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展祥他們換好裝后全部來到了會議室。
幾個人并排的坐在攝像機(jī)前,內(nèi)心小鹿亂撞,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
一想到這些視頻自己的父母都能看到更加緊張不安。
“大家別緊張,都是老兵了!毙麄鞑康耐就嫘χf道。
“下面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一下大家,第一就是你們在這里服役了幾年了?”宣傳部的同志開始提出問題。
“我在這里五年了!”
“我也是五年!”
“我四年了!”
大家逐一進(jìn)行了回復(fù)。
“那你們在這里這五年有后悔過嗎?”
說到這個問題幾個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回過頭來對著攝像機(jī)點(diǎn)了點(diǎn)頭。
“請問你們?yōu)槭裁磿蠡谀?”宣傳部的同志沒想到他們竟然全都后悔過。
“我記得我第一次后悔是在我當(dāng)新兵的那一年,我們出警救援一個溺水的女生,當(dāng)時路上特別的堵,我們沒辦法通過中隊長就帶著我們下車跑步前進(jìn),當(dāng)我們把那個女生救上來之后她已經(jīng)......我當(dāng)時特別后悔自己來當(dāng)消防員,我感覺自己特別無能,每當(dāng)我看到有人在火場內(nèi)被嗆死,被燒死的情景時,我就會后悔,我是一名消防員,我卻不能挽救所有人的生命!崩钫瓜檎f著說著哭了起來。
在他一旁的馮凱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的往自己懷抱內(nèi)揉了一下。
聽到他的回答后宣傳部的同志明白了他們所說的后悔是什么,不是后悔來當(dāng)消防員,而是看到有生命在自己的面前就這么消失掉他們難過。
“你的后悔跟他一樣嗎?”宣傳部的同志看著馮凱問道。
“差不多吧,每一位消防員應(yīng)該都是這樣的,我們每天訓(xùn)練,不停的訓(xùn)練,可是總有一些事情我們無法阻止,我記得應(yīng)該是三年前吧那年的冬天下了一場特別大的雪,那天的晚上我記得特別清楚天氣特別冷,晚上十一點(diǎn)鐘我們收到了報警電話說在省道發(fā)生了嚴(yán)重的車禍,當(dāng)時我們中隊長帶著我們?nèi)チ爽F(xiàn)場之后在車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卡在車內(nèi)的嬰兒,中隊長當(dāng)時命令我們不惜一切代價要把嬰兒救出來。”
馮凱想到這些也變得哽咽了。
“后來我們努力把嬰兒救出來了,當(dāng)時他還有呼吸,然后因為天氣特別寒冷,我們就把自己的衣服全都脫了給他包裹住!
“那天天氣特別不好,加上堵車,救護(hù)車一直趕不到現(xiàn)場。最后我們中隊長就命令我,抱著嬰兒用最快的速度跑向救護(hù)車,我就記得我跑啊,跑啊,一邊跑一邊對著懷里的孩子說著‘孩子堅持住,堅持住’可是那個孩子最終還是沒有堅持住,他就死在了我的懷里,死在了我的戰(zhàn)斗服里面......后來有一段時間我經(jīng)常會做夢,夢到一個小男孩在問我‘叔叔,你為什么不能在跑的快一點(diǎn),叔叔,你為什么要這樣’!
說到這里馮凱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在場的所有人全都落下了眼淚。
馮凱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那段時間我真的想要退伍,我真的承受不了這樣的夢了!
吱!康銘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要是換做平常大家都會起立,但是這次他們卻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康銘一直都在門外,他們說的這些康銘都不知道,因為那時候自己還在學(xué)校。
走過來把馮凱的頭依靠在自己的懷里,仰著頭盡量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過了許久康銘轉(zhuǎn)身看向攝像機(jī):“每一位消防的內(nèi)心都會有一段終身都不會忘記的事情,今天我聽到了他們說的這些,我感覺人這輩子總是在選擇中成長,選擇什么樣的生活,選擇什么樣的工作,選擇什么樣的態(tài)度,選擇......太多太多了,我們的選擇就是忍受著這份痛苦,堅守著自己的崗位,用我們的熱血和熱情去面對這座城!”
康銘說完后宣傳部的同志和攝像師紛紛站了起來,他們對著康銘拍這手。
康銘回過頭來拍了拍馮凱他們的肩膀:“兄弟們,別說這些話了,這個視頻我們的爸媽很可能會看到,說點(diǎn)好的!毙÷暥诘。
大家紛紛擦干眼淚點(diǎn)著頭。
康銘安慰了他們幾句后離開了會議室,房門關(guān)閉的那一刻康銘快步的跑回辦公室,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因為他也想到了自己后悔的那一刻,康銘的第一次救援也是一場車禍,一個男人拽著自己的手臂求自己救他,說他還有孩子,有妻子,可是康銘最后救出來的還是一具尸體,這件事一直都在康銘的內(nèi)心深處埋著。
不說不代表我沒有痛苦,我得笑容背后也許隱藏這個更多的傷痛!消防員回家不能把這些說給父母,不能把這些說給妻子,因為他們不想讓家人為自己更難過,他們能做的就是把這些傷心的事情嚼碎了咽下去,讓這份痛苦默默的跟著自己一輩子......
馮凱他們的采訪還在繼續(xù),每個人都對父母說了幾句祝福的話。
最后他們六個人起立相互整理好軍裝面對著鏡頭:“爸媽!我是一名中國消防員!我是你們的兒子!”六人大聲喊道。
“敬禮!”隨著李展祥的一聲喊,刷刷刷!所有人全部行軍禮,對父母對家人表達(dá)自己的敬意。
采訪結(jié)束了,大家走出了會議室,回到了宿舍換上了他們的軍裝。
宣傳部的同志來到了康銘的辦公室,推開門看著兩眼通紅的康銘就知道他肯定哭過了,而且哭得肯定撕心裂肺。
坐在了康銘的面前,攝像機(jī)架設(shè)起來:“我們想要在采訪你一下。”對康銘說道。
康銘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我這個眼睛好像不太合適吧?”有些似哭似笑的說道。
“沒事的,我們后期給你調(diào)一下!
“那就好,那你們問吧。”
“我們知道總隊長來找了你兩次讓你去特勤你都沒去,能告訴我們?yōu)槭裁匆獔允卦诎酥嘘爢??br />
打死康銘都沒想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聽完后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瞪著兩個不可思議的眼睛看著面前的許慧。
“這個問題你們怎么知道的?”冷冷的問道。
許慧笑了笑:“你別緊張,這個問題很多人都知道!
“很多人?”康銘更加的驚訝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