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了別人,可能還以為那是沈夜惟與生俱來的慈祥。
閻桓的目光落在了沈夜惟不小心拖出長衣外面的尾巴上。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那道舊傷還在。
想想也是,沈夜惟已經(jīng)躲在人間修行了那么多年,早已無需蛻皮……只是現(xiàn)在天冷了,也不知道沈夜惟現(xiàn)在是否還喜愛冬眠?
下一秒,那條墨綠色的蛇尾“嗖”地一下縮進了衣服,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白皙的人類的腳。
沈夜惟瞬間有點心煩——這么久不見,怎么一來就盯著他的尾巴看?
這么沒禮貌的行為絕對不是自己教出來的。
小詩抱著小朝進屋了,沈夜惟也轉(zhuǎn)身進了屋。
正要關(guān)門之時,閻桓站在外面又叫了他一聲。
“師父……不,沈夜惟!遍惢篙p聲道:“你的劫期要到了吧?”
“嚯!
沈夜惟笑了,“這位素未謀面的首領(lǐng)不簡單嘛,都能知道我的劫期了。”
“什么?!”屋內(nèi)的小詩聽聞此事吃了一驚:“師父,您要渡劫了??怎么不告訴我?”
“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鄙蛞刮┱f道。
畢竟,在場的每一位本體都是動物。經(jīng)歷了漫長的修行,度過了劫期,才獲得的人身。
即將到來的,是沈夜惟的第九次渡劫。
倘若渡劫失敗,沈夜惟的肉身就會死去,魂魄進入輪回;如果成功度過十二次生死劫,那么仙班行列里,就會有他沈夜惟的名字。
閻桓已經(jīng)跟著他擠進了屋:“師父,請讓我跟你一起吧!只要你順利渡過了這次的劫,我保證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
“不了,剛剛既然你沒說要謝禮,那就過了這村兒沒這店。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鄙蛞刮┌c著臉說道。
“既然師父這樣調(diào)皮……那就別怪徒兒不尊重師父了。”
沈夜惟:“?”
聽聽,這小兔崽子剛剛都說了些什么??
閻桓打了個響指,沈夜惟頓時就被一件很厚也很巨大的粉白色的東西包裹住了全身,只留了個腦袋在外面。
閻桓也是一樣,被這東西的另外半截給裹住了。
沈夜惟:“……”
好熱。
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形狀看著像連體桃子,觸感好像還是棉的。
“我的天!好大的屁股!”小詩用手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你這無禮之人!怎可用這種東西困住師父?!”
“什么叫這種東西?這是我剛剛發(fā)現(xiàn)的一種感情矯正器!
閻桓轉(zhuǎn)過腦袋,笑嘻嘻地看著沈夜惟:“師父,我知道,咱們倆的感情破裂了,需要通過這件衣服來矯正一下。今晚我們就保持這樣,明天天一亮,我們肯定能恢復(fù)到以前的那種師徒情深!”
沈夜惟:“……”
明明就是一個屁股,而且只是把兩個人困在屁股瓣上而已。
簡直是胡鬧。
他掙扎了幾下,發(fā)現(xiàn)這坨棉花上還附著了閻桓的小法術(shù)——他越掙扎這棉花就裹得越緊。
再加上他的手現(xiàn)在基本無法動彈,無法結(jié);要想掙脫,就只能先變回原型——青蛇的姿態(tài)。
沈夜惟閉上眼默念口訣。
閻桓見狀,大喊了一聲:“顏逸!我?guī)煾敢芰!快,趁現(xiàn)在!”
顏逸跑進了客廳,發(fā)現(xiàn)首領(lǐng)還真的用上了他們提前準(zhǔn)備的“大屁股套裝”,趕忙問閻桓:“要怎么做?”
沈夜惟心里一驚,念到一半的口訣被迫中斷。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閻桓,問他:“那人是你兒子?”
“不不不,不是!
閻桓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是顏色的顏,顏逸。是之前在雪山上遇到的,我就收了他做部下。如果師父高興,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兒子了。兒子,快叫爸爸!
顏逸:“……首領(lǐng),您也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呀!”
“真遺憾。”沈夜惟重新閉上眼,開始念口訣。
“顏逸,你現(xiàn)在上二樓,到門口掛著裝飾的那間屋子,找一串灰黑色珠子的手釧,快!”閻桓大喊道。
小詩一聽,頓時面露兇光,死死地守在樓梯口處:“師父!快呀!他們要搶走崔判官送你的禮物!”
“得罪了,小詩!鳖佉輳目诖锬贸鲆粋保鮮袋,解開,里面的薄荷味瞬間把熏得小詩迷迷糊糊的。
沈夜惟沒再繼續(xù)念口訣了,而是轉(zhuǎn)過頭看著“屁股”另一端的閻桓:“你突然過來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送你禮物的人,我不喜歡你和他總是混在一起,就這樣而已。”
閻桓依然笑嘻嘻地看著他,“師父,帶上我一起吧!你若不答應(yīng),找到珠子后我就把它吞了。崔判官的東西,我吃了肯定功力大增!”
……
顏逸在二樓一通翻找,找到后就拿著珠子回到了一樓。
他看到沈夜惟已經(jīng)順利地從衣服里掙脫出來,這會正站在小詩身邊檢查他的瞳孔。
而那件巨大的屁股衣服,中間被折斷了,露出了里面的棉花。現(xiàn)在這兩層屁股棉服全都疊在了閻桓身上,把閻桓整個人都套在了里面。
“首領(lǐng),我拿到了……”
顏逸小心翼翼地拿著那串摸起來冰冰涼涼的珠子,警惕地看著沈夜惟;而沈夜惟似乎壓根沒打算搭理自己,也沒打算搶回那串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