天魔陣陣紋有異,似乎特意壓縮著這些魂靈,我覺得這些陣法有異樣!瘪樓嗲疬呑哌呎f,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身形忽然晃了一下,扶住了洞窟石壁。

  顧七一陣疑慮,“駱先生?”

  “上次在天魔陣受的傷還沒好!瘪樓嗲疬^了半會,似乎緩過來了才道:“這兩次的異動下來,幕后之人肯定是事有安排,這樣我才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在南界安排這么多,他們這么容易就放手嗎?”

  顧七聽到這,留神地看了一眼駱青丘,兩人的擔(dān)憂是一致的。

  這段時間他來此地很多次,一方面是為了探查天魔陣的線索,另一方面他仍有疑惑,能輕而易舉地布排血瘟疫跟天魔陣,設(shè)計這些的人不可能善罷甘休,很有可能留有后手,顧七單人行動,有些更隱秘的線索,玄羽莊知道的會比他更多,“你會這么說,是玄羽莊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駱青丘往顧七的身后看,然后往更底下的地方走,似乎在顧忌什么。

  顧七稍稍側(cè)目看向后方正在巡邏的修士們,選擇跟上駱青丘。

  往里走,顧七忽然發(fā)現(xiàn)地底看守的修士幾乎沒有,散修盟會安排人入地底巡視,可這地方未免比白日安靜太多,不太對勁……這時候,走在前方的駱青丘臉色稍變,似乎同樣也發(fā)現(xiàn)問題,快步往地底天魔陣的方向跑去。

  四周沒有修士,通往地底的路幾乎完全安靜下來。

  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顧七思緒中某根弦突然繃緊,詭譎的境況讓他察覺到極大的違和感,正當(dāng)他想要阻止前面的駱青丘,地洞前忽然恍然開朗,遠方是被啟靈城數(shù)多陣修層層圍起的天魔陣,陣中的魂靈沒有絲毫異動,卻有種迎面而來的森涼感。

  沒有修士!天魔陣附近沒有修士!

  “駱青丘!”顧七目光上移,飛快地按住了前面駱青丘的肩膀。

  而就在這時,自斜前方有道勁風(fēng)猛然襲來,利刃破空的聲音,直直地沖向了顧七的腹部。

  顧七猛地退后半步,劍鞘一轉(zhuǎn)擋住了突如其來的掌力,看到了手持的利刃的駱青丘。后者臉色凝重,眼睛周圍似乎有什么東西迅速攀爬,黑色的游紋,動作與神色有些異常,如同詛咒——

  駱青丘?

  被襲擊的瞬間,顧七驚雷劍頓時出動,在駱青丘再次的攻來的時候,驚雷劍擊中了他的手臂,只見駱青丘整個人摔落在地。及時避開了駱青丘的攻擊,顧七詫異地后退數(shù)步,捂住腹部的時候發(fā)現(xiàn)被駱青丘險些碰到的地方沾染了略微的魔氣,這是不是以靈為基的御獸師該有的手段,是魔氣。

  顧七識海中掠過一絲陰涼的感覺,神魂深處好像有什么東西一點點躍動著,如游蛇爬動的陰冷,寸寸地逼近,本已經(jīng)被通靈血壓制住的妖血不知受到什么東西勾引,在短瞬之間從丹田涌入經(jīng)脈,令得顧七的呼吸一下急促起來。

  他猛地抬起頭,遠處天魔陣附近,出現(xiàn)了一個個穿著黑衣的人。

  其中一個人朝他看來,而倒在地上的駱青丘一動不動,氣息全無。

  駱青丘死了……?

  第110章 追擊

  身體的妖血逐漸上涌的感覺快要侵蝕顧七的理智, 他幾道劍訣立下,幾步過去扒過駱青丘的身體,見他眉目松弛, 手腕探脈脈象全無,儼然是毫無生息,分明這個人不久前還走在自己面前……他混沌的腦子里似乎想到什么, 想到駱青丘扶住洞壁搖晃的那下動作,還未思索清楚,最外層的劍訣被突破,攻擊襲至面前。

  天魔陣旁邊還站在幾個黑衣人,見顧七還能移動,不假思索地攻了上來。

  “你們用詛咒控制了他?”顧七爆退數(shù)步,避開了襲至面門的狠厲招式。

  顧七忽然想到什么,在天魔陣還沒被破解前, 黃粱夢還沒覆蓋在陣法上前,駱青丘曾一人在這個地方抵抗黑衣人甚久,這些人是在那個時候?qū)︸樓嗲鹣率值模瑧?yīng)當(dāng)是下咒,而那些咒直至今日才完全啟用,為的就是天魔陣中的魂靈。

  “你利用駱青丘調(diào)開這邊的修士。”顧七竭力站起,因為妖血的暴動, 體內(nèi)的氣息越來越不穩(wěn)定。

  黑衣人之中,有個身著青衣的修士異于人群:“想要留點后手, 總要等你們松懈,不是嗎?”

