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 發(fā)生了這么大一件事。
兩個班升旗都不必去參加了。
教導主任氣得唾沫飛濺。
傅陽曦和他的小弟們,還有常青班十來號人,全都不出意料之外地被逮到了辦公室去。
辦公室在教學樓右側盡頭, 老遠就可以聽到教導主任的咆哮聲:“你們是常青班和國際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終極一班!你們是高中的學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男團人來瘋!”
“你們干什么和傅陽曦學?人家家里可以用飛機下五子棋, 你們不學習就只能回家去養(yǎng)雞!人家上課睡覺老師都不敢管, 你們老師不管你們你們長大了就要去搬磚!”
教導主任老陰陽師了,說話夾槍帶棒的,以前傅陽曦也無所謂,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但是今天卻覺得這話格外刺耳。
吼這么大聲, 教室里的小口罩聽到了怎么辦。
傅陽曦打了個哈欠,瞟了教導主任一眼:“您能不能小點聲?明年教學樓投資突然原地消失一棟可怎么辦?”
“……”
教導主任聲音瞬間降了下去。
但明溪在教室已經(jīng)全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上著早自習, 她用書擋著頭, 忍不住轉過頭去, 震驚地問柯成文:“他家的錢真的可以買幾十架飛機下五子棋?”
原小說都是圍繞著男女主和一些她這樣的配角展開的,一筆帶過的人物全都是背景。
她只知道傅氏有錢,但是沒想到這么有錢!
“還行!
明溪那張漂亮到具有侵略性的臉就近在咫尺, 柯成文呼吸都有點窒住。
他莫名覺得空氣都變得甜甜軟軟起來。
怎么回事?這就是女孩子的魅力嗎?和臭老爺們兒的汗水味兒截然不同。
為什么他以前沒看出來轉班生這么好看?
事實上之前他壓根沒仔細看過轉班生, 那張口罩將她的臉遮得嚴嚴實實, 只露出額頭和一雙眼睛。眼睛好看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柯成文于是也沒留意。
柯成文真的悔。
太悔了。
如果早知道轉班生這么好看,在第一天她被曦哥欺負的時候,他就該挺身而出!
那樣還有曦哥什么事?
“你以后都不戴口罩了嗎?”他問。
明溪解釋道:“去年轉學過來之前臉受傷了,現(xiàn)在好了,就不必戴了!
轉班生還是同一個轉班生, 說話的語氣也還是之前那樣沒什么抑揚頓挫的平淡語氣。
但是擁有了一張漂亮的臉的她,讓柯成文覺得她說話都像夜鶯一樣好聽。
柯成文道:“那就好,不然暴殄天物了!
唉,就是便宜曦哥了。
傅陽曦從辦公室回來,就見柯成文夠長了腦袋和趙明溪說話,一臉舔狗樣。
不只是他,班上男男女女表面上豎著書在背誦,視線卻都忍不住往趙明溪那邊瞟。
傅陽曦只覺得人人臉上都是一副想撬墻角的樣子。
簡直危機四伏。
他拉長了臉,迅速大步流星走過來,雙手拎起柯成文后衣領,把柯成文整個人往上一提,拽到離趙明溪最遠的位置,再從中間擠過去:“遵守點紀律行不行?好好早自習說什么話?!”
說完他視線往全班一掃。
盯著趙明溪看的小弟們趕緊刷刷地都收回了視線。
柯成文無語,心說最不遵守紀律的就是你了好嗎。
傅陽曦在自己座位上坐下。
坐下后,意識到趙明溪就在旁邊,他臉上熱度直線上升。
“剛才謝謝你!泵飨脮緭踔X袋,朝右偏頭:“教導主任沒罰你什么吧?”
趙明溪一湊過去,傅陽曦就渾身緊繃,說是長著紅色刺猬短發(fā)的石膏像也不為過。
他不敢看她,頭微微偏開,不自在地道:“還能罰,罰什么,掃,掃廁所罷了!
掃廁所?又是可以蹭的氣運。
明溪趕緊道:“傅少,我?guī)湍!?br />
傅陽曦不知道為什么像只被逼到墻角、即將被玷污的兔子,耳朵紅紅地往靠墻的位置躲:“不用。”
明溪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湊得更近了一點,抬頭看了眼講臺老師,然后壓低聲音用氣聲說話:“傅少,求你了,掃廁所的事情交給我吧!”
太過分了!
