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夜冰輕輕道:“希望能在這大沙漠中找到我爹,我爹行蹤飄渺,琢磨不定,雖然臨行前跟我提起他會到這無邊的荒漠中,然而我從小就討厭習(xí)武,對于府中的追蹤術(shù),周易八卦更是不感興趣,根本就沒有學(xué)過,但我卻可以明顯感覺到我爹不在這里,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我爹?”
邱歌輕輕把手放在她線條柔和的香肩上,輕聲道:“你不要擔(dān)心,我們一定會找到令尊,你爹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真的很想見識一下已達神鬼境界的鬼王,很想研究一下無名府神奇的玄學(xué)。”
邱歌忽然想起了曾經(jīng)遇到過的神秘的宋青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偷襲無名府的行動一定和宋青河有關(guān),這是一個精心謀劃的行動,宋青河頭腦敏銳,功力深厚,身上自然散發(fā)出統(tǒng)帥群雄的魅力,不可小視,而且他在影像結(jié)界中中沒有一點名氣,后面肯定藏著巨大的秘密。
邱歌在心中轉(zhuǎn)過很多想法,臉上卻露出平靜如鏡的神色,他并沒有把宋青河的事告訴就坐在面前的韓夜冰,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猜測,暫時還不想告訴她,他也很奇怪他為何要瞞著她?
韓夜冰低頭喝了一口茶輕輕道:“無名府中的確藏有無數(shù)神奇的斗技秘籍,特別是一些玄幻玄學(xué),甚至有一些從遙遠(yuǎn)神秘西方傳過來的魔法書籍,可惜被人洗劫燒毀了,我爹性格激烈而執(zhí)著,這些都是他的心血,我真的很擔(dān)心,他現(xiàn)在一定知道了無名府被毀的消息!
邱歌望著憂慮的韓夜冰,心疼道:“毀滅的東西還可以重新建立,你也不要過于擔(dān)心,你爹乃世外高人,他會看透一切的,從頭開始也是人生的一種奮斗目標(biāo)!表n夜冰輕嘆道:“我爹要是有你的樂觀性格,我也不會如此擔(dān)心了,他太固執(zhí)!很多時候我看不出你是影像結(jié)界中黑榜上被人苦苦追殺的*徒,你臉上似乎總是掛著毫不在乎的樣子!
邱歌臉上露出了狂放笑容,忽然拉著韓夜冰的手走出了這間昏暗簡陋的客棧,就在他掀開厚重布滿灰塵的門簾走出大門的剎那,他忽然回頭望向柜臺上的兩個伙計。
兩個伙計心懷鬼胎的目光剛好碰到邱歌極度冰冷的目光,他們?nèi)滩蛔∪泶蛄藗冷子,感覺到像是有一把寒冷的刀深深刺入心臟。邱歌看著他們做賊心虛的樣子,冰冷的目光忽然消失,露出了詭異而難于琢磨的笑容后飛快轉(zhuǎn)身走出了客棧的大門,惟有飄逸長發(fā)在后背的兩把寶劍之間飛舞。兩個伙計望著他最后燦爛的笑容,不知為何,他們心中居然泛起一陣莫名的恐懼,腦海中久久回蕩著那詭異的笑容。
邱歌拉著韓夜冰的手漫步在黃沙漫天的大沙漠中,他忽然笑道:“半年來,我們不是在荒山雪域,就是在茫茫兇險惡劣的無邊沙漠,這里氣候惡劣,陽光暴曬,灰塵漫天飛舞!你越發(fā)消瘦了,滿臉疲憊和風(fēng)塵,我可舍不得讓你再這樣下去,我們必須盡快走出沙漠,很想和你攜手游覽江南的美麗水景。”
韓夜冰輕輕笑道;“我也很希望能寧靜的在江南水鄉(xiāng)漫步,逃離影像結(jié)界中中的恩怨是非!彼脑挷]有來得及說完,前方忽然傳來雷霆般的馬蹄聲,漫天黃沙中,近百騎健馬朝他們急馳而來,把他們團團圍在中央,馬上每個人都古銅色黝黑的皮膚,身手矯健,目露兇光,刀劍相撞聲和馬嘶聲混雜在一起,氣勢奪人。
邱歌冷冷凝望周圍的人,沒有絲毫慌亂,好像早就知道他們會來一樣,剛才客棧中遇見的兩個伙計也隱藏在人馬之中,兩個伙計望著邱歌冰冷的笑容,心中泛起一陣寒意,忽然后悔剛才前去通風(fēng)報信。
當(dāng)中漢子身材魁梧,臉色鐵青,棱角分明,一頭亂發(fā)用黃色的帶子挽在頭上,目露兇光,忽然把手一揮,近百人的隊伍忽然安靜了下來,他沉聲道:“我是狂沙幫宗主旋風(fēng)鞭沙狂,聽說你搶劫了無名府中的巨大財富,你明白我們是為什么來找你了吧!我雄霸沙漠十余年,一向說到做到,你只要說出那些財寶藏在哪里,我不會動你們一根毫毛!
