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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斧幫宗主喬衡身材矮小敦實,渾身都是結(jié)實如鐵的肌肉,正和十幾個手下騎馬急馳在路上,驕陽當(dāng)空,空氣中似乎一絲水分也沒有,馬蹄卷起漫天干燥的塵土,他們在離歐陽世家鐵血堡附近的酒鋪歇了下來。

  頂著烈日的連續(xù)長途奔襲讓每個人都汗如雨下,臉上粘滿黃色灰塵,掛著疲憊不堪的表情。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伙把手中烈酒痛快一飲而盡,抹去額頭上大滴汗水,抬頭朝血斧幫宗主喬衡道:“喬宗主,我們血斧幫好歹在西北神魔也是雄霸一方,為何要加入鐵血聯(lián)盟?歐陽堅算個什么東西,我們跑這么遠難道來喝西北風(fēng)嗎?”

  喬衡臉色一沉道:“血斧幫絕不會做虧本買賣,歐陽堅格堅韌深沉,野心勃勃,這幾年一直忍而不發(fā),其實一直暗中聯(lián)絡(luò)西北神魔各大幫派,積蓄力量,歐陽堅對血斧幫提供了大量金錢,將來一旦稱霸神魔,血斧幫就可以殺入到江南的花花世界,你們不會一輩子想窩在這荒涼悶熱的西北吧!

  喬衡并沒有說出全部理由,心中不由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歐陽堅的情景!那是一個月圓之夜,慘白月光下,歐陽堅面目陰沉,沒有笑容,眼睛精光爍閃,使人感到他堅毅不屈,城府陰沉的性格,渾身散發(fā)出讓人心驚的陰沉氣勢。

  歐陽堅沒有絲毫動作,緩緩平和向喬衡道出組建鐵血聯(lián)盟的力量,他并沒有什么威脅的話語,但卻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攝人力量,說完之后靜靜的站著,身上驀然散發(fā)出強烈的殺氣,*迫得喬衡幾乎喘不過氣來。

  就在喬衡快支持不住的時候,歐陽堅身上的殺氣突然消失,臉上露出了笑容對喬衡道:“影像結(jié)界中之大,喬宗主甘心呆在荒涼偏遠的西北嗎?只要血斧幫加入鐵血聯(lián)盟,我可以馬上為血斧幫提供白銀一萬兩,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睔W陽堅深不可測的斗技和果斷狠辣的手段早就已經(jīng)傳遍了神魔,喬衡心中感到了一股寒意,他已經(jīng)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

  喬衡收起對往事的回憶,突然起身把手一揮,十幾條身影齊刷刷的躍上馬背,揚鞭朝鐵血堡急馳而去。夕陽如血映紅了整個天空,一面血紅大旗在風(fēng)中飛舞,后面是氣勢巍峨的鐵血堡。

  鐵血堡依山而建,易守難攻,全部是由堅硬的巖石構(gòu)成,神魔四大世家中其余的山莊則是殿閣亭臺,曲徑通幽,環(huán)境幽雅。江南園林的秀美飄逸和鐵血堡簡樸牢固,氣勢雄偉的風(fēng)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鐵血堡主殿是位于堡中最高處無為殿,殿前是十六根懷抱粗的大理石柱,推開重達千斤的鐵門,寬闊深遠的無為殿仿佛一個開闊的山洞,沒有一根木料,光線幽暗,點滿了盞盞油燈,散發(fā)出一股肅穆,神秘的感覺,他坐在高高的石椅上,冷冷望著下面西北六大門派的宗主和幫中重要頭目。

  他身材高瘦,皮膚黑黝黝的,穿著一襲青里透黑的緊袍,堅面目陰沉,沒有笑容,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但卻自然散發(fā)出一股威嚴。

  歐陽堅低沉的聲音緩緩有力道:“目前影像結(jié)界中混亂,群龍無首,正是西北神魔英雄豪杰大顯身手,揚名千古的好時機,每一個熱血男兒都應(yīng)該放手一博,成則為王,敗則為寇,這才是真正的影像結(jié)界中!這次成立鐵血聯(lián)盟,希望大家齊心協(xié)力,放下幫派間的恩怨,共謀大業(yè),各位宗主以后就是鐵血聯(lián)盟下屬堂主,鐵血聯(lián)盟將會為每個分堂提供充足的財力保障,我們即將面對中原神魔錦繡河山,拔出你們的刀劍,飲盡面前的烈酒,讓我們一起蕩平整個神魔!

