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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那老兒所言,宋大志不是個傻子,他要知道白果膏里有毒是不可能喝的。且簡寧已知他來時白果膏已全部裝罐完畢,并均已貼上封紙。

  簡寧查驗過所有稀淡的白果膏,全部被下了毒,那么只有一種可能性,早在宋大志來之前就有人在鍋里下了毒,下毒之人沒可能一罐一罐去下,只能是一次性下在了鍋里。

  首先,簡寧排除了參與制膏的本地百姓,誰會去斷了自個和家人的生路呢?

  簡寧也已經(jīng)問過曹氏,在她領(lǐng)著巧鳳走后沒有人來過,除去死去的宋大志。那么也就是說,毒下到鍋里時簡寧還在曹氏家院子里,期間只丁有田和魯大帶著段心嫣和蔡思貝一家來過。

  蔡思貝一家自不可能,剩下的只有段心嫣和她的兩個丫鬟了。

  段心嫣性子雖跳脫,但被人利用下毒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她心性并不壞,這點(diǎn)簡寧相信。

  至于春兒秋兒……

  似乎可能性也不大,春兒膽小怕事,秋兒稚氣未脫,可除去她二人簡寧想不出還有誰有嫌疑?況且段心嫣曾和雍王議過親,她的丫鬟被雍王拉攏收買的可能性極大。

  在簡寧用眼脧著春兒秋兒時,段心嫣看到躺在院里死去的宋大志,她手朝宋大志一指叫了起來:“長姐你什么意思,你可是疑心春兒秋兒,她們跟那人的死有關(guān)系嗎?”

  “嘿嘿!焙唽庍沒出聲,那老兒干笑兩聲,接過話道:“那人是被毒死的,郡主懷疑是我等幾個下的藥,主要怕還是懷疑小老兒吧。”

  老東西!方才還自稱老夫,打個屁的功夫又變回小老兒,這是要鬧哪樣?

  簡寧微瞇了眼,看向他道:“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說過,懷疑是你們當(dāng)中誰下的藥了?我只說這事和你們脫不了干系,你若真是個擺攤賣油餅的,掙幾個辛苦錢不易,你會無端端的給他銅板唆使他來買白果膏?我只疑心你打發(fā)他來前已知白果膏被下了毒!”

  “便是郡主也不能這般紅口白牙誣賴好人,凡事總有個因果在里頭,他先前去小老兒攤前買了兩個油餅,吃完嚷嚷著說小老兒不知用了啥死物的油炸的油餅。道吃后心里膩得慌,非逼著小老兒掏錢給他買膏兒解解膩,我一做小本買賣的哪經(jīng)得起他瞎纏?”

  老頭賣起慘來,苦著臉沖大伙兒拱拱手道:“他死賴在我攤前,定鬧著讓小老兒拿銅板給他,小老兒又非本地人,強(qiáng)龍還不壓地頭蛇呢,有啥法子?只得消財免災(zāi)!

  “話本子編得不錯,你不去說書真?zhèn)屈才了!焙唽幵捖,曹氏走出來,朝那老兒啐了口,“呸!真?zhèn)不要你那張老臉,你是打量我們都是傻子不成?他既訛了你的錢,他死了你不應(yīng)當(dāng)歡喜么?怎的還跳出來跟這胡攪蠻纏,還嫁禍縣太爺?shù)姆蛉,你安的什么心??br />
  “就是,這老兒一點(diǎn)不老實,瞧著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好人!”

  “要我說下毒之人跟他脫不了干系,不然他一賣油餅的瞎起什么哄?”

  幾個百姓嘰嘰喳喳叫喊起來,還有人撿了石子要砸那老兒,這時一直蹙眉沒吱聲的段心嫣,忽一把扣住了秋兒手腕,“是你!是你往鍋里下的毒對不對?定是你!”

  “別胡鬧!”簡寧快如閃電般扣住段心嫣右肩,稍用點(diǎn)力往后一帶,段心嫣肩上吃痛不由哎喲一聲,撒了手。

  “長姐!定是她沒錯兒!”段心嫣腳一跺,不等她話出口簡寧怒喝道:“她還是個半大孩子呢,渾說什么?”

  簡寧把她拖到自個身后,才看向秋兒,沉下臉道:“說吧,你受了何人指使?”

  秋兒眨眨眼,好像受到驚嚇,無限委屈地道:“大小姐……奴婢不知發(fā)生何事?”

  “賤婢!”段心嫣氣極,她自簡寧身后探出頭,“你還想瞞著?頭回進(jìn)這院里時只你靠近過那邊的鐵鍋!彼殖鹤幼笄胺街钢福澳阌址俏掖蚋飵淼!彼f著拽拽簡寧胳膊,“秋兒是我路上救的,名兒都是我給取的,我們打京城出來路過一片林子,趕上她要上吊,說是爹娘死了,哥嫂逼她嫁個老頭兒,我看她可憐才留下她的!

  “小姐……”秋兒眼里盈了淚,她上前兩步,簡寧護(hù)著段心嫣退了兩步,“站那,別動,問你什么答什么,你最好老實點(diǎn),免吃苦頭!

  春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懵了,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何事,但也知道下意識地避開秋兒,往一旁挪了幾步。

  “大小姐,奴婢委實不知小姐為何疑心奴婢,奴婢到底做錯什么了?”秋兒看去好像有點(diǎn)手足無措,稚氣未脫的面上滿是驚惶之色。

  院內(nèi)百姓交頭接耳起來,實在無論怎么看那都是個半大的丫頭,簡寧卻沒敢掉以輕心,在段心嫣質(zhì)問她往鍋里下毒簡寧心里就咯噔一下,曾經(jīng)做為一名特警人員的敏感,令她在段心嫣扣住秋兒手腕那一刻,迅速做出最直觀的反應(yīng),先穩(wěn)住秋兒以免段心嫣被她反扣住淪為人質(zhì)。

  簡寧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直覺,會認(rèn)為她會挾持段心嫣來束縛自己,但在聽段心嫣說出秋兒是她打出京城后救下的,她已經(jīng)篤定這個秋兒不簡單。

  越是看去無害的越巨毒,這是從前她做臥底時武隊告誡過她,再三提醒她要引起注意的事項。

  再一個,自段心嫣帶著她倆進(jìn)來后,那老兒的嘴臉又變了回去,原本都已撕下偽裝的,像是刻意要幫誰掩飾什么似的。

  想到這,簡寧心一沉,她迎向秋兒雙眸,還沒開口呢那老兒又陰笑兩聲,“真?zhèn)可笑至極,堂堂郡主,一忽兒懷疑小老兒,一忽兒又懷疑人家一個小丫頭,敢情在你郡主眼里除去你自個一家子之外,別人個個都包藏禍心不成?”

  簡寧亦笑了,她對秋兒道:“你不是問自個做錯什么嗎?我來告訴你,你錯在不該選今兒下毒,你若不是這么性急,另換個日子,選在院里進(jìn)出多幾個生人的那日,又或者下毒后打發(fā)他們隨便一人來這院里打個轉(zhuǎn),你都有可能逃脫嫌疑。”

  “還有,你靠近那口鍋子不應(yīng)當(dāng)被我瞧見,可是怎么辦呢,我偏偏眼尖瞧見了,你可真夠倒霉的!”段心嫣吐舌沖她扮了個鬼臉。

  “調(diào)皮,你可真是個小機(jī)靈!鼻飪汉鲂α,還是娃娃音,還是那張稚氣未脫不諳世事的臉蛋,可眼神和語氣卻變了,“老身認(rèn)栽,確不該急于一時!

  簡寧脫口道:“你是袖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