邱歌仰天大笑,他也不明白為何身上又多了一項罪名,忽然想起了哪個神秘的藍袍人宋青河,眼光閃爍,他的臉上露出了高深笑容,似乎完全忘記了面對縱橫沙漠十幾年的悍匪,他們性格殘暴,久經(jīng)沙場,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兇徒。
周圍大隊的人馬在邱歌四周不停的晃動,發(fā)出了讓人心驚的刀劍相撞的金屬摩擦聲,邱歌并沒有答話,忽然回頭望了一眼神色寧靜的韓夜冰道:“只要我活著就沒有人能夠傷害你!”臉上突然露出殘忍的笑容,長嘯一聲,寶劍“無邊”已然在手,長發(fā)飛舞,氣勢*人,眼中射出狂熱目光。
邱歌身體卷起一陣旋風(fēng),夾雜著大量的黃沙,忽然揮刀沖入了敵方的陣營中,身影飄過,激蕩起漫天的黃沙,無邊厚重的刀身夾帶著*人的氣勢朝人群中劈了過去,刀劍相擊,發(fā)出耀眼的火花和巨大的聲響,不斷有各種武器被“無邊”黝黑的刀身中蘊含的強大力量震飛到空中,發(fā)出刺耳轟鳴的金屬摩擦撞擊聲。
邱歌用力的揮刀砍下,夾著一股讓人心驚的霸氣,一個彪悍的狂沙幫的幫眾舉起一面堅固盾牌擋在面前。邱歌眼中似乎根本沒有看見盾牌,照樣一刀劈下,“砰”的一聲巨響,盾牌被砍成兩半飛上半空,“無邊”迅捷的刀勢并沒有停止,伴著他傳出的一聲驚叫聲,邱歌一刀把他劈成兩段,鮮血和黃沙飄蕩在空中。
遼闊無邊的黃色沙漠中,隱藏在黃沙中的藍色身影圍繞在韓夜冰身邊不斷的旋轉(zhuǎn),刀鋒過處,連人帶馬被他猛烈的刀鋒絞碎,人馬的慘叫聲在荒涼的大漠中回蕩,慘烈而壯闊。邱歌手中的無邊漸漸變得黑里透紅,刀身和體內(nèi)的熱血一樣滾燙,散發(fā)出讓人窒息的熱意?裆硯蛶捅姀膩頉]有見過如此血腥恐怖,壯麗多采的畫面,每個人眼中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邱歌劈出迅如閃電的“無邊落木”激起了漫漫的黃沙和飄落的碎衣,“漫天桃花”則讓鮮艷的血如紅艷的桃花在空中慢慢灑落,血紅的眼睛讓人膽寒,沖天的長哮中,他踏著滾滾的黃沙,凌空朝身旁的狂沙幫的人一口氣連續(xù)劈出了三招“哮月天狼”。
內(nèi)力劇增的邱歌全力劈出的這三刀,顯示出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敵的氣概,一刀更比一刀猛,刀鋒帶出的顫音充斥了無邊大漠,無數(shù)的惡狼就象是剛從籠子里放出來一樣,夾著震耳欲聾的嗷叫,露出森冷的獠牙,迫不及待朝周圍狂沙幫幫眾兇猛撲去。
站在群狼之中的邱歌在黃沙中長發(fā)飛舞,恍若戰(zhàn)神,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靜靜佇立在中間的韓夜冰卻沒有看到他輝煌的摸樣,她早已閉上了雙眸,慘烈的場面讓她不忍目睹,她只想離開這充滿血腥的影像結(jié)界中,邱歌正離她越來越遠(yuǎn)。
“無邊”在空中不停的翻滾,終于準(zhǔn)確落入邱歌身后的刀鞘,漫天黃沙中,邱歌長發(fā)飄蕩,霸氣沖天?裆硯徒偃说年犖橹皇O率嗳耸卦谧谥魃晨竦纳磉叄麄冄壑新冻霾荒苤眯诺哪抗馔瑱M遍野的荒漠,雖然他們都是殺人如麻的悍匪,但象今天如此慘烈的場面還是讓他們心驚膽戰(zhàn)。