  歐陽堅異常堅定而充滿磁性的話語讓人熱血沸騰,豪氣大盛,西北六大門派宗主和幫中重要的頭目眼中都閃現(xiàn)了興奮的目光,仿佛看到了整個神魔都將被鐵血聯(lián)盟踩在腳下,榮耀,金錢和美女指日可待!

  眾人抬起早已備好的美酒,紛紛劃破自己手臂,血紅鮮血滴入手中透明純凈的烈酒中,蕩出一縷縷鮮艷的血絲在酒中游動,很快染紅了整碗烈酒,充滿誘惑晃蕩的紅色讓人心情澎湃,眾人不能自已,仰頭一飲而盡。

  江南神魔,謝長劍斬馬刀威猛的刀勢忽然一變,厚重的斬馬刀剎那間變得輕如鴻毛,刀勢輕靈詭異,深深劈進了連云寨寨主連破天的胸膛,鮮血染紅了斬馬刀,周圍的連云寨的幫眾看到連破天幾乎被劈成兩段的身子,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年紀輕輕的謝長劍長相威猛,臉上長滿濃密的胡子,耳上和大多數(shù)苗人一樣掛著兩個大大的銅環(huán),他提著不住下滴血的斬馬刀,含笑望著連破天倒下的身軀,輕輕把手一揮,身后山水幫的幫眾如潮水一般涌入連云寨的大廳。

  謝長劍借助邱歌相授的三招狂風(fēng)刀法,終于創(chuàng)出了屬于自己的風(fēng)斬刀法,沒有狂風(fēng)刀法詭異多變和凜冽的霸氣,少了很多繁復(fù)的變化,但卻更能配合厚重樸實無華的斬馬刀,簡單實用,威猛無比。

  地處苗疆的神秘山水幫終于開始了朝中原神魔擴展,攻占了擋在山水幫前面的連云寨,打開了通往江南神魔的門戶。

  苗疆原本實力很強的黑鷹幫的迅速毀滅使得山水幫成為整個苗疆最大的幫會,謝長劍把握住了統(tǒng)一苗疆的絕佳機會,挾一舉消滅黑鷹幫的威勢,率領(lǐng)山水幫很快收服兼并了苗疆的其余幾個較小幫派,山水幫實力大增,雄霸整個苗疆。

  謝長劍牢牢控制疆域?qū)拸V的苗疆之后,充分利用的苗疆苗人強悍的性格,再加上苗疆特有神秘的蠱毒逐步把從一直局限于苗疆的山水幫勢力范圍拓展到了西南神魔。

  面對連云寨中無數(shù)的金銀財寶,山水幫幫眾眼中都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富庶美麗的江南讓久居原始森林,毒蟲遍野,荒涼偏遠苗疆的苗人心情激蕩。謝長劍站在一旁靜靜凝望眼前狂喜的幫眾,默默在心里想道:“現(xiàn)在江南神魔一片混亂,亂世出英雄,中原神魔不僅僅是漢人的天下,也應(yīng)該是苗人的天下!”

  險峻陡峭高聳的峽谷,中間一條大江在兩旁的山勢擠迫下,呼嘯著奔流而下,急流碰擊在堅硬的灰色巖石上,濺起了數(shù)丈高的水浪,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響聲。

  韓夜冰和邱歌此刻就站在橫跨憤怒江水上的鐵索橋上,高達幾十丈的鐵索橋也未能阻隔江水沸騰咆哮的聲音,他們靜靜站在鐵索橋的中央,俯瞰下面奔騰渾濁的江水和旁邊絕美的景色。

  連接兩座如刀削般險峻山峰的鐵索橋在風(fēng)中微微的晃動,幾縷白云纏繞在挺拔的險峰中間,邱歌抬頭望了一眼似乎就在頭頂上如絲般美麗的白云,沉浸在其中久久沒有說話。

