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間房間,你去里面,跪下面壁思過,時限為七百年。如若七百年后你心意不改,我便成全了你們,讓你師父還陽!
閻桓猶豫了片刻,問他:“七百年,我答應你。但我?guī)煾傅娜馍怼?br />
“你有我的保證!崩虾蜕械溃澳銖内じ畵屪叩亩佒槭墙^世的貨色,保他尸身不腐,上萬年都不成問題!
閻桓沒再接話,雙手爬著進入了老和尚說的房間。
房間是八角形的,四周都是被涂成了金色的墻壁和深色的佛珠,別的什么都沒有。閻桓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跪姿,在心里盤算著自己的膝蓋大概多久能恢復,到那時就能跪的更加規(guī)矩一些了。
七百年,說快也快,他和沈夜惟之前分開的時間要比這更久。
只是這里空間狹小,無趣至極。
他看著那面空蕩蕩的墻壁,記起了小時候沈夜惟經(jīng)常念叨的一句話:
“你需要靜下心來思考,不要那么浮躁!
“遇事要冷靜一些,不要那么沖動。你看看你,剛剛的斗雞臺子都讓你弄壞了!
“閻桓,你先冷靜一下,那只是只耗子,我的屋頂都要讓你拆完了。”
……
老和尚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再次嘆了口氣。
一個小和尚進了藏經(jīng)閣,察覺到師父的情緒,他便說了句:“師祖,他曾犯下重罪,又逃過了輪回,七百年的刑罰會不會太輕了?”
“這一世他有過許多善舉,那個沈夜惟更是如此!崩虾蜕心,“這些善舉,我們也都記著呢!
“是,師父說的是!毙『蜕歇q豫了片刻,又問道:“里面的時辰和外面不同,他何時能出來?需要徒兒做什么準備嗎?”
“外界七年而已!
老和尚站起身,回答道:“對他來說,卻像是過了七百年。七百年足以讓他靜下心來思考。待到他出來之時,將會悟到許多曾經(jīng)捉摸不透的東西,會猶如重獲新生一般!
“才七年??這還能算是懲罰嗎?”小和尚疑惑道,“如此虔心修行的機會,尋常人求還求不來呢!”
老和尚淺淺一笑:“懲罰與否,誰都無法評價。老衲……也只能幫他到這了。”
小和尚點點頭:“好吧,徒兒明白了!
……
閻桓盯著那空蕩蕩的墻壁,壓抑已久的情緒最終還是爆發(fā)了。兒時的許多事都在此刻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里浮現(xiàn),還有后來自己初次的悸動,和沈夜惟的矛盾,與狼群的相遇、發(fā)展……以及,一年前的重逢。
他跪在那里泣不成聲,嘴里哼唧著無人能聽見的話語。
……
數(shù)千年前,某個深冬。
沈夜惟迷迷糊糊地從深眠中蘇醒,隱約能感覺到似乎有個小東西在洞里哼唧,還在不停地蹭著自己的腦袋。
“什么東西……”
他這樣嘀咕了一句,盯著眼前那團白色的小東西看了半天,這才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好像是撿了個小東西回來。
“嗚~嗚~”
沈夜惟壓下自己的脾氣,耐著性子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餓了?洞里有我存的吃的,自己去找吧。別打擾我冬眠!
小東西沒有回應,一個勁兒地往沈夜惟盤著的身子里爬,但因為體型有點小,他始終無法爬到盤蛇最中間的那個位置。
“嘶,輕點!你把我的皮都抓破了!走開!”
沈夜惟下意識一用力,那團白色的小東西就像一團棉花球一樣,咕嚕咕嚕滾得老遠。
小東西的嗚咽聲變得更可憐了,滾遠之后就縮在那里發(fā)抖,再不敢靠近。
看到他這副模樣,沈夜惟被吵醒的怒氣也消了大半,問他:“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吃東西了?”
小東西還是一直哼唧。沈夜惟無奈,變回了人身,從自己的“存糧”里拿了幾塊肉,試著送到他的嘴巴旁邊。
“怎么不吃呢?我看這肉比之前少了一些,你是不是自己會吃?”
“嗚~”
“來,別怕,到師父這里來!鄙蛞刮睾偷,“師父不會再用尾巴抽你了,過來吧~”
小東西哆哆嗦嗦地朝沈夜惟走了過來,每一步都透著一股子小心。直到他靠近沈夜惟的身體,發(fā)現(xiàn)這人變成人的時候體溫還是很溫暖的,便開始肆無忌憚地往他衣服上爬。
“輕點輕點,你的指甲還挺鋒利的,別把我衣服刮破了!鄙蛞刮┱f著,雙手掐住小東西的胳肢窩,把他抱了起來。
小東西漸漸不滿足被他的袖子包裹,試圖循著熱氣往更溫暖的地方——沈夜惟的衣領里鉆。
“?!”
“你干什么??”
“我是男的!才沒有奶給你吃!”
“不對,你牙齒都長出來了!怎么會沒有斷奶?!”
“唔嗯……別再鉆了!你還是離我遠點吧!”
折騰了半天,沈夜惟重新點起了洞里的火堆,發(fā)現(xiàn)小東西一個勁兒地往火堆旁邊湊,這才意識到原來小東西是覺得冷了。
沈夜惟心里一陣愧疚。剛剛為了制止小東西拼命往自己的衣服里爬,似乎還不小心薅掉了幾根他身上的白毛……
幾周后,洞外的雪融化了。小東西比之前稍稍長大了一些,腿上的傷也已痊愈。
沈夜惟站在洞門口看著他在山坡上撒歡,忽然來了興致:“小家伙,想不想跟師父一起,到更遠的地方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