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聞言,哭聲立止,身子明顯顫了一下。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聽人提起過嘎腦族,這三個字已經(jīng)深深刻入她骨髓,背負(fù)著她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無須任何言語,簡寧在女子雙手緩緩滑下臉龐之際,一個箭步擋住丁有田,手中麻醉槍對準(zhǔn)了女子額頭。
“動一動,打爆你的頭!”
她已知此女子定然是嘎腦族,很早的時(shí)候也稱毒蠱族,以前有男特警喜歡看武俠小說,她閑來無事也翻看過。不記得誰寫的,具體是哪本書,她只記得從前她所在的時(shí)空古時(shí)也有嘎腦族,被人稱之為毒蠱族。
毒蠱族,上至百歲老人,下至三歲孩童,皆會養(yǎng)蠱下蠱,稍有不慎便會著道。
若不是還想從女子嘴里套出點(diǎn)什么,她早扣動扳機(jī)。
“我叫月娥!迸勇曇舳溉蛔兞,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面上看去波平如鏡,一雙眸子卻如浸泡在毒汁里一般,仿佛眼底能隨時(shí)噴射出毒液,看得簡寧不自覺起了雞皮疙瘩。
“月嬋是我親兄長,若他果然被他們擄來關(guān)押在此,我可以跟你們合作。我兄長要有任何不測,我會讓他們活得比死還難受一萬倍!”
隨著聲音的轉(zhuǎn)變,月娥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一掃之前柔弱的樣子。
一雙眼宛若兩汪毒潭,深不見底。
簡寧盯著她,不敢有絲毫松懈,腦子里急速估算著她話里的可信度有幾分?
“不妨與她合作!倍∮刑镒院唽幧砗箝W出,左手捏著一枚綠色藥丸,“只不過須先服下這個,若無我的解藥,兩個時(shí)辰內(nèi)便會化作一灘尸水!
簡寧沉聲道:“你可愿意?”
月娥直接張開嘴,丁有田正待上前,被簡寧一把扯住。她一手持槍對準(zhǔn)月娥,一手自丁有田手上拿過藥丸,輕輕一彈,藥丸飛入月娥嘴里。
藥入喉,簡寧手一偏,照地上的漢子額頭來了一槍。
“好了,沒有個把時(shí)辰他醒不了,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月嬋就在這座莊院里,你現(xiàn)在可以去耳房打聽他是死是活了!
“祝你馬到成功!”
簡寧話落,月娥閉上雙目,再睜開,眸中已漾滿風(fēng)月,她自床尾拿過一把琵琶,盈盈側(cè)身,朝著簡寧和丁有田輕施一禮,宛爾一笑,儼然又變回風(fēng)情萬種的煙花女子。
“等奴家的好消息吧。”
聲音也一下變得嬌滴滴,媚到了骨子里。
丁有田視線黏著她追了幾步,胳膊就被簡寧給掐住,她不過輕輕一擰,疼得他五官錯位卻愣是不敢叫出聲來。
“不要臉!”
簡寧悻悻松開他,尾隨月娥追了上去。
丁有田揉揉胳膊跟了上去,“我怎的不要臉了?做錯什么?”他壓低聲音問道。
“閉嘴!”簡寧手中麻醉槍已換成xl,照他腦門比了下,“再廢話我一槍崩了你!”
“篤篤篤……”月娥抱著琵琶,輕叩著耳房門。
“誰?”
“是奴家,開門!
門跟著開了,一矮墩的漢子臉自門后探出,“完事了?那該輪著老子了,走走走!”
他欲開門出來,月娥上前一步,將他堵住。輕啟櫻唇,嬌滴滴地道:“喲,沈爺都還沒入洞房,你猴急什么?方才蔣爺打發(fā)人遞了話來,說是一會還要送個什么人過來,這不是攪了沈爺?shù)呐d么?”
“沈爺去上茅廁了,一會便來,他讓奴家過來彈個曲兒。說是一邊聽曲,一邊等蔣爺他們送人過來,好像還要把人轉(zhuǎn)移去哪兒呢。”
矮墩漢子聞言罵道:“娘的,還讓不讓人消停了,這大晚上的老子可不想東奔西跑了!
“來來,快進(jìn)來,正好兄弟們這酒喝得寡淡無味,給哥幾個唱段‘奴兒怨’來聽聽!
他說著話,一手欲朝月娥面上摸去,她身子一矮,從他肋下鉆過,撞開房門,閃身入了內(nèi)。
“娘的!”他笑著跟進(jìn)去,順手關(guān)上了門。
月娥俏生生地抱著琵琶道:“沈爺說送人的說話就到,奴家先給幾位爺彈首曲兒助助興,興許彈到一半人便到了!
說罷,她轉(zhuǎn)身,自顧拖過一把杌子,在她俯身拖杌子時(shí)無意瞧見,桌子對面五斗柜旁有一麻袋,鼓鼓囊囊的。
一看便知里面裝有人。
直起腰,月娥螓首微垂,借調(diào)試琴音收斂面部表情,再抬眸,面上已是波瀾不顯,看不出一絲表情變化。
她素手輕輕撥弄琴弦,清脆悠揚(yáng)的琵琶聲,便自她指尖流淌而出,宛若飄飛的絲雨落在心田,撩撥得人心癢癢的。
簡寧下意識地拿眼去瞟丁有田,他本豎耳聆聽著房內(nèi)動靜,見她視線看過來,齜牙暗吸了口冷氣,胳膊被她掐過的地方似乎又隱隱有些兒疼。
他捂住耳朵,這下總不好再找他麻煩了吧?
簡寧沒好氣地賞他一白眼,只是眼珠子還沒翻回來,屋內(nèi)琵琶音陡然變得高亢起來,且琴聲越來越綿密,似挾裹有雷霆萬鈞之力,簡寧從前只聽聞一曲琵琶驚得千層雪浪,今兒算是領(lǐng)略到什么叫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不好,這已經(jīng)不是暗藏殺機(jī),屋內(nèi)幾人只要不是聾子,哪怕不通音律也該警覺了。這一刻,簡寧莫名擔(dān)心起月娥,正要破門而入,“嗡”的一聲,琴弦斷了。
簡寧一腳踹開門,卻被眼前所見震驚!
大冷的天,滿室飛蛾,再一看,四個大漢雙目暴突,雙手皆掐在自己頸部,一個個張嘴無聲啞叫著,發(fā)不出音,也動彈不得。
這是中了飛蛾蠱?
她忙關(guān)上門,戴了口罩,又扔了一個給丁有田,這才重又推開門。
“哥!你醒醒,醒醒?”
簡寧推開門,就見月娥摟著一膚色較黑的男子哭喊著,她上前,手指按壓在男子頸部幾秒,跟著又翻開男子眼皮看了看。
“沒事,他只是被人點(diǎn)了昏睡穴。”
“求姑娘幫我兄長解開穴道,月娥愿一輩子做牛做馬服侍姑娘!
“咦,你這么厲害,自己不會解穴嗎?”丁有田戴好口罩進(jìn)來問道。
簡寧看眼丁有田,“你也很厲害,想必解穴對你而言不過小事一樁,你來吧,我讓賢!彼谠聥阮^上看似不經(jīng)意地戳了一下,“解開他的穴,往后月娥姑娘一輩子都會為你做牛做馬,這下你賺大了!”
她說罷,閃過一旁,似笑非笑看著丁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