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真是個地球人吧?喬東亮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將錢包里的卡片一股腦地倒出來,沒等看完下巴都快掉了——“北京市回龍觀足球俱樂部黃金右腳”、“伊清齋泡饃連鎖鉑金vip”、“山口山骨灰玩家鉆石卡”、“去死去死團終身宅男證”……
見多識廣的羅冰都忍不住感到詫異極了,問喬東亮:“北京市不是你們銀河系的地名嗎?沒記錯的話是你們中國的國都吧?難道他是人類?”
“好像他……還真的是個人類!”喬東亮扔下錢包撲向床邊,拎著血獸君的領子仔細看他的面孔,沒錯,這是一張人類的面孔,標準的瓷器國男青年的面孔,黃皮膚,黑頭發(fā),高鼻梁,扒開眼皮看了看,很好,眼球也是黑的。
“他是個中國人,他居然是個中國人!”喬東亮又驚又喜,激動的都要哭了,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人生四大喜事一下居然被他趕上了倆,今天一定是他的幸運日!
羅冰倒是有疑惑:“好像哪里不對,普通人類的愈合能力應該沒那么強吧,你才咬過沒多久,他的傷口就凝結了,我們變形人都沒有這么好的恢復力……唔,不過也許因為是血獸的緣故?”
著他打開了名片夾,里面是一沓飄著薄荷香氣的名片——“杰克.蘇國際關系與公共資源協(xié)調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蘇、杰、克……這什么公司啊?聽起來很假大空的樣子!狈^面一看,“主營業(yè)務”那一欄里赫然一行字:本公司竭誠為您提供以下服務:失物尋回、寵物代管、限時快遞、家庭和諧(抓三)、辦證(可上網),等。
“中國人果然名不虛傳,總有一天全宇宙的皮包公司都會是他們開的!绷_冰將名片扔給喬東亮,又在錢包里翻撿起來:“這些都不是他的有效證件,id卡呢?”在錢包隔層里翻出一張卡片:“有了,這里有張通過星際認證的獵手證,原來他是個自由獵手,名字還真叫蘇杰克……怎么會有人叫這種名字?”
“天朝人民多奇葩,你還沒聽過王招娣、李狗剩之類的名字呢!眴號|亮掃了一眼名片,一副少見多怪的表情。
好了,現(xiàn)在確定無疑,喬東亮夢里尋他千百度的血獸,就是這位來自北京市,昌平縣,回龍觀的自由獵手,蘇杰克同學了。
“現(xiàn)在怎么辦?”喬東亮把李寧包恢復原樣,蹲在床前發(fā)愁地看著他的血獸,“我怎么才能讓他同意后半輩子都讓我吸血?”
“認他當干爹!绷_冰。
喬東亮給他一個“殺死你”的眼神:“人話!”
羅冰拄著下巴想了一會,打了個響指,:“有了,我可以幫你們締結‘初擁的契約’!
“初擁的契約?那是什么?”喬東亮光聽過初擁,也就是人類和吸血鬼互換血液以將自己也變成吸血鬼,問題是蘇杰克就算變成吸血鬼也不見得愿意讓他吸上幾十年的血啊。
不對,貝克人笀命長的很,搞不好要幾百年==|||
“我也是在古籍中看到的,據‘初擁的契約’可以在貝克人和他的對應血獸之間建立互相依存的關系,不過普通貝克人的血獸都是廣泛豢養(yǎng)的低等動物,根本沒必要建立這種契約,所以我不保證它的效用真的被人驗證過。”羅冰打開自己的pad,調出一張非常古舊殘破的圖片,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蝌蚪似的文字,大約是某種巫毒文,喬東亮一個都看不懂。
“讓我看看,古籍上,‘初擁的契約’一旦達成,結約雙方的生命會被連接在一起,如果一方死亡,另一方也會跟著死掉。在有生之年,貝克人只能吸食結約血獸的鮮血,其他鮮血將不能再延續(xù)他的生命,而血獸也必須定期被結約的貝克人吸血,否則會血脈暴漲而死。”
“聽上去很麻煩呢!绷_冰一口氣念完,放下pad,皺眉,“這么一來雖然他就沒辦法離開你了,但你好像也就沒辦法離開他了,而且一旦你的生命和另一個人連在一起,萬一對方遇上生命危險,你送命的可能性也就多了一倍。與其如此還不如就喝血飲過一輩子算了,起碼自由一!
