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膽敢闖我虺山!”
“吆,地品香火神!看來這白蛇深藏不露!”一道挑釁的話語傳來,一個雙耳帶著大銀環(huán)的女子單手掐著腰,笑著走了出來。
“你是……獅虎山的那只母老虎?”曌打量了對方一二,疑問的話表達著肯定。
“你說誰是母老虎呢?人家可是溫柔的狠!”女子用一根手指挑了額頭前的齊劉海,笑道:“你這個香火神只是一具空殼子,可惜領悟不了本娘娘的魅力了!
黃黍忙從虺山妖府趕來,站在曌的身側(cè),戒備對方動手。
同時,其他幾位府主都先后紛紛趕來,五位統(tǒng)領毫不怯場的擋在了寅娘娘身前,個個身上妖氣流轉(zhuǎn)著隨時準備出手。
“嗯?還和人家玩以多欺少?”寅娘娘笑著伸手一招,頓時身后猛虎狂哮山林,四只顏色各異的猛虎飛天而出,恐怖威壓驚嚇萬獸慌忙逃竄。
四只猛虎飛天而來,躍到了寅娘娘身后然后搖身一變化作四個氣勢威猛的漢子。
曌冷道:“怎么?你獅虎山要和我虺山在獸潮之災前開戰(zhàn)嗎?”說著,他身上亮起浩大金光,地品神靈的氣息逼得四位虎妖紛紛后退。
寅娘娘冷笑一聲,一步踏出頓時恐怖的黑色怪風肆虐而起,仿若黑色風場與金色光域碰撞在了一起形成兩個世界。
曌眉頭一皺,這寅娘娘修為果真了得,竟然都已經(jīng)地品圓滿了,說不定只差一個契機就能踏入天品了!
就在兩方氣氛緊張到要一觸即發(fā)時,一聲怪笑傳來。方圓百里的天地猛然間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雖然眾妖修為都不弱夜能視目,但是仍舊被嚇了一跳。
“嗡~”
寅娘娘身后不知何時竟然立著一道身影,幾乎完全貼身而立,湊在她耳旁地語道:“老虎血雖珍貴,但你的太臟了,我竟然下不了口。”
寅娘娘神色大驚,周身瞬間浮現(xiàn)出一層淡淡黑光,并且單手往后黑虎掏心般的抓去。
“嗡~”
她剛回過頭來,身后已經(jīng)無人,身前卻站著一人,幽幽道:“你該慶幸你的血臟,否則你的血已經(jīng)到我嘴里了!
寅娘娘再次如閃電般的探出雙抓,可是身前人比她更快,瞬間消失,并且再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咬在了一只化形虎妖的脖子上把血液都吸干成為一具干尸了。
“天品大修!我們走!”
話音落下,寅娘娘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其余三妖急忙跟著倉皇逃竄。
曌神色一動,想要追上去,卻被那黑衣人突然出現(xiàn)他身側(cè)攔下來了。
“不必去追,那母老虎背后有迦羅妖域的九大妖主庇護,別再生枝節(jié)了!
曌淡淡道:“多謝了!痹捖浔阆Р灰娏。
黃黍見這場面忙上前笑道:“敢位前輩,是何來歷?多謝您剛才出手相助!”
黑袍人拿出一塊手帕擦干了嘴角的血跡,低笑道:“居山山神,長夜!
“居山山神!”胡十二郎驚叫一聲,“傳聞居山明氏供奉祖靈便是前輩您,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然非凡!”
黑袍人不以為然道:“我是替圣皇前來幫助你們虺山抵御獸潮之災的。
我會在虺山地界停留幾十載,若有關(guān)獸潮之事,便來喚我,其他諸事,一律不管!
話音落下,身形再次詭異隱去,天幕再現(xiàn)光明。
黃黍接過空中的一張黑色靈牌,問道:“十二郎,你怎么知道這位前輩的?”
“我身為狐仙游走世間,自然是知道些人間之事。大晉八大世家之一的居山明氏供奉著居山山神,這位山神一向不理俗世,就連百神宴都未去,這實力只怕是天品了吧?”
第168章 主從之位看真假
黃黍輕嘆一聲,“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們虺山也不過爾爾。還需蟄伏一些歲月啊!
辰蝶卻淡淡道:“蟄伏雖好,揚名也未必就壞。只要跟著帝君,來日方長!