邱歌低頭望著染滿鮮血的藍色長袍,惋惜地?fù)u了搖頭,眼中的狂熱目光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異常冷靜的目光,他回頭對韓夜冰笑道:“我不想再有痛苦的回憶。”很快轉(zhuǎn)身望著前方的沙狂,眼中射出冰冷目光。
沙狂望著倒在血泊中密密麻麻的尸體,眼中露出悲憤的神色,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邱歌的斗技比傳說中還要高出很多!狂沙幫今日一戰(zhàn)損失慘重,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道激發(fā)起了他體內(nèi)的怒火,目露兇光,狠狠望著很隨意站在面前的邱歌。
體形彪悍的沙狂緩緩從剩下的十余人中走出,手中拿著威震影像結(jié)界中的九龍銅鞭,眼前的邱歌寶劍入鞘,靜靜站著,但卻讓他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寒意,似乎邱歌就是一塊凝固千年的寒冰。
剩余幫眾似乎看到了沙狂眼中決一死戰(zhàn)的神色,都涌到他面前,每個人都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他們都過得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遼闊的大漠讓他們擁有強悍兇狠殘暴的性格,燒殺搶掠的事他們也干了不少,這一天是他們預(yù)料之中的一天,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他們從未懼怕過。
沙狂凝望邱歌一字一句道:“人在影像結(jié)界中身不由己!我***什么好酒都喝過,什么女人都玩過,我今天就和你痛快一戰(zhàn),只是希望你放過剩下的這些兄弟,影像結(jié)界中就是這樣,我從來沒有懼怕過!
狂沙幫剩余幫眾大聲道:“宗主!有難同當(dāng),有福同享,大家一起上把他給廢了!鄙晨裉种棺×怂麄,大喝一聲,身子卷起一陣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旋風(fēng),根本看不到身影,旋轉(zhuǎn)著朝邱歌兇狠的砸過去,手中的九龍銅鞭凌空帶起了凜冽的風(fēng)聲。
邱歌身行忽然朝上面高高拔起,躲過了呼嘯而來的旋風(fēng),第一次拔出了靜靜伏在身后的“冰心”,第一次劈出了暴雪刀法。雖然是在沙漠中炎炎烈日照射下,但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仿佛一下子墜落到冰窟之中。
沙狂猛的打了一個寒顫,發(fā)現(xiàn)頭頂上一把晶瑩閃亮的刀鋒呼嘯而至。刀身居然透出長長的冰芒,在沙漠烈日下發(fā)出詭異的光芒,他趕忙把九龍銅鞭朝刀身揮去,想要擋住這迅如閃電的一刀。
“冰心”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剎那間便劈斷了沙狂手中的九龍銅鞭,只留下“喀嚓”的一聲輕響,毫不遲滯的就劈到了他的頭頂。迅如閃電的刀身忽然在沙狂的頭上停住,沙狂的頭發(fā)眉毛卻被刀鋒夾帶的極度寒意冰凍起來,瞬間便籠罩著一曾薄薄的白色冰霜,旁邊的狂沙幫幫眾心中泛起怪異之極的感受,這是影像結(jié)界中中出來沒有過的奇異刀法。