  平靜, 是最能麻痹這些修士的辦法。

  青衣人之后那幾個黑衣人已經(jīng)開始動手破解玉衡真人的陣法,目標(biāo)就是那被層層保護起來的魂靈, 顧七在混亂之中看到旁邊一個黑衣人的手中持著鏤空的燈器,而在那燈器的中央,正懸浮著一個虛弱的元神。駱青丘乃是化神期修士,早已結(jié)嬰化神,被困于燈器之中的便是他的與元神,怪不得駱青丘會死得那么快,元神被硬生生抽出,軀體早就成為一具死尸空殼,這些人利用完駱青丘,甚至也想奪走駱青丘的元神。

  詛咒是最難被發(fā)現(xiàn)的,更何況是早就潛藏在駱青丘體內(nèi)的詛咒。

  駱青丘意識應(yīng)該是進入此地后才被完全剝奪,恐怕連駱青丘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早就受到詛咒的影響。

  “怎么,還想拖延時間是嗎?”青衣人幾步攻至顧七的面前,他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妖血暴動,次次攻擊都直奔顧七的命脈:“顧子舟,你以為我動手,就只備了玄羽莊大弟子一個后手是嗎?”

  利刃劃過顧七的臂膀,涌出的妖血滴落在地面上,空氣中彌漫著龐大的妖氣。

  神魂之中,上古獸獅麟的氣息越來越清晰,暴戾的情緒快要沖垮顧七竭力壓制的理智。

  若是江行風(fēng)在此,會發(fā)現(xiàn)顧七的妖血狀態(tài)是這幾年最盛,屬于人的特性正在慢慢退化,妖化的特征讓顧七的瞳色越來越深,深藍色妖瞳里浮起幾根血絲,那是顧七體內(nèi)封禁的關(guān)竅被妖氣迅速沖破,既往幾年神醫(yī)谷在顧七身上落下的防護正在一層層被破除。

  “不好奇你的妖血怎么會失控?”青衣人再次逼近,利刃迅速逼近。

  幾番交手,顧七確切地認識到不一樣。

  以往交手的黑衣人的修為高低詭譎,但眼前這個青衣人的實力非常,只是持著普通的利刃,刀刀確能攻至致命的點,這與那些隨處可被詛咒抹殺的黑衣人不一樣,這人修為與地位,不簡單。

  天魔陣此地的修士被調(diào)開,但外部還是有修士的,他們交手這樣的動靜沒有引來外邊的修士,說明此地被臨時布下了陣法……散修盟孟開元今夜選定與前來啟靈城的佛修商議超度一事,這些人是特意挑好在他們最沒有防備的時間行動,利用了駱青丘,恐還留有后手。顧七盡量地保持著清醒,卻看到高處黑衣人手持著某樣靈器,那靈器碰觸玉衡真人的陣法后,竟然無視著陣法的禁制,開出了一個豁口。

  幕后人是能造出黃粱夢陣法的強者,只有給他們機會,想要無聲無息潛入就不是難事。

  啟靈城所有人都被算計了,利用駱青丘,再挑著孟開元與佛修夜談的時間,只要壓住動靜,就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這地底正在發(fā)生這些事。

  驚雷劍招再次運起,傾斜而出的攻擊轟擊在地底洞壁上,卻被某層防護一下攔住,擊中了洞壁,卻沒有絲毫的聲響傳出去。青衣人見狀冷笑一聲:“別白費力氣了,此地就你一人進來,你以為弄出大動靜,外面的人就會發(fā)現(xiàn)異樣嗎?”

  身體的妖血越來越異常,顧七能感受到自己手臂的乏力,與青衣人交手的臂膀上的虛軟感變重,他在意地看向那個困住駱青丘元神的燈器,敏銳的直覺告訴他,若是那燈器被帶走,駱青丘元神不能回歸身體,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不是簡單地殺了駱青丘,帶走此地的魂靈,抽出駱青丘的元神。

  而且那燈器……顧七的識海疼痛,余光忽然瞥到了天魔陣角落里某團暗沉的東西。

  “大人,這邊魂靈已經(jīng)抽出了。”遠處的黑衣人道。

  青衣人回首,正欲說話,旁邊卻忽然爆發(fā)出動靜。

  劍訣趁著所有人不備,猛地扎入了隱藏在洞窟深處的暗色霧氣里,青衣人發(fā)覺什么即刻回頭,意識到了那是不見神明的霧氣,他目光狠厲地看向顧七,這個人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那里有不見神明的霧氣!?

  他立刻令陣師藏住動靜,扭身看向高處——

  “走!”