  良久,邱歌凝視靜立旁邊沉思的韓夜冰,光潤俏麗的臉龐如碧水青山般清秀,緊身的紫色勁裝凸現(xiàn)了美妙的身體,秀氣短發(fā)配著身后的彎月短弓給人一種清爽之極的感覺。邱歌臉上突然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用手握住橋上鐵索,猛的抖動起來,鐵索橋像秋千一樣在空中不;蝿。

  劇烈的震動讓韓夜冰從沉思中驚醒,她回頭望了一眼像個小孩子般的邱歌,沒有生氣,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凌空踩著劇烈晃動的鐵索,像紫色流云般沿著鐵索橋朝對面飄去,邱歌如影子般尾隨飄在空中。

  他們走過萬水千山,飽覽無數(shù)美景之后終于到達了**,踏上了這片神秘而極度寒冷的高原。寒風(fēng)如刀,艱苦跋涉讓他們臉上掛著滾滾風(fēng)塵,一身緊身紫衣的韓夜冰在風(fēng)中漫步,纖細秀美的背影在風(fēng)中飄搖,他們面前是無邊荒涼的高山草甸,遠方是白雪皚皚的雪山。

  韓夜冰似乎沒有感覺到凜冽寒風(fēng)的冰冷,笑著對邱歌道:“影像結(jié)界中中流傳你是萬惡不赦的*徒,其實你遠比傳說中更難于琢磨,不過我知道你絕不是*賊,我也很清楚你為何沒有辯解而是默默逃亡的原因,影像結(jié)界中就是這樣,真真假假,充滿了欺騙陷阱和謊言!”

  邱歌靜靜聆聽,沒想到韓夜冰會這么了解他,影像結(jié)界中雖然險惡,但還是不時讓他感到人間的溫情!韓夜冰一顆玲瓏剔透的心沒有一絲塵埃,冰雪聰明,籠罩迷霧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世間萬物,邱歌在韓夜冰的陪伴下,在極度荒涼偏遠的荒野中渡過了逃亡影像結(jié)界中以來最為寧靜的一段日子,平靜的旅途讓他幾乎忘記了影像結(jié)界中。

  韓夜冰接著輕輕道:“我喜歡你現(xiàn)在展現(xiàn)出來灑脫的一面,但卻無法看到你的另一面,你心里似乎隱藏了很多東西,身上還是有很多地方是我看不透,每個人在不同的時候都會有不同的想法,人世間最難琢磨的就是人的心靈,我無法看清你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復(fù)雜的經(jīng)歷讓你的心飄忽不定!

  韓夜冰說完之后,臉上忽然綻放出了開心笑容對邱歌道:“謝謝你陪我到這荒無人煙的雪域高原來,實現(xiàn)我的夢想,這里氣候寒冷,茫茫無邊,荒涼無人,要是沒有你可太孤單了!

  邱歌笑道:“我從來沒想到如此惡劣的高山偏遠地區(qū)會有那么多奇妙美景,一路和你慢慢走來,有你在身邊,我的心就特別寧靜!山水,湖泊,森林,藍天,白云,峽谷,溪流,都是我在江南沒有的壯麗景致,不虛此行!絕非小家碧玉的江南所能比擬,我真的非常喜歡這種蒼涼無邊的感覺,我真的想登上挺拔險峭神圣的雪山,去感受那種從未沒有過的感覺!彼f完之后陷入了沉思,壯闊雪山和無邊雪原讓身上的野性得到了延伸,開闊了他的心胸。

  邱歌若有所思閉目輕輕道:“夢入影像結(jié)界中路,行盡天涯,不與離人遇。睡里孤寂無說處,覺來惆悵誤消.魂。欲盡此情寶劍舒。行云過盡星河燦,終了無痕跡。卻倚緩弦歌別緒,斷腸移破秦箏柱。一輪明月,照我床前涼似水,執(zhí)寶劍,盡美酒,我自狂歌血自流!闭f到最后一句,他睜開眼睛露出了狂放眼神。

  韓夜冰驚異道:“你的文采不錯啊,我可沒想到你能有如此文采,詩中悲涼豪放的意境讓人感慨,你真是很奇怪的人,真的無法把你看透,很多時候都感覺不到你是一個影像結(jié)界中人,你根本不應(yīng)該進入影像結(jié)界中!