傅陽曦覺得她就是故意在撩他,摘了口罩,露出這么漂亮一張臉,居然還用氣聲對他說話,呵出來的氣涼涼的,都落在他手肘上了。
而且掃個廁所有什么難的,即便不讓小弟來,他一個人也可以搞定。
她就是非要和他黏在一塊兒吧。
“男,男廁所!备店栮負钢雷,心砰砰直跳,費了很大的定力,盯著桌子,很努力地說流暢:“你沒法掃。”
明溪只好說了聲“哦!
看起來有點失望。
“你結巴什么?”明溪突然狐疑地看向傅陽曦。
傅陽曦在心里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設——
莫緊張。
現(xiàn)在被靠近一點就緊張,以后做別的豈不是會更慌。
他悄悄深吸一口氣,努力坦然地看向趙明溪。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一點罷了,他也很帥好不好。
結果剛看一眼就臉紅了,媽的,還是好慌!
“我沒,沒結巴!
“那你,你怎么——”
傅陽曦將書“啪”地一合上,急匆匆地用正事打斷了她:“話說那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傅陽曦指的是常青班那群人。
明溪聳聳肩,解釋道:“常青班的鄂小夏和我有點私人恩怨,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已經(jīng)解決了!
傅陽曦連鄂小夏是哪號人物都沒聽說過,事實上高中三年他連自己班上同學的名字都不記得幾個,更別說別的班的人了。
他記住的女生名字現(xiàn)在為止就只有趙明溪一個。
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趙明溪所說的私人恩怨是都追過沈厲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這件事,還以為是女生之間的一些小矛盾。
于是傅陽曦皺了皺眉,尋思著要不要找人去警醒警醒這個叫鄂曉冬的,不要再在背后搞什么小動作。
正說著悄悄話,一側讀書的一個小弟眼神又忍不住朝明溪瞟了過來。
傅陽曦一個狠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傅陽曦簡直有點想讓明溪把口罩戴上了,現(xiàn)在這么多人盯著她看。
他好不開心。
但是又想著哪個女孩子不想漂漂亮亮的,她臉上的傷好了,她肯定很開心。
于是傅陽曦又把這自私的想法咽了回去。
他看向明溪身后的書包,見還是之前那只舊的,忍不住問:“書包,不喜歡嗎?”
明溪反應過來他是指上周五送給自己的新書包,眼睛彎彎地笑起來,小聲說:“喜歡,但是用之前我先曬一曬,明天估計就能帶過來了!
傅陽曦高興了,臭屁的哼了一聲,刺猬一樣的囂張短發(fā)看起來都柔順了點:“隨你,反正是你的東西。”
明溪猶豫了下,又道:“但是無功不受祿,我給你做三年甜品都抵不上你這波禮物,傅少,我到時候還是賺了錢以后還你吧!
傅陽曦心說,那就做三年甜品啊,為什么不做?!
難道三年后就三年之癢了,要去喜歡別的人了嗎?!
傅陽曦嘩啦啦翻著書頁,挑著眉,不悅道:“你三年后要干嘛,出國嗎?還是上月球?”
頓了頓。
傅陽曦心底鼓足勇氣,但面上卻假裝若無其事地隨口一說:“你請求我和你一起出國,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明溪“。俊绷艘宦。
什么跟什么。
傅陽曦看著她呆愣的樣子,臉色變臭了。
有時候他都懷疑趙明溪到底喜不喜歡他,否則為什么還這么客套地叫傅少,而且連未來都沒暢想過!還是說只是一時興起,玩玩他而已?!
傅陽曦心情過山車一般低落了下來。
“傅少,你什么意思?”明溪見他好像不太開心,問了一句。
“你怎么還叫我傅少?”傅陽曦抱怨道。
直呼大名也比這個生疏的稱呼好點吧。
她每次都傅少傅少傅少的,叫起來就像是,他是她的雇主一樣。
明溪以為他的意思是,經(jīng)過這么一場架,兩人的關系已經(jīng)從嫌棄與被嫌棄的關系,升級為了大哥與小弟的關系。
今天好歹是他罩著她的,她好歹應該和別人一樣,認他當老大吧?
明溪立即從善如流:“曦哥!
曦……曦哥?
這個稱呼從柯成文等人嘴里聽到傅陽曦不以為意,甚至覺得中二。
但是猛然從小口罩嘴里聽到。
他心跳驀然漏了一秒,面紅耳赤起來。
好……好可愛。
傅陽曦的心情上上下下,這下又被哄好了起來。
他用書擋著臉,勾著唇,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