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惟背著雙手,站在原地紋絲未動,“我不想和你們動手。勞煩你們進(jìn)去通報一聲,就說,沈半仙兒來了!
一旁的守衛(wèi)隊長悻悻地盯著他們看了一陣兒,轉(zhuǎn)身朝著遠(yuǎn)處的王宮方向跑去。
趁著等待的功夫,閻桓悄悄伸出手,在沈夜惟面前晃了晃。
沈夜惟沒有反應(yīng)。
閻桓忍不住琢磨起來,師父他這樣蒙著眼睛,是不是什么都看不見了?
他的眼眸那么好看,為什么要蒙起來?
閻桓漸漸得意起來——這雙眼眸,只要自己想看就能看到,你們想看啊?沒門!
正胡思亂想,沈夜惟忽然拍了他一下,輕聲問道:“想什么呢?”
“嗯??”閻桓一驚,“師父,你……”
“不能讓他們直視我的眼睛,對他們只會有不好的影響。”
沈夜惟小聲說道。
“哦,好吧。”閻桓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這樣,你看得見嗎?”
沈夜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說:“噓,安靜。一會帶你吃好吃的,你多吃些。你的脈搏告訴我,最近你有些營養(yǎng)不良!
閻桓:“……”
兩人很快被請進(jìn)了王宮,大殿上已經(jīng)擺好了座椅,眾臣恭恭敬敬地站在兩側(cè),一言不發(fā)。
但從這些人的眼神里能看出,他們對沈夜惟二人是有些嗤之以鼻的,直到他們見到了兩人的真實(shí)模樣。
“他他他、他們……”
一個老臣指著閻桓頭頂?shù)陌咨洌瑖樀谜f話都結(jié)巴了起來,同時還不忘了上奏:“陛下!這二人明顯乃妖邪之輩!還望陛下立刻下令,請國師捉拿妖怪!”
此話一出,群臣一同附和。
沈夜惟倒是顯得極為輕松,他輕笑一聲,說了句:“許久不見,陛下竟變得如此蒼老。還記得上次見到你,你還是個剛剛登基的娃娃呢。”
坐在高臺上的男人聽到這句話,心情變得更加糟糕了,就說:“你還是當(dāng)年的樣子啊,一點(diǎn)兒都沒老,看來你修煉的很成功!
“這才過去多少年?你未免太小看我了!鄙蛞刮┨Я讼率,介紹道:“他叫閻桓,是我門下的徒弟!
閻桓按照沈夜惟之前教的,對著上座的人簡單地作了個揖,表示禮貌。
上座的人笑的諱莫如深,而后拍了兩下手,說:“來人,擺宴!沈夜惟,今日既然你特意趕來,寡人就帶群臣一起,陪你共飲,如何?”
閻桓側(cè)目看著沈夜惟,就這樣的陣仗,一般情況下還沒有人敢拒絕。
“擺宴就不必了!
沈夜惟淡淡道:“在下今日特意趕來,就是想來說一聲,你要亡了。鄰國的大軍,離你們只有兩百里的距離了!
閻桓:“……”
君王:“……”
群臣:“…………”
要命了,這是能這樣輕松說出來的嗎?!
君王滿面愁容地看著臺下站著的男人,苦笑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今日寡人更要攜群臣與你共飲一杯了。這或許是寡人與你的最后一杯酒,你還是不肯賞臉嗎?”
群臣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集體向沈夜惟行了個大禮,齊聲道:“還請沈仙家賞臉!”
見沈夜惟站在原地沒說話,旁邊的掌事趕忙給下人們遞了個眼神,一張張小矮桌很快就被搬了出來。
群臣們都在等沈夜惟入座,彎著腰不肯起,沈夜惟卻依舊站著沒動。
閻桓見狀,便向沈夜惟作了個揖,說道:“師父仁慈,還請師父,給他們一次機(jī)會吧!
故意猶豫了片刻,沈夜惟點(diǎn)點(diǎn)頭:“好吧,看在我徒兒替你們求情的份上,我答應(yīng)你們。”
沈夜惟入座后,閻桓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各種宮中的美食、美酒都被端了上來,君王先舉起了酒杯。
“沈夜惟,寡人敬你一杯!
沈夜惟嗯了一聲,也沒有過多寒暄,只是抬手用袖子擋住酒杯,抿了口酒。
他還給身旁的閻桓遞了個眼神——都是好酒好肉,你放開吃就行了,不必客氣。
酒過三巡,閻桓擔(dān)心沈夜惟看不見,就夾起一片魚肉送到他嘴邊:“師父,啊~”
滿朝文武都在看著,沈夜惟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猶豫了幾秒鐘剛想張口,就聽到臺上坐著的君王笑著調(diào)侃:“你們師徒二人的感情可真好!
沈夜惟啊嗚一口吃掉那片魚肉,還象征性地嚼了幾下:“酒也喝了,有話不妨直說!
君王笑了笑,說:“看在過去的交情上,還請求沈仙人救我一救。不瞞你說,敵方的大軍人數(shù)在我十倍之上,我……根本沒有勝算!
殿內(nèi)鴉雀無聲,沈夜惟咽下那口肉后,緩緩說道:“沒有用的!
“怎會沒用?”
君王有些急了,分析道:“你會法術(shù),還有你的徒弟,他的身手我今天已經(jīng)聽將士們說了……只要你我聯(lián)手,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沈夜惟哼笑一聲,說:“你的氣數(shù)盡了,沒有子孫后代,這我實(shí)屬無能為力。我說的你這里快要亡了,單指的是你,而不是這片土地!
“放心,”沈夜惟繼續(xù)道,“新的帝王會善待你的子民,至少比你強(qiáng)很多……這一點(diǎn)無須擔(dān)心!
群臣被嚇得臉色慘白,全都噤了聲;雖然已知天命,但君王還是被他這番話氣的臉色煞白,將手里的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