沙狂眼睜睜望著自己手中的九龍銅鞭剎那間斷為兩截,接著感受到了一種深入脊髓的冰涼,在那瞬間極度的冰冷讓他反應(yīng)變的遲鈍,他的心仿佛停止了思考,還沒等他回過神來,身在空中的邱歌用長腿反身重重的踢在他的胸膛上,邱歌姿勢優(yōu)美的踢腿動作久久佇立在空中,他冷冷的望著沙狂身子在空中飛舞。
沙狂僵硬遲鈍的身軀被邱歌一腳踢到空中,嘴邊不斷灑落血滴,重重落到遠(yuǎn)處沙地上,蕩起一陣黃沙,一動不動。邱歌這才輕輕飄落在地面,愛惜地?fù)崮χ氨摹北渚К摰牡朵h,隨意把它拋回身后的刀鞘,空中翻騰著耀眼的白色光芒!他知道他面前依然迷霧彌漫,但他還是會堅定不移的朝前走。
邱歌看也沒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沙狂,而是若有所思望著黃沙彌漫的大沙漠,寶劍冰心停滯在沙狂頭頂上的瞬間,他忽然敏銳的察覺到在周圍起伏的沙丘中似乎隱藏著一個人,不由想到了那個曾經(jīng)讓他從刀霸魏戰(zhàn)天手中死里逃生的神秘人物,他究竟是什么人?他在心里冷笑道:“不管你是誰,我都要讓你露出真面目!
邱歌收回環(huán)顧四周的目光心中的紛亂的想法,望向周圍剩余的狂沙幫幫眾,他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沙狂真的是條硬漢,我很佩服他,我不會為難你們的,你們走吧。”
邱歌拉起身旁韓夜冰冰冷的手,踩著柔軟深陷的沙子,沿著波瀾起伏的沙丘,緩緩離開了這片鮮血淋漓,黃紅相交,尸橫遍野的沙漠,他漫不經(jīng)心的朝周圍望了一眼,似乎要把那個神秘的人物看穿。
剩余的狂沙幫幫眾僵立在無邊的沙漠中,周圍是溫?zé)岬氖w,他們被濃烈的血腥味緊緊包圍,沒有任何人敢上前攔住邱歌,眼睜睜望著他們消失漫漫黃色的沙海中,留下兩串走向遠(yuǎn)方的腳印。
烈日暴曬下韓夜冰的手卻是出奇的冰涼,但激烈搏殺之后的邱歌根本沒有留意到韓夜冰的手為何會如此的冰涼,也忽視了她眼中無盡的悲涼和迷茫,茫茫沙漠中開始刮起了狂風(fēng),吹起漫天的黃沙把他們籠罩,前路一片迷茫。
大漠風(fēng)塵滾滾,滿目皆是蒼涼的黃色。安靜無風(fēng)的傍晚,大漠卻悄然散發(fā)出眩目的色彩,落日正好掉在沙丘上幾株美麗的仙人掌中間,宛如一幅精美寧靜荒涼孤寂的油畫。邱歌和韓夜冰并肩觀日落,一時無語。
良久,韓夜冰輕輕的道:“你目前的功力遠(yuǎn)高于狂沙幫的人,你本可以選擇逃走的,你完全可以做到,他們根本無法抓住你的,但你為何要選擇大肆殺戮,血流成河呢?”
邱歌望著韓夜冰澄凈無暇的雙眸,握緊了她柔若無骨的手,望著遠(yuǎn)方火紅的落日輕輕的道:“這就是影像結(jié)界中,影像結(jié)界中一入,善惡難辮,有很多事情是不得不做的,既然影像結(jié)界中選擇了我,我就不會放棄!
邱歌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回頭定定望著她的雙眸輕輕道:“心靜則明,水止乃能照物。品超斯遠(yuǎn),云飛而不礙空!