  邱歌笑道:“年少時從來就沒有想到自己會闖入動蕩影像結(jié)界中,記得以前私塾老師就非?春梦,認定我能金榜題名,可是我在十六歲的時候放棄了讀書,選擇了經(jīng)商!表n夜冰仔細聆聽邱歌的往事,很難想象他以前居然是個商人,他的經(jīng)歷遠比想象中更復(fù)雜。

  邱歌淡淡道:“一切都是從頭開始,什么都沒有,現(xiàn)實的社會讓我飽嘗了生活的艱辛和世態(tài)炎涼,殘酷的商場讓我學(xué)會了很多以前想象不到的事,我也在逐漸改變,終于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東西,往事不堪回首!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我會闖入影像結(jié)界中,鐵血柔情,快意恩仇,強者為王,多姿多彩,充滿了無盡血腥暴力和漏*點熱血!但對于我卻只有無邊的悲涼!

  兩人緩緩地邊走邊談,忽略了壓向地面陰沉沉的天空,寒風(fēng)放肆在空中吹著,終于從頭頂上灰暗的云層中吹落了美麗雪白的雪花。

  韓夜冰望著漫天飛舞晶瑩美麗的雪花,眼中露出了欣喜神色,輕盈在雪花中跳動,就像一個飛舞的美麗精靈,美麗雪花輕輕飄落在她的手心,她定定凝視手中奇異美麗的雪瓣慢慢融化為水。

  邱歌大笑著伸出雙手在空中旋出一個不斷旋轉(zhuǎn)的氣流,卷起空中飛舞的雪花圍繞身邊不停舞動,空曠荒野中激蕩著他們開心的笑聲。

  寒風(fēng)越發(fā)凜冽,不知不覺中漫天的雪花逐漸變成了冰冷顆粒,狠狠砸在他們臉上身上,狂風(fēng)在夾著凄厲的聲音呼嘯而來,天色漸漸昏暗,溫度急劇下降,一場猛烈的暴風(fēng)雪悄悄來臨。

  韓夜冰身著單薄紫色緊身外衣在暴風(fēng)雪中瑟瑟發(fā)抖,伸手想要擋住吹在臉上生痛的雪粒,邱歌趕緊脫下身上的藍色長袍披在她身上,握住她冰冷的手,頂著撲面而來的暴風(fēng)雪朝山下飛奔而去。

  邱歌飛奔中運功把體內(nèi)溫?zé)嵴鏆饩従忀數(shù)巾n夜冰的體內(nèi),她原本冰冷的手逐漸變得溫?zé),柔若無骨。暴風(fēng)雪越來越猛烈,夜色逐漸暗淡,他們饑寒交迫,很快迷失了方向,真正感受到了雪域高原的殘酷無情和變幻莫測!邱歌心疼地把身邊的韓夜冰摟寬闊的懷中,凌空踏雪而起,不顧漫天刺骨的寒風(fēng)和冰冷的雪花,飛速朝前方奔去。

  他們終于趕在冰冷夜晚來臨之前到了一處背風(fēng)山谷,意外發(fā)現(xiàn)了幾個帳篷,就像是黑夜中茫茫大海上發(fā)現(xiàn)了燈塔一樣,他們臉上露出了欣喜笑容,極度寒冷的暴雪之夜,眼前的帳篷讓他們的心變得輕松而溫暖。

  暴風(fēng)雪越發(fā)猛烈,住在帳篷中都可以清晰聽到外面呼嘯的風(fēng)聲,不過帳篷里卻溫暖如春,韓夜冰渾身套著一件臃腫的羊皮大衣,只露出頸子以上的部分,越發(fā)顯得楚楚動人,白色羊毛襯著她紅艷艷的臉龐,嬌美可愛,別有一番風(fēng)味。

  熱情淳樸善良的藏民讓他們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溫暖,慢慢喝著熱氣騰騰的酥油茶,韓夜冰臉上露出了舒服輕松的神色,回頭望了一眼旁邊的邱歌,忍不住笑出聲來。