黑斛有些吃不準這些人了,明明都是化形大妖,怎么會如此忠心?還是說他們都在做表面功夫?
就在這時,蛇王谷中猛然爆發(fā)出一股浩蕩的牽引之力,四方天地元氣紛紛涌入谷內(nèi),方圓數(shù)百里的天穹都化成了翻騰著的云海,如同白云放快百倍掠過天幕。
黃黍驚嘆道:“我活了兩千多年,也不曾見過有人突破玄品能有如此浩大的聲勢!
胡十二郎笑道:“那自然,畢竟帝君化形可是八重雷劫,跟腳又豈能一般?”
黑斛吃驚道:“八重?帝君這是絕世之資!哪怕放眼妖域八境,也沒有多少能渡八重雷劫的!”他心中震驚無比,怪不得這群大妖如此忠心,有這種資質(zhì)最起碼地品、天品是有極大希望的。跟著這樣一尊大佬,日后還愁無路可走嗎?
……
蛇王谷中,白沚睜眼從入定中醒來,只覺得舉手抬足間都非同一般,體內(nèi)法力澎拜激蕩顯然還未完全適應境界突破帶來的力量。
從此往后,他便是一位玄品大妖了。
當年自己初入中境界便能和地品蠱主糾纏許久,如今實力大增就算是遇到天品大修也能逃走吧?
況且,白沚體內(nèi)的玄武玉髓只消耗了一半,若能煉化完全,再苦修個千八百年溫養(yǎng)神魂,便能嘗試著感知大地之意,開始凝聚偽法相了。
白沚站起身來,抬頭看天上白云碎朵,日光普照,是極美的風景。
他的心神對腳下虺山大地感悟更深了,而且他的神之權(quán)柄也擴張到方圓五千里了,算是把虺山如今的地盤大部分都囊括進去了。
腳下云光浮動,白沚走入了神域世界,入目處皆是金碧輝煌的神殿樓宇,大氣磅礴,森嚴無比。
主神殿外兩名神侍見到他的到來恭敬地把兩扇巨門打開,彎腰伸手指向請入內(nèi)。
大殿內(nèi)富麗堂皇,仙云飄飄,高大神座上盤坐著高達十余丈的曌,帝袍加身,頭戴冠冕,祥云環(huán)身,威嚴赫赫,與白沚對比起來祂更像是一個帝君,神君,百姓眼中的南華大帝。
站在宏偉的光暈下,白沚打量了曌一番笑道:“這身行頭打扮起來果真如神!
曌瞥了他一眼道:“本君本就是神!”
“好,你說是那便是了!卑讻b也不辯駁糾正,笑說:“那位長夜你可知來歷?”
“哼,自然知道。就是一只千年蝙蝠妖,天品的境界。”
白沚失笑道:“人家可是天品,你還能斗過他?既然實力不如人就大大方方承認了!
曌不以為然道:“你可是隨心所欲,把驕傲自大諸情都轉(zhuǎn)移來我身上,到頭來還要說起我的不是了!
白沚笑了一聲,“你我本就一體,你也該像我這個本尊多學學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曌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白沚滿意道:“你還算繼承了本尊的優(yōu)點,怎么樣?被掌控自我的身份不好受吧?想不想真正的當一當這虺山帝君,虺山之主?”
“你?”曌挑眉道:“你這是在勾引我?”
“不,我這是在向你束手就擒!”白沚笑道:“修煉界中有一種很常見的說法,叫分身反噬。
當分身獨立擁有意識時,當分身實力強于本尊時,當本尊沒有強力手段限制禁錮分身時,那么大有可能是分身反噬。很顯然,此時此刻的你就完全符合,我為了突破境界身負重傷,傷了真元實力低弱,而這個時候你趁機反噬了我。”
大殿中仿若凝固了時間,曌定住了,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你這是叫我反噬你?”
“不錯,我要你反噬我。我的神道分身反噬了我這個本尊,然后成為了另一個本尊,并且還束縛控制住了我。”
曌站起身來,一臉驚疑的打量了半天,才道:“你……該不會是被心魔奪舍了吧?”
白沚看祂,“我有沒有被奪舍,身為分身的你不更清楚嗎?”
“那你這是要做甚?”曌愣了一下,“我可沒有要反噬你,是你自己要被反噬的!