韓夜冰仔細(xì)聆聽邱歌的話語,默默體會他心中復(fù)雜悲涼的感受,想要看穿邱歌那雙又黑又大的眼睛,并沒有答話,隔了半響才柔聲道:“你看前方這片荒涼貧瘠的沙漠中,依然有綠色生命的痕跡,你看那落日映射下美麗的仙人掌,散發(fā)出勃勃生機和濃濃的綠意,展現(xiàn)出了生命的異常頑強和美麗。”
邱歌臉上露出笑容,他感受到了韓夜冰晶瑩剔透,水晶一樣的心,似乎清楚的聽到了她柔和的心跳聲。他輕輕閉上眼睛不想破壞這種美好的感覺,但他還是淡淡的道:“我之所以要血洗狂沙幫,就是要告訴整個神魔,邱歌不但沒有死,而且又回到了神魔,我要讓整個神魔知道我的實力,我不想再像喪家之犬一樣到處流串,我也不想再有痛苦的回憶!”
韓夜冰輕聲道:“其實你面前有很多的選擇,但你卻偏偏選擇了一條最艱險,困難但也是最有挑戰(zhàn)的長路,我明白你的心,也能體會你的感受,很多時候你一旦走出將無法回頭,只有一直朝前不停的走!
她頓了一下接著道:“眼前無邊的沙漠很快將會被我們穿越,你將來有什么打算!鼻窀柰К摰碾p眸忽然像個孩子一樣笑著道:“當(dāng)然是拉著你的手,陪著你四海為家,到處漂泊了!
韓夜冰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無論他的話是真是假,她都感到非常開心。她和邱歌度過的這幾個月是她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她非常喜歡他不時露出孩童的純真和一種回歸大自然的狂野。雖然眼前的他讓她琢磨不定,展現(xiàn)了冷酷果斷堅毅的一面,她現(xiàn)在雖然無法看清他究竟是在想什么,但她已經(jīng)忘不了他們一起走過的難忘日子。
邱歌和韓夜冰騎著兩匹駱駝在無邊的黃沙中漫步。他們都是第一次騎著高大的駱駝,身下的駱駝輕悠的晃蕩著,駱駝脖子上掛著的鈴鐺在風(fēng)中發(fā)出悠揚的聲音,時間仿佛一下子變得緩慢輕松。
韓夜冰坐堆滿脂肪而柔軟的兩個高聳的駝峰之間,玲瓏的身子隨著緩緩走動的駱駝上下左右起伏,烈日的暴曬讓她臉上不得不蒙上一層輕紗,只有晶瑩的眼眸露在外面,眼神中蕩漾著笑意望著旁邊烈日下的邱歌,日子過得悠閑愜意。
邱歌的汗水把長發(fā)弄濕了,用一根黃色的帶子從額頭上束起,零散的垂在后背和臉頰兩邊,他不時回首望著韓夜冰與她對視而笑,然后不停的拿出懷中的羊皮水袋喝水,眼中射出狂放的目光。
荒漠邊上的小鎮(zhèn),絲綢之路上一個重要的驛站,也是一塊很大的綠洲,它連接了大漠和中原,來往于西域和中原的商隊都在這里補充淡水和糧食,人來人往,雖然外面是破舊的土房,但里面卻是富麗堂皇,絲毫不亞于江南古鎮(zhèn)。邱歌和韓夜冰騎著駱駝一路悠閑的來到了這邊陲小鎮(zhèn)。
小鎮(zhèn)的遠(yuǎn)處是巍峨孤獨的玉門關(guān)。玉門關(guān)乃是絲綢之路通往北道的咽喉要隘,自西漢張騫“鑿空”,出使西域以來,通過玉門關(guān)這座海關(guān),中原的絲綢和茶葉等物品源源不斷地輸向西方各國。而西域諸國的葡萄瓜果等名優(yōu)特產(chǎn)和宗教文化相繼傳入中原。當(dāng)時玉門關(guān),駝鈴悠悠,人喊馬嘶,商隊絡(luò)繹,使者往來,一派繁榮景象。
玉門關(guān)又稱小方盤城,聳立在漠北的一個沙石崗上。關(guān)城呈方形,四周城垣保存完好,為黃膠土夯筑,開西北兩門。城墻高達四丈,上寬兩丈,下寬三丈,上有墻,下有馬道,人馬可直達頂部。
邱歌和韓夜冰登上古關(guān),舉目遠(yuǎn)眺,四周沼澤遍布,溝壑縱橫,長城蜿蜒,烽燧兀立,胡楊挺拔,泉水碧綠。紅柳花紅,蘆葦搖曳,與古關(guān)雄姿交相輝映。邱歌心馳神往,百感交集,久久佇立其上。
邱歌極目遠(yuǎn)望,滿目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蒼莽景象,使人產(chǎn)生一股思古幽情,古往今來,多少熱血將士為鎮(zhèn)守長城邊關(guān)征戰(zhàn)殞軀,長臥沙場,又有多少文人墨客為之吟歌賦詩!
