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又能如何?”槿清低垂著眼眸,出言打斷了陳九霄的話:“知道了就能改變你我先前的事?”
“不是!”陳九霄急忙反駁,繼而道:“先前的事都怪我!我自從第一眼見了你,我就喜歡你,不,我就愛上了你,可我先前也不知是怎么了,我竟不知道要先同你表明心意,我會那樣對你,我罪該萬死,可我就是見了你,我就是把持不住,所以才……”
“你這話是在怪我咯?”槿清出言打斷了陳九霄的話,抬起眸子怨念滿滿的等著他。
“不不不!”陳九霄一連說了好幾個不,他生怕槿清一個誤會便生氣走掉了,急忙又道:“怪我怪我!是我把持不住才會那樣對你!我怕……我很怕……很怕你會不喜歡我,很怕你會……”
“怕我會喜歡旁的男人?”槿清直言打斷了陳九霄的話,她想到了他們還在一起之時,陳九霄的那一句“忘了他吧……”
陳九霄被說中了心事,他聞言一怔,略顯尷尬的點了點頭:“嗯……”
“蠢蛋!”槿清嘀咕了一句,繼而反問道:“我若是有喜歡的人,如何還會獨自一人來京城?我該去尋我喜歡的人才是!”
陳九霄聽聞槿清如此言說,卻仍是甚為不放心,他酸溜溜的繼續(xù)追問道:“那聶淮嗣呢?”
槿清心知肚明陳九霄一定會提及他,索性直接撩起衣袖,將手腕上的袖箭露出到了陳九霄的面前,言說道:“你看,聶淮嗣送我的……”
槿清話還沒說完,就感覺陳九霄握住她肩頭的大手倏然一緊,繼而便聽到陳九霄急言道:“他送你的定情信物你都收下了?”
“……”槿清一陣無語之后將戴著袖箭的手臂抬起到陳九霄面前,無奈道:“你好好看清楚這是袖箭,誰家定情信物是送袖箭的?”
“……”陳九霄一時語塞,方才他情急之下,的確沒有細看,現(xiàn)下槿清一說,他方才終于舍得將眸光移到了槿清的手腕上。
就見那袖箭小巧精致,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內(nèi)。
“聶淮嗣作甚要送你袖箭?”陳九霄的語氣仍是充滿著酸氣。
聽著陳九霄那酸溜溜的語氣,槿清竟莫名的泛起了甜意,她在心中偷偷一笑,繼而便將聶淮嗣送她袖箭的前因后果統(tǒng)統(tǒng)的講與了陳九霄……
陳九霄聽罷,頗為震撼,他一早就猜到了聶淮嗣是喜歡槿清的,卻真真是猜不到聶淮嗣能做到如此地步,他一直以為愛皆是如他一般,會有著極盡瘋狂的占有欲,他從未想到一個人能成全自己喜歡的姑娘與旁的男人,試想一下若是讓他成全槿清與聶淮嗣,他會當(dāng)場發(fā)癲,絕對做不到,如此想來,陳九霄竟有些佩服起聶淮嗣來了……
陳九霄神色之中難掩愧疚與尷尬,槿清抬眼瞧了他一眼,繼而將衣袖放了下來,遮蓋住了那枚袖箭。
二人之間靜默了片刻,槿清忖了忖,既然今日如此,索性便將話都坦白了吧……
可那話宣之于口,于姑娘家而言到底是有些害羞的,槿清垂下眼眸,腮頰之上方才褪去幾分的潮紅再次卷土重來,她緩緩開口道:“其實……”
槿清一開口,陳九霄當(dāng)即緊張了起來,他眸光一閃,聚精會神的盯著槿清。
“其實我在你床前說的話都是真的……”槿清言說道,可先前陳九霄是昏睡不醒的,和當(dāng)下這般面對面自然是不一樣的,她既緊張又害羞,還夾雜著許多的委屈,再開口,清甜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你救下我的時候就對你動了心,我想著要報答你的,所以那時才問了你姓甚名誰,可那時你不愿告訴我,我以為,你高高在上,是生怕我高攀了你不想惹上我這個麻煩……”
言說到此,槿清的眼淚已是簌簌而落,滑過她粉嘟嘟的飽滿腮頰,留下了一道淚痕。
陳九霄一見她掉眼淚,一顆心登時便猶如被捅了一刀,他記得當(dāng)時的情形,槿清問他姓名,他卻說不足掛齒便揚長而去,現(xiàn)下回想起來,他恨不能砍一刀當(dāng)時的自己,姑娘主動問男子姓名,該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他當(dāng)時怎么那般的該死!
陳九霄正欲開口,槿清恰在此時再次開口道:“我好不容易才壓下對你的喜歡,你……”言說到此處,槿清是越發(fā)的委屈了,她抬起朦朧的淚眼,委屈至極的望著陳九霄,委屈控訴道:“你……你為什么要那樣對我!”
槿清言罷,淚珠越發(fā)洶涌了,她委屈的望著陳九霄,不住的抽泣著……
陳九霄望著她被淚水洇濕的飽滿臉蛋兒,心中那叫一個無法言喻的痛,他忙不迭的抬起手去為槿清拭淚。
沾染了淚水的臉蛋兒有幾分濕滑,陳九霄不住的拭淚,卻怎么也拭不完槿清那斷線珍珠一般的淚滴。
陳九霄心疼至極,槿清哭成這個樣子,可想而知她心里有多委屈。
一想到這些日子里槿清所受的煎熬,陳九霄便是悔不當(dāng)初,真真是恨不得時光倒流,那個時候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可惡!
陳九霄松開了握在槿清肩上的大手,轉(zhuǎn)而便將她擁進了懷中,愧疚不已道:“槿兒,你打我!不然你咬我!當(dāng)初都是我的錯!都怪我!都怪我!”
槿清抬眼,透過朦朧的視線去望陳九霄那張滿是愧疚的俊顏,這一陣子自己輾轉(zhuǎn)反側(cè)日夜糾結(jié),只要閑下來便是不由自主的想著他,她這般的難受,都是因為他陳九霄!
槿清望著眼前這個“罪魁禍?zhǔn)住毙闹械奈c氣憤瞬間爆發(fā),她掄起粉拳對著陳九霄的胸膛便奮力的捶了過去……
梆的一聲悶響,陳九霄紋絲不動,又梆的一聲悶響過后,槿清便是一聲吃痛的悶哼。
她扭傷嚴(yán)重的手腕方才剛剛上過藥,那藥已是發(fā)揮了效力讓槿清暫且忘記了疼,當(dāng)下她滿心對陳九霄的氣憤,儼然已經(jīng)忘記了疼痛,實打?qū)嵉囊蝗^掄過去,結(jié)果可想而知……