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錦成一趟趟地往茅廁鉆,成功引起簡寧的注意。
起初,她以為是他酒喝多的原因,有些人喝口水都要上廁所的,但他這也太頻繁了,顯然不對勁。
在他又一次往茅廁鉆時她朝他們這桌看過來,這一看發(fā)現(xiàn)丁有田斜吊眉梢瞟了霍錦成一眼,唇角微勾出一絲報復(fù)后的快意。
簡寧滿腦黑線,想起先前聽田氏提過一嘴,他和霍錦成好像起了點齷齪,人家好歹是他們的大主顧,不帶這樣搞人的。
霍錦成連跑七八趟茅廁,拉得腿都軟了,某處還火辣辣地疼,他揉著肚子從茅廁出來,抬眼看到簡寧雙手抱胸站在茅廁外。
他猶如被雷劈了一樣,他在里面拉得驚天動地,這女人守在外面豈不全聽了去?
“跟我來。”簡寧說完掉頭朝灶屋后門走去。
簡短三個字,似乎帶有不可抗拒的魔力,他不由自主跟了過去。
“喝了!焙唽庍f了碗水給他,他嘗了口,又咸又甜,“給我喝的什么東西?”他眉頭都打結(jié)了。
“放心喝吧,我不會毒死自己的大主顧!焙唽幎⒅韧辏眠^把凳子,“坐下,把褲子脫了。”
……
這女人也太不知羞了吧?
“快點,別磨蹭。”簡寧已經(jīng)舉起針筒,“沒讓你全脫,把褲子拉下去一點就成。”
她一臉坦蕩,他還是猶豫不決。
簡寧道:“要不我讓小瑾來給你打針?我教過他,他在馬屁股上做了實驗,用不用我叫他來?”
霍錦成眼一閉,果斷拉下褲子,上回的事他可聽說了,楊瑾瑜把針頭都扎斷了,還險些挨了一馬腿。
這女人居然喚他小瑾,師徒關(guān)系而已,用得著叫這么親密?
也就瑾瑜仁厚,好騙,看到什么好的東西,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買來送給這女人的孩子。
“嘶!”他抽口氣,忍不住抱怨,“你輕點,會不會打針?”
“你會你自己打?一個大男人打個針都怕疼,人家馬大哥傷成那樣可都沒哼一聲!焙唽幇纬鲠橆^,拿棉簽摁了會,再擦了擦,然后將棉簽扔進(jìn)了灶爐里。
“好了,可以提褲子了!焙唽幣み^頭,見霍錦成還老實跟那坐著,她留了包藥片在灶臺上,“一次吃一片,要是還沒好,間隔兩個半時辰后再吃一片,最多吃個兩三片就好了!
簡寧出門,丁有田進(jìn)門,他進(jìn)去一眼看到霍錦成在提褲子,想到剛出去的簡寧,他眉眼陰鷙地盯著霍錦成,“你在這做什么?”
霍錦成看到他,一下想起好像就是喝了他倒的酒,自己才開始狂拉稀。迎上丁有田視線,他給了他一下自己猜的眼神,還故意整理了一下衣衫,這才拿上灶臺上的藥片,神清氣爽地昂首而去。
如果他不是這般惺惺作態(tài),丁有田或許還會想歪,加上又看清他走前拿的是藥片,便明白簡寧給他打過針了。他之所以找來也是看他這趟茅廁上的時間較長,想著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他了,去房里拿了止瀉藥過來準(zhǔn)備給他的。
上回大妞腹瀉,他娘子給大妞打了一針,吃了一片藥就好了。
簡寧給針筒藥水,白色藥片都過了明路,說是楊瑾瑜給的,是楊瑾瑜曾經(jīng)跟一個大月國的人學(xué)的西醫(yī)。她和楊瑾瑜通過氣,兩人說法一致,所以簡寧現(xiàn)在備了好些常用藥在家里,還讓丁有田用繁體字標(biāo)明了用法用量。
其實繁體字簡寧基本都認(rèn)得,只是她不大會用毛筆寫字,不然根本不用丁有田代勞。
霍錦成回到席上,楊瑾瑜問他:“怎的去了這許久,可感覺好些了?”
“我被人下了藥,你真不知道?”霍錦成反問他道。
天地良心,楊瑾瑜想說他一開始是真不知道,后來他一趟趟地跑茅廁他也就知道了?啥∮刑镎f只是想給他吃點苦頭,一會自己會拿藥他,那他能怎么辦?
他只能裝寶,故作驚訝道:“你是不是想多了,這兒每個人都跟你無冤無仇,好好的人家給你下什么藥?”
說到底,霍錦成也只是懷疑,并沒有確鑿證據(jù)。不過通過這事他是真發(fā)現(xiàn)楊瑾瑜醫(yī)術(shù)不行,還太嫩,他多跑幾趟茅廁那女人就知道他鬧肚子,得吃藥打針。而楊瑾瑜坐他邊上,卻不知道。
他意味深長地拍拍楊瑾瑜肩膀,“看來你的好師父對你藏了私,你還是多留個心眼,別她給你賣了你還替她數(shù)錢!
楊瑾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下午來提貨的馬車陸續(xù)進(jìn)了村,楊瑾瑜和霍錦成告辭回去的路上,不斷看到有馬車往丁家村方向去,比上午的多出一倍還不止。
馬車?yán),楊瑾瑜拍拍簡寧送給他太公的一壇酒,斜目問霍錦成,“你說這云山翠要是成為皇家御酒,我?guī)煾笗粫蔀榇笱鐕呐赘??br />
“三百兩,我已經(jīng)報了她的救命之恩,一個月后我來提貨,運去京城我只說去了趟大月國,我可不會幫她任何忙!
“你送去京城總不會不送太子爺幾壇吧?太子爺要喝了,你覺得他不會呈給皇上喝嗎?若是皇上喝完還想喝,派人去大月國買,欺君之罪你確定你能承擔(dān)?”
霍錦成倒沒想過這點。
怎么辦,他能要求退還貨銀嗎?
“你說一個月后來提貨,達(dá)洲郡這么大,你想好上哪去尋人了嗎?”楊瑾瑜又問道。
“先去津縣,太子有細(xì)作在雍王府,皇上壽誕那日,雍王接到密報,說是有人在津縣親眼看到過南洋子!
“去了無異大海撈針,你一沒見過他,二沒畫像,怎么找?”楊瑾瑜有些擔(dān)心他,“況且,雍王手下的人也在津縣找他,要是再被他們盯上,萬一你要有個好歹阿蠻怎么辦?”
阿蠻是霍錦成的女兒,今年七歲,得知他受了傷天天找他父親鬧,跳著腳要來白沙鎮(zhèn)找爹爹,他父親被鬧得沒辦法,數(shù)日前已將阿蠻送出京城,不日將抵達(dá)白沙鎮(zhèn)。
這倒是個麻煩事,他總不能帶著女兒去津縣,那樣太危險……有了,他眼前忽一亮,“這樣吧,阿蠻來后,煩請你把她送去你師父那,待在你這她肯定會鬧騰,在你師父那有小孩子跟她作伴,相信她待得住,我去提貨時再帶她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