喬東亮沉默不語,表情糾結,羅冰看了看床上沉睡的男人,提醒他:“你還有大概半個時的時間考慮,因為你的血獸好像要醒了,我剛才看到他的眼瞼在抖!
喬東亮真是左右為難,他實在不想失去血獸,雖然羅冰已經把血飲配方給他了,但這種蘀代性配方問題很多,一旦他的體質因為年紀、環(huán)境等因素發(fā)生變化,就必須隨時調整,也就是下半輩子他都需要一個羅冰這樣檔次的藥劑師為自己續(xù)命。
而且在吸食過專屬血獸的血液以后,他的胃口已經徹底被打開了,再想起混血血飲的味道,那簡直就跟吃慣了肉的狼被逼著回去吃草一樣,想想整個人生都灰暗了。
可是,把一個不相干的騷年用這樣邪惡的契約捆在自己身邊真的大丈夫嗎?
“其實你也不用太糾結了,如果你不想失去他,就締結這個契約吧!绷_冰,“這就是你們的宿命,命中注定他是你的血獸,他就要承擔這樣的命運。”
喬東亮覺得他這個法很自私,但不得不承認也勉強算是個理由,掙扎了一下,誠懇地:“我以后會對他好一的!
“嘖嘖!绷_冰酸了吧唧地咂舌,“難得你這么溫柔,我都有羨慕他了!敝鴱脑囼炁_上取了一柄刀,拉起喬東亮的右手,飛快地在他手腕上劃了一道。
“擦!你干嘛?”喬東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劃了,嚇了一跳。羅冰拉著喬東亮的手搭在蘇杰克嘴唇上,捏著他下巴讓血流進他嘴里,然后輕輕按摩喉嚨讓他咽下去:“我在幫你們建立‘初擁的契約’啊!
“你先一聲好不好,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呢。”喬東亮咝咝地吸氣,真的刀子劃破靜脈真的好疼啊。
“婆婆媽媽!绷_冰嘟噥。
喬東亮看著自己鮮紅的血液流進蘇杰克的喉嚨,不知道為啥渾身麻酥酥有種過電的感覺,不上是興奮還是難過,想了半天腦子里忽然蹦出一句“初戀的快|感”,頓時把自己雷的一哆嗦。
“咳咳!彼B忙尷尬地咳了一聲,問羅冰,“對了這種契約能解除嗎?”
“理論上講契約都是能被解除的,不過我手里的古籍不完整——你也看見了,最下面缺了一角——所以我也沒有解除的方法。”
“這樣啊……”喬東亮皺眉,隱約有蛋蛋的擔心。
“好了!绷_賓將他的手腕抬起來,撒上一些白色藥粉,再用繃帶緊緊纏住。然后他打開了自己的工具箱,將一株紅色的干草在瑪瑙研缽里研碎成粉末,割破自己食指,滴出血液將粉末均勻地調和成粘稠的液體,嚴肅地:“我是你們的契約中介人,有生之年你們最好不要破壞契約,否則我會遭到巫毒的詛咒,明白嗎?”
“知道了,我會盡量心的!彪m然經常斗嘴吵架,但這么多天下來喬東亮已經把羅冰徹底當朋友看了,于是鄭重其事地頭,“我也會看著蘇杰克的——話除非我們倆都死了,要不然契約不會被破壞,我們肯定會比你還心的好嗎?”
“這倒也是。”羅冰挑眉,用毛筆沾著紅色粘液,在喬東亮心口照著古籍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而后又在蘇杰克同一部位也畫了一個,數秒之后,兩個符號像是被他們的皮膚吸收了一樣消失了,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
“好了!绷_冰舒了口氣,放下毛筆,對喬東亮:“最后一步,你可以吻他了!
“啥?”喬東亮炸毛了,“你以為自己是神父嗎?我為什么要吻他?”
“建立‘初擁的契約’啊。”羅冰指著pad上的蝌蚪文振振有詞,“要舌吻噢。”
“你沒耍我?”喬東亮瞪著眼睛。羅冰無奈地:“耍你我就讓你吻我了好不好,這種好事我干嘛要讓給別人?”
喬東亮將信將疑地低頭,糾結地看著蘇杰克那張失去血色但依舊英俊逼人的面孔,默默催眠自己:他是個妹紙他是個妹紙他是個英武的妹紙而已……直到快把自己看成斗雞眼了才一咬牙一閉眼,吻了上去。
麻痹老子的初吻就這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