  邱歌可沒有韓夜冰那么斯文,手中拿著一塊剛烤好的金黃色羊腿,如餓狼一樣迫不及待大口大口撕咬著,渾然不顧嘴邊流下的油滴,空氣中彌漫著讓人垂延欲滴的香味。

  邱歌酒足飯飽之后感到渾身疲乏,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外面寒風(fēng)依然“呼呼”吹著,整個帳篷都吹得左右晃動,寒風(fēng)仿佛要把帳篷撕裂才甘心。他靜靜聆聽外面呼嘯的風(fēng)聲,忽然握緊雙拳,抬頭看了一眼躺在火盆旁邊沉睡中的韓夜冰,長長的睫毛下是寧靜的臉龐,呼吸均勻,他臉上露出了微笑,輕輕把火盆搬到離她更近些的地方,堅定起身掀開帳篷走了出去。

  凜冽寒風(fēng)透過掀開的縫隙吹到了溫暖帳篷中,韓夜冰驀然輕輕睜開雙眸,剛好看到邱歌高大背影走進外面冰冷的寒夜,沒有想到如此惡劣的天氣下邱歌居然還要堅持練功,他堅毅性格讓她驚訝,她雙眸中的迷霧更濃了。

  第二天清晨,暴風(fēng)雪終于停歇下來了。當(dāng)他們走出帳篷的時候,發(fā)現(xiàn)整個世界已經(jīng)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白色,滿目望去都是那美麗無邊的白雪,天空沒有一絲云彩,展現(xiàn)出高原特有的深深純凈藍色,雪地上反射出的刺眼陽光讓人睜不開眼睛。

  韓夜冰望著遠處險峭如刀的雪峰,眼中露出了向往的神色,站在一邊的邱歌望在眼中,搖頭苦笑了一下,轉(zhuǎn)身向藏民采購了厚重的羊皮大衣和充足食物,踩著沒膝的積雪朝那遠處高聳挺拔的雪山之顛走去。

  藍天,白雪,圣潔的雪山映出一幅絕美的畫卷。邱歌忍不住“啪”的仰面倒在厚厚潔白的雪地上,放聲大笑。

  韓夜冰看到快被厚厚積雪掩埋的邱歌,手中的雪花輕輕灑落在他的臉上,然后轉(zhuǎn)身就朝前方跑去,明媚陽光下,他們心情格外愉快,雖然身著厚重的羊毛大衣,他們依然歡快在空曠無邊的雪地上跳躍奔跑。

  邱歌驀然彈起身笑道:“看看我們誰能做到真正的踏雪無痕,比比誰留在雪地上的腳印淺。”韓夜冰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沒有答話,調(diào)皮地吐舌,輕盈的身子倏地飄到空中,不時輕踏潔白無暇的雪面,朝前飛去,身后彎月短弓伴著她秀美的腰姿不住跳動。

  邱歌仰天大笑,不甘落后,伸手發(fā)力卷起地面的積雪高高拋到空中,漫天的雪花中高大身子輕輕躍在空中,伴在韓夜冰的左右,一起踏雪而行,雪地上留下了韓夜冰一串淺淺的腳印,但卻沒有邱歌留下的痕跡。

  韓夜冰輕盈落在雪地上,深深踩入了一尺深的積雪,喘氣嬌笑道:“你的輕功很特別,居然可以長時間飛奔而不換氣,我認輸了!

  邱歌輕輕落在雪地上,身子卻踩在厚厚的雪面上,沒有陷下去,傲然含笑望著不住喘氣的韓夜冰,他剛想開口說話,忽然真氣不濟,再也堅持不住,“嗤”的一聲陷入到深深的雪中,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望著韓夜冰。

  韓夜冰望著邱歌臉上古怪的笑容,忍不住發(fā)出了“咯咯”的清脆笑聲,笑顏如花,似乎比天上明媚太陽更加燦爛,她轉(zhuǎn)身朝前面開心奔跑,留下邱歌呆呆一動不動站立在雪中,定定凝望她嬌美秀氣的背影。

  邱歌和韓夜冰真正置身于雪山腳底的時候,他們被雪山壯觀瑰麗的魅力所深深震撼,高聳雪峰如一條玉龍直插云霄,山頂云霧繚繞,散發(fā)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他們長時間定定的望著神圣山峰,沒有任何言語。