長城沿線,每隔十華里許筑有烽隧一座。每座烽隧都有戍卒把守,遇有敵情,白天煨煙,夜晚舉火,邱歌閉上眼睛似乎看到了千軍萬馬的壯闊場景。他沉聲道:“玉門烽邊逢立春,葫蘆河上淚沾巾。閨中只是空相憶,不見沙場愁殺人。”
韓夜冰只是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聆聽他低沉的聲音,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里的夜晚沒有熱鬧的街市,高掛的燈籠和清曼的音樂歌聲,寬闊的街上空無一人,只有孤寂的風(fēng)在外面呼嘯,卷起了陣陣頹廢的黃土。
韓夜冰迷蒙的雙眸望著窗外輕聲道:“塞外煙光闊,黃沙波聲咽。春潮雨霽,輕塵斂,征鞍發(fā)。指青青楊柳,又是輕攀折。動黯然,知有后會甚時節(jié)?更盡一杯酒,歌一闋。嘆人生里難歡聚,易離別。且莫辭沉醉,聽取陽關(guān)賴。念故人千里,自此共明月!
邱歌靜靜坐在房間里面,沒有說話,外面寒冷的北風(fēng)猛烈的刮著,他沒有想到她的文采和聰慧并不在他之下,他久久回味詩中的雋永的涵義,心如狂潮,久久不能退去,他的眼前只有那閃爍的燈火在孤獨的跳動,邱歌忽然把面前溫?zé)岬牧揖埔豢诤雀,笑著對她道:“你的心是明月做的,夜深了,你早點休息吧!這里晚上寒風(fēng)凜冽,你要多蓋一床被子,明日我們就可以離開這無邊的沙漠了!
韓夜冰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邱歌。她伸出柔軟的手溫柔的替他把紛亂的長發(fā)梳理了一下,朝他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邱歌久久凝望著她,緊身紫衣勾勒出她玲瓏起伏的完美曲線,一把精致秀美如彎月一般的短弓放在燈火下,她渾身透出柔和的光芒,眼神似乎籠罩著一層迷霧,如夢如幻,秀美的臉上掛著恬靜的笑容。
邱歌雖然心里藏著很多話,但還是果斷起身緩緩拉開房門,走出房間的瞬間心頭忽然涌上一種奇怪感覺,“韓夜冰個性獨特,冰雪聰慧,芳心玲瓏剔透,熱愛生命,充滿幻想,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和其它女人都不同,如同輕靈寂寥的精靈固執(zhí)地飄蕩在荒涼冰冷的高原,根本無法將她看透,她身上散發(fā)出清新寧靜的迷幻魅力!”他在門口靜靜站了一會兒,還是堅定走回自己的房間。
清晨,邱歌獨自站在韓夜冰房間門口,里面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音,輕輕推開寧靜房門,里面空蕩蕩的,沒有一絲灰塵,床上被子疊得非常整齊,空氣中隱約透出一股熟悉的幽香,房間空無一人,正如他心里所想的一樣。
邱歌慢慢走到房間里面靜靜站立,其實昨夜離開韓夜冰房門時就有了這種預(yù)感,她不屬于這個血腥卑鄙的影像結(jié)界中,所以并沒有刻意的把她留在身邊,甚至是故意讓韓夜冰暫時離開,他將要在影像結(jié)界中中放手拼搏,即將面臨無數(shù)殘酷的生死搏殺,她留在身邊非常危險,他心中涌上強烈預(yù)感,他們一定還會再次相遇!
邱歌臉上露出了落寞神色,別無選擇,必須先把感情放下,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內(nèi)心深處雖然希望韓夜冰暫時離開,但等到韓夜冰真的離去,他卻感到了深深的憂傷和綿綿的思念!韓夜冰寧靜夢幻的影子和已經(jīng)重重烙在了心上,根本無法忘卻!
