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好像是門燈。”
“師父,好香啊,你聞到了嗎?”
“嗯,有人在賣糕點,你喜歡我就買一些回去。”
發(fā)現(xiàn)閻桓滿眼都是好奇,不停地問這問那,沈夜惟覺得他之前應(yīng)該沒有自己光著身子下過山,多少放心了一些。
他一手帶大的小狼崽,有了人身,怎能讓外人先看光?
如果真的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沈夜惟不介意等自己身體恢復(fù)之后,把那些看過閻桓身子的人的記憶一個個全部清除。
作為師父,保住徒弟的清白也是他的責(zé)任之一。
“走吧,那里便是這鎮(zhèn)子上最好的藥鋪……”
沈夜惟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跟在自己身后的閻桓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四下看了一圈還是沒找到人,沈夜惟就有些著急了。
怎么他一走神,徒兒就不見了呢?
說到底他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萬一再遇到什么壞人,再發(fā)生之前那樣被毒打致死的情況……
沈夜惟不敢再往下想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高聲呼喊:“閻桓?”
“閻桓,你跑哪里去了?”
“閻桓!”
周圍到處都是人,吵吵嚷嚷的,沈夜惟的聲音不出意外地被迅速淹沒。
沒辦法了,只能用法術(shù)了。
他握了下拳,正在心里盤算著盡量不要波及到普通百姓的時候,遠(yuǎn)處突然傳來了幾聲砸東西的聲音,連帶著的還有叫罵聲,不少人都跑過去看熱鬧。
沈夜惟心頭一緊,快步朝著聲音源頭走去。
那是一家專門賣烤雞和烤鴨的,往日里生意都還不錯。沈夜惟擠過人群,沒看到閻桓的蹤跡,只聽到老板一直在呵斥,嘴里罵個不停。
大概意思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偷了他門口掛的十幾只烤雞,而且這賊人連掛烤雞的木架子都不放過,一并給偷走了。
官府的人很快就趕了過來,聽到那些圍觀的人們說起他們看到的疑似偷雞的人的樣貌特征,沈夜惟頭皮一陣發(fā)麻。
那正是他施加在閻桓身上的,障眼法的模樣。
閻桓若要是被官府的人抓去了,必然是要問罪的,搞不好還會挨一頓刑罰。
無奈之下,沈夜惟只好用了個蠱惑人心的小法術(shù),讓店家不要過于追究,向官府表示這只是一場誤會;他還將自己身上帶的錢全都賠給了店家,來彌補店家的所有損失,又點頭哈腰地賠了罪,才算是這件事才算過去。
找到閻桓的時候,已是半個時辰之后。
沈夜惟在一條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上找到了他。
閻桓就站在一處斗雞臺旁,手上正捧著半只吃到一半的烤雞,嘴上還掛著油光,看斗雞看的入了迷。
沈夜惟黑著臉,捏著空蕩蕩的錢袋站在離他不遠(yuǎn)不近的位置。他就想看看,閻桓這個大傻子什么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自己。
結(jié)果過了好半天,斗雞進(jìn)行了一回合又一回合,到了早市快結(jié)束的時候閻桓才注意到他,一臉興奮地喊道:“師父!我在這里!這里位置好,你快過來!”
“……”
沈夜惟擠到他身邊,故意問他:“你手上的烤雞是從哪里來的?”
“不只有烤雞哦!”閻桓說著,轉(zhuǎn)了一下身邊杵著的木架子。
原來在木架子的反面,還插著一排不知從何而來的糖葫蘆。
沈夜惟:“…………”
驚喜一波真是接一波啊。
今日他確實沒有帶夠錢,都賠給那個賣烤雞的了;希望以后還能遇到那位賣糖葫蘆的有緣人……
閻桓還沒注意到沈夜惟的情緒變化,自顧自地從木架上取下了一串糖葫蘆,“這東西很漂亮,還裹了一層糖衣,很早以前我就想試試看了。師父,給你,你吃!”
“為師不吃!
沈夜惟嘆了口氣,伸手抓住閻桓的手腕,用法術(shù)直接傳送回了家。
“嗯?師父,我們怎么忽然回來了?”
“跪下!
“師父,怎么了……”
“我讓你跪下!”
看到沈夜惟一臉嚴(yán)肅的模樣,閻桓一驚,嚇得耳朵和尾巴都冒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師父,我……”
“知道犯了什么錯么?”
沈夜惟揣著手,背過身,這樣問道。
“我,我……”閻桓小聲回應(yīng),“徒兒不知……”
沈夜惟瞥了一眼杵在旁邊的木架子,說道:“你還未成人身的時候,我就多次帶你到街市上,買東西,選日用品等等。你怎會不知以物易物的道理?”
閻桓的腦袋垂的更低了,回答道:“徒兒也想用錢財或者物品來換取這些東西,可是,徒兒什么都沒有。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是師父給的,所以我……”
“既然手里沒有能交換的東西,放棄眼前所想便是。光天化日之下,你直接將別人的東西搶走,這與那些強盜之輩,有什么區(qū)別?”
“我還沒有開始教你法術(shù),你便如此;往后若是學(xué)得了本領(lǐng),你豈不是要欺壓那些比你柔弱的生靈,占山為王?”
閻桓愧疚極了,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師父,徒兒絕無此意!!還請師父,責(zé)罰!”
放在往日,沈夜惟很難招架他的這種眼神,多數(shù)情況會瞬間心軟。
但現(xiàn)在,閻桓犯的是原則上的問題,沈夜惟不可能放著不管,就說:“你去編織一百套斗笠,然后帶著那些斗笠下山,送給那些窮苦的百姓;要么,你每日上山采藥,將藥材贈予那些買不起藥材瞧不起病的人。二選一,你自己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