  山腳下坐落著一座簡但古樸,規(guī)模宏大的灰色喇嘛廟,隱約傳出悠遠的梵音,神圣而肅穆。邱歌和韓夜冰緩緩走進這個外表毫不起眼巨大的喇嘛廟,發(fā)現(xiàn)里面卻是金碧輝煌,氣勢雄偉。密密麻麻虔誠的信徒跪拜在高大威嚴,貼滿金箔的神像下面,無數(shù)的喇嘛似乎在永不停歇不知疲倦的念著繁復(fù)難懂的經(jīng)文,伴隨著盤旋在喇嘛廟里的裊裊香火,給人的心靈極大的震撼,讓人不由自主產(chǎn)生膜拜的沖動。

  邱歌和韓夜冰互相淡淡對笑了一下,世上本無佛,佛在心頭坐!他們緩緩走出了喇嘛廟大門,忽然停住了腳步,前方雪地上一個身披著紅內(nèi)黃喇嘛法衣的喇嘛靜靜站立。

  紅衣喇嘛身型雄偉,須眉全老得花白了,清奇的臉容寶相莊嚴,眼垂下合得只留一線空隙,隱見內(nèi)中閃閃有神的眸子,紅內(nèi)黃喇嘛法衣和無邊白茫茫的雪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靜靜站立,但卻讓人感到了他強大的精神力量,身上隱約散發(fā)出光芒,神圣不容褻瀆。

  韓夜冰輕輕對邱歌道:“他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精神領(lǐng)袖光芒法王,自幼修行,在千萬喇嘛中脫穎而出,成為藏域受人尊敬的活佛,據(jù)說功力深不可測,法力無邊,是藏域第一高手。”

  離得遠遠的光芒法王靜靜站著,嘴唇微動,邱歌耳中卻傳來清晰的話語:“你就是影像結(jié)界中黑榜的邱歌,難怪身上如此沉重的血腥味,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勸你解下背后雙刀,退隱影像結(jié)界中,你身上殺氣太重。”

  邱歌忽然心中泛起一個奇怪念頭,為何韓夜冰能感覺到他是冤枉的,而眼前所謂得道高僧,人人景仰的光芒法王卻感覺不到,他仰天狂笑道:“影像結(jié)界中中還沒有人能讓我放下寶劍,哈哈,如果我不放下寶劍,你又能把我如何?”

  光芒法王只是口中不斷念著奇異經(jīng)文,每句經(jīng)文都仿佛如重錘重重擊打在邱歌的心上,震得他快喘不過氣來,而身旁的韓夜冰卻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

  光芒法王口中每句經(jīng)文都清晰傳到邱歌耳中,但邱歌并沒有感到寧靜祥和,相反卻感覺到焦躁不安,體內(nèi)熱血逐漸沸騰,耳畔的聲音越來越大,仿佛世界只剩下漫天的經(jīng)文,似乎清晰望到無數(shù)經(jīng)文從光芒法王的口中吐出,把他緊緊包圍,在他身邊盤旋,邱歌終于按捺不住拔出身后的寶劍,冷冷凝望光芒法王。

  邱歌身上激發(fā)出凜冽的殺氣越來越強,布滿全身的真氣把前面積雪不斷朝前推進,卷起了漫天的雪花壓向光芒法王。

  光芒法王感受到邱歌越來越強的殺氣,長嘆一聲,抬頭望著寶劍在手的邱歌,根本不為席卷而來的漫天雪花所動,口中不停念著“嘛呢叭彌叭弘”,這是在密宗里至高無上的六大真言咒經(jīng)文,身上自然發(fā)出一道五彩光芒環(huán)繞在他的周圍,阻擋住了不斷飄落的雪花。

  藏域第一高手的心神,藉著這有若空山禪院鐘鳴鈴響的梵界圣音真言,心神轉(zhuǎn)往本體那不可言傳的秩序里,辨識到嚴密的自然結(jié)構(gòu),各種節(jié)奏和機能,包括心臟的鼓動、呼吸、空中雪花微不可察的變化,緩緩的融化,凡此種種,物質(zhì)存在的各種差異和相互作用,合成了生命與時間的奇妙感覺,籠罩了殺氣沖天的邱歌,讓邱歌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精神力量的巨大能量。