“正是如此!卑讻b笑道:“待我從這神域中走出時便是你的傀儡了。
要讓所有妖眾一點點抽絲剝繭的去發(fā)現(xiàn)這個“真相”,不要顯露出來,明白了嗎?我會做好一個被反噬了的本尊,而你要做一個本尊!”
“你為何要這般算計?”曌幡然醒悟過來,“是要迷惑那些人?”
白沚搖頭,“我是要讓他們相信,白沚是真的被分身反噬沒了。只剩有一具傀儡般的軀殼,供你驅(qū)使。”
“你來真的?”曌眼底里起了興趣,笑道。
“當然,不過究竟誰主誰從,你還是知道輕重的!卑讻b看著對方那忍不住揚起的嘴角淡淡道。
“呵呵,這是自然了!睍仔α诵,別有深意。
白沚走出神域時,蛇王谷里已經(jīng)站著五位統(tǒng)領、五仙門、金生等人。
“拜見帝君!”眾人恭敬行禮。
白沚卻只是淡淡道:“往后我將在虺山之潛修參悟天地之意,一應諸事全交予曌。”
眾人一愣,帝君怎么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金生發(fā)覺帝君的神色有些生硬,雖然是冷淡隱藏下去了,但跟隨在他身旁時日長久還是能發(fā)現(xiàn)的。
其余幾妖一時間只是奇怪帝君用意,少有注意到細微動作的。
神域大開,曌帶著帝君威壓走出站在眾人上空,白沚道:“往后虺山妖府和柳教諸事皆交給曌來掌控,我往后將會閉關(guān),非生死存亡之時不可喚我。”
眾人皆道:“緊遵帝君法旨!”
這一次,白沚沒有說話,反而是曌淡淡道:“都起來吧。以后妖府、柳教諸事都由本君執(zhí)掌,平日諸多繁雜瑣碎之事還是要靠諸位統(tǒng)領的。望我等能上下一心,虺山妖府也會來日可期!”
“是!帝君!”
眾妖紛紛散去,曌也回了神域中去,方才的一幕并沒有引起許多人的懷疑,畢竟帝君分身曌的威名他們不是不知道,一時間也沒多少人會想到分身反噬上去。
白沚想起曌的笑容,不由覺得心情愉悅,以后再大的一攤子事兒都有人替他頂包了,自己只需要好好修煉便足夠了,畢竟這些年他可沒少為凡塵雜事操勞奔波。
這樣的虧吃一次就夠了,這樣的忙碌一次就夠了。
白沚的心在逍遙長生,而不是所謂的帝君權(quán)威,揚名天下,香火神道只是一個輔助他安身立命的手段,為了這個手段而拋棄了他的根本實在是不值。
他看了眼虺山山頂,群峰高高低低參差不齊,飛鳥掠過青山和淡淡霧煙,有山崖瀑布垂流,有陡峭險峻山峰,但都沒有靠近人間的金頂峰巍峨高大。
好似看久了山巒,頭暈目眩,白沚身子一軟掉入了古潭中。
一只在潭邊喝水的大白兔好奇看著掉下去的人影,抬起頭睜大眼睛,豎直了兩只耳朵望古潭里看。
忽然,古潭水面破浪掀起,驚天大浪淋濕了大白兔一身,甚至差點把它也帶進了潭里去,把白兔嚇得忙咧著腿往后撤。
卻見古潭中探出一只巨大無比的蛇頭,抬出水面揚了揚腦袋抖落一陣水滴。
巨蟒蛇首大如房屋,皎潔如雪的身體就連三五個成年男子張開雙臂都抱不住。
一只巨大的白蟒從古潭里游出,然后順著懸崖絕壁往山峰之頂攀爬而去。路上巨大蟒身不時會在爬行途中觸碰掉落一些碎石泥土,驚動山中的獸類。
這一日,外山的獵人發(fā)覺山中野獸異常的狂暴,仿若有什么無比可怕的氣息驅(qū)使它們逃離出這片森林。
甚至,與之相比寧愿呆在獵人的皮袋子里也不想留在深山荒野中。
這一日入山打獵的獵人滿載而歸,沒有一個空手的。
白沚扭動著略顯僵硬的身軀,緩慢的往山巔爬去,畢竟許久都沒有再用本體顯世了,用慣了人身就略有些不適應本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