  高處那是一道傳送陣法,黑衣人用來撤離的陣法。

  顧七強行壓制住體內(nèi)的妖氣,余光掃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駱青丘,縱身立刻追上了黑衣人,駱青丘的元神以及天魔陣的魂靈在他們手里,不能讓這些人撤退。

  與此同時,玄羽莊的小院中,宿聿喝完藥正欲躺下休息。

  正聚精會神聽孟開元與佛修夜談的不見神明突然間抖了一下,后知后覺地站起來:“有人扎了我一下……”

  墨獸:“大半夜誰動你!”

  不見神明放了太多霧氣了,只是循著翻一遍:“我找找……是那個劍修的劍訣!”

  顧七?!

  宿聿幾步走到窗邊,靈眼所及之處,失去了兩道氣的聲音。

  顧七跟巡邏的駱青丘,都不在此地。宿聿只在短暫的思索中便意識到問題所在,“是天魔陣那邊,把風(fēng)嶺喊來!

  天魔陣的陣紋早就被不見神明背下來,交由風(fēng)嶺研究了數(shù)日,為了方便隨時窺探那邊的情況,宿聿穩(wěn)妥起見讓風(fēng)嶺在天魔陣那邊埋了個小小的隱藏陣法,放在玉衡真人的禁制下方,陣紋簡單得難以令人察覺,那是個小小的利用陰氣偽裝成魔氣的陣法,可以不被發(fā)現(xiàn)地貼合在魂靈周圍。

  “魂靈的位置發(fā)生移動了!”風(fēng)嶺急匆匆跑來:“往南的方向走!

  宿聿身形稍動,毫不猶豫地進入不見神明的霧中,他沒有前往天魔陣,而是利用風(fēng)嶺的傳送陣法追著魂靈消失的方向而去,顧七會動不見神明的霧,儼然是情況已經(jīng)到了無法通知其他修士的境況,魂靈失竊是必然,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把魂靈追回來。

  往南走是紅土森林,恰好就是萬惡淵的地盤。

  宿聿沉目,那些人果然按捺不住。

  小院里恍然一空,而這時候,天魔陣的附近卻發(fā)出了一聲慘叫聲,齊則與護衛(wèi)趕至天魔陣地底時,見到的就是到處都是劍招的殘跡,玄羽莊大師兄駱青丘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玄羽莊修士匆忙上前,探及駱青丘的鼻息,竟然已是毫無聲息。

  “大師兄死了……?”

  齊六與齊衍剛剛趕來,見到此狀況更是臉色大變,整個地下空間充斥著濃重的妖氣與血跡,肉眼可見的是劍招利器破壞洞壁的痕跡,更高處的陣法更是被裂開了一個洞,被層層保護的天魔陣魂靈已然消失

  “元神,沒有元神!贬t(yī)修探脈愣然:“駱先生的元神隕了。”

  聽到元神隕了的消息,齊則的臉色稍稍一變,搭在雙腿上的手一下握緊,“攔住這邊的消息,別讓駱青丘的死訊傳出去!

  護衛(wèi)聞聲便要行動,外邊卻傳來了腳步聲。

  “哥,好像晚了!

  齊衍跟小人參剛想往后封路,卻看到身后已然來了一大班人。

  東海羅山門的佛修,散修盟的黑白使,蒼雪宗的道修……其他世家的人,全都出現(xiàn)在了地下洞窟。

  地底這么些動靜,早在第一個修士跑出去通風(fēng)報信的時候,聚集在啟靈城此地的修士們就收到了消息,這次不再是齊家能暫時壓下來的消息,死的是玄羽莊的大師兄,失竊的是各界關(guān)注的魔陣魂靈,玄羽莊跟散修盟再想壓,這些修士也不會坐視不理,駱青丘的死訊瞞不住。

  玄羽莊修士面對著各界修士的注目,猶豫稍許對上自家副莊主的目光。

  玄羽莊副莊主道:“但說無妨!

  修士道:“是顧七先生……”

  “一個時辰前,只有他跟大師兄進了天魔陣。”

  “這滿地的妖血啊……妖氣很重!

  “那個叫顧七的劍修,不是人嗎?”

  “是那群黑衣人又來了嗎?”

  “可這里全是劍刃痕跡,沒有詛咒,也沒有魔氣痕跡!”

  白使忍不住出聲:“胡說八道,這里分明有妖氣,跟顧七又有甚關(guān)系!顧七是人不是妖,萬一此地潛伏著其他妖獸……”

  玄羽莊妖獸的犬吠聲引起了黑白使的警覺,偏頭一看,是正在追蹤顧七氣息的妖獸,鎖定了那些妖血。

  黑使拉住白使,示意他不要說話。

  這時候,有個東界的修士忽然出聲——

  “可人怎么會突然變成妖,他被取代了?”

  齊衍愣住,這人說什么屁話,誰說人變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