  光芒法王身上的祥和光芒越來越明顯,可惜這股祥和的光芒卻讓邱歌刀氣不斷攀升,“無邊”被真氣激發(fā)出一尺長的暗紅色刀芒,刀身發(fā)出“嗡嗡”的翁鳴聲,身上厚重的羊皮大衣忽然輕輕滑落在身旁韓夜冰的懷中,邱歌大吼一聲,趁著迷漫的美麗雪花劈出了狂風(fēng)刀法。

  光芒法王身子定若磐石,靜靜站立,手作金剛大輪印,指向掌心彎曲,大拇指并攏,中指反扣,纏繞著食指,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邱歌凜冽的刀勢。就在邱歌手中的寶劍即將過來眨眼的工夫里,光芒法王手掌由黃轉(zhuǎn)紅,由小變大,身旁光芒暴長,一個血紅的大手印朝疾如閃電的寶劍揮出。

  白茫茫雪地上藍色和紅色的身影上下翩飛,不停卷起漫天飛舞的雪花,煞是好看。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修煉,邱歌的功力已非昔日可比,強勁的內(nèi)力讓狂風(fēng)刀法威力更盛,邱歌驀然發(fā)現(xiàn)光芒法王身上并沒有絲毫殺氣,渾身散發(fā)出深厚祥和的真氣,一時之間天空白雪漫天,雪隨人影飄飛。

  邱歌心中一動,忽然感覺到背后“冰心”的涼意,眼中的狂熱目光消失,刀勢變得平和,沒有使出狂風(fēng)刀法的最厲害的“風(fēng)過無痕”,殺氣沒有爆發(fā),但刀法卻更加狂放,自從在運動中修煉內(nèi)力以來,這是第一次痛快淋漓的大戰(zhàn),“無邊”第一次發(fā)出暗紅的刀芒和*人的熱意,刀鋒過處,雪白的積雪發(fā)出陣陣白煙,融化為水。

  光芒法王身上散發(fā)出悲天憫人的悲涼,邱歌狂燥的心漸漸平息,身上的殺氣漸漸消退,狂風(fēng)刀法卻一刀比一刀快,卷起漫天的雪花,“無邊”散發(fā)出的熱量讓積雪融化,水霧彌漫,良久,籠罩在白色雪花中的兩條身影終于分開。

  邱歌用一個優(yōu)美的凌空后翻回到韓夜冰的身邊,還沒等身子落地手中的寶劍已經(jīng)拋到空中,當(dāng)他穩(wěn)穩(wěn)站在地面的時候,空中不停翻滾的寶劍“哐”地準確落入身后刀鞘。

  光芒法王雙手合攏對邱歌沉聲道:“既然你不肯使出你最厲害的殺招,我也不再勉強你放下手中寶劍,影像結(jié)界中之大,你好自為之,萬事到頭不過是一場空,當(dāng)你得到你所想得到的東西時,你同時也會失去一些東西。”

  邱歌淡淡道:“多謝法王,人生就是這樣,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今日一戰(zhàn)痛快淋漓,法王強大的精神力量讓我悟出了很多東西!

  光芒法王似乎還想要說什么話,但只是深深嘆了一口氣,紅色身影緩緩從邱歌和韓夜冰身邊走過,瞬間就消失在喇嘛廟中,仿佛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只是風(fēng)中傳來喇嘛廟永不停歇鐘鳴悠遠的梵音真言。

  邱歌定定凝望雪地上留下了凌亂腳步,光芒法王高深的功力讓他感受到了玄學(xué)的無邊浩瀚,光芒法王強大的精神力量牽引他忽然進入到了一個全新境界,他對玄學(xué)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靜靜站著,腦海不斷回味剛才不可言傳的激戰(zhàn),感覺到無論內(nèi)力還是精神都跨入了一個全新境界。

  邱歌和韓夜冰踏雪朝高處神秘的雪峰緩緩走去,雪地上留下了緊緊挨著的兩串腳印延伸到雪山,遠處的雪峰上繚繞的云霧忽然散開,露出了它神秘的面紗,美得讓人心驚,西邊落日金黃的陽光照射在挺拔如刀的山峰上,映射出耀眼絢目,神圣瑰麗的光芒。(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