整潔干凈的床上放著一封信函,上面幾行清秀字跡映入邱歌眼簾,“悠悠雪蓮藏我心,漫漫長路伴我行!蹦耋w會這短短幾個字,仿佛看到了韓夜冰晶瑩剔透的玲瓏心,心中一陣刺痛,但依然必須朝前在殘酷影像結(jié)界中中不停奮斗!良久,他驀然握緊雙拳,迎著朝日堅定走出了房門。
“長憶往昔,青山上下,冷泉亭上清香蕩,三伏似清秋。孤煙時見攀彩云,長嘯一聲何處去?別來終是夢覺尚心寒!”邱歌的心情似乎和這酷熱的無邊大沙漠一樣,總有揮之不去的痛苦憂傷。
沙漠的蒼涼黃色逐漸開始有了一些綠色夾雜其中,顯示了勃勃生機。路上來來往往的商隊和路人開始增多,邱歌長發(fā)粘滿塵土后變成枯黃色,雜亂無章地堆在頭上,風(fēng)塵仆仆,眼睛卻炯炯有神,充滿了自信,寬闊的后背挺得筆直,沒有騎著緩慢舒適的駱駝,而是堅定地踏著沙海朝前走,他喜歡用雙腳踩在松軟沙丘上,真正感受沙漠獨一無二的味道。
廣袤綠洲在無邊黃色沙海中凸現(xiàn)出驚人的美麗,綠洲中間是一座充滿西域特色的繁華城市。沉寂數(shù)月的邱歌一鳴驚人,縱橫沙漠十余年強悍的狂沙幫在寶劍下血流成河,潰不成軍,他的名字很快傳遍了整個影像結(jié)界中!逃亡影像結(jié)界中兩年來不但沒有被殺死,經(jīng)歷無數(shù)血戰(zhàn)后,功力增加之快,讓人瞠目結(jié)舌,黑榜排名已經(jīng)從五十六位上升到四十三位。
邱歌臉上掛著灑脫笑容準(zhǔn)備進入城中好好休息,再次回到熟悉的影像結(jié)界中,必須有一個新的精神面貌,身后忽然傳來一陣熟悉而沉重的壓力,他緩緩轉(zhuǎn)身看到了宋青河。
宋青河很隨意地站在路邊,臉上露出淡淡的親切笑容,散發(fā)出一種怪異魅力,雖然背負(fù)巨大的綠色鋸齒型長劍,整個人異常柔和并沒有一絲殺氣發(fā)出,他抬頭凝視邱歌,沒有說什么話,輕輕轉(zhuǎn)身朝遠(yuǎn)處低矮的灌木叢中走去。
邱歌望著宋青河嘴角的微笑,目光閃爍,臉上同樣露出淡淡笑容,一言不發(fā),神態(tài)非常輕松自然,含笑尾隨宋青河一前一后緩緩走進了灌木叢。
兩人靜靜站在荒涼凄美的灌木叢中,邱歌眼睛死死盯住宋青河后背怪異的幽暗長劍,誰都沒有說話,只有輕風(fēng)在空中無力晃蕩,偶爾卷起一絲塵埃。
宋青河沒有轉(zhuǎn)身淡淡道:“影像結(jié)界中中到處流傳你搶劫燒毀無名府,這件事情是我散布到影像結(jié)界中中的。”
邱歌臉上沒有絲毫驚訝?wèi)嵟,面無表情淡淡道:“我已經(jīng)猜到了,因為你才是真正謀劃攻擊無名府的兇手!我還知道你后面有神秘勢力暗中支持,但你在影像結(jié)界中中卻沒有一點名氣,我覺得很奇怪!
宋青河身子輕微震動,目光閃爍道:“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隱藏在體內(nèi)的力量,你比我想象中更厲害!我真不想把燒毀無名府的罪名加到你的頭上,但沒有辦法,因為你恰好得到了寶劍冰心!
邱歌忽然微笑道:“你這次一定想要殺死我,只有我死了,燒毀無名府的罪名才能永遠(yuǎn)落在我身上,這里埋伏著很多高手,我沒有可能逃出眾多高手的